金老爷对着走廊里一个房间门口喊了一声后就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仙爱,仙爱,我的女儿,你可不能离家,不能……我不让你走……”金夫人几乎是急奔过来的,她一反常态,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优雅和淑女风范,身上仅穿了一件透明的睡袍,脚上没有穿鞋子,还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果半夜三更看到她绝对会以为看到了鬼。
她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童嫣蓝,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眼睛两道无底洞一样黑幽幽的,透出来的光阴冷阴冷的。
而最让童嫣蓝感觉到害怕的却是金夫人的长指甲已经狠狠地抠进了童嫣蓝手臂的肉里,几乎都要流血了,让她感觉到十分的刺痛。
童嫣蓝这一刻终于相信金老爷说的有关于夫人的神经有问题了。她很想摆脱那双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可是那双手太狠了,长指甲如鹰爪一样深深抠进了她的肉里。童嫣蓝略低头一看,右手臂已经流出血来,可是那双青筋暴跳的手还没有一丝丝放开的意思。
忽然她怕起来,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我童嫣蓝到底前世做了什么坏事啊?看起来自己是处在一个有钱人的家庭环境中,可是这个家庭里男人说话阴阳怪气,女人又神经兮兮,再加上与世隔绝的环境,自己和两个小宝宝似乎被软禁了。怎么办啊?这里的任何情况都不能通知到杰森和杰妮那里。她完全没有了主意。
只好哀求着:“夫人,妈妈,请你松开手吧,我好疼啊!”可是金夫人还是机械的嘴里叨咕着:“女儿,你不能离开家,我要你留下……留下。”
正在这时,忽然胖保姆安塔从房间里跑出来:“夫人,大小姐,快点去抱一下孩子,她哭了,哭得很厉害呢。”
童嫣蓝一听到是孩子哭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拼命甩着手,想甩掉金夫人抠着的指甲。可是连甩了两次都没有甩掉。一抬头她看到胖保姆在那里跺着脚,焦急的向她递着眼色。
慌乱之中,她好像看到胖保姆的眼睛瞟着金先生房间那边。
童嫣蓝心中一动,马上有了主意:“父亲,快点来救救我,妈妈她……她把我的手臂抠流血了……快来救救我啊……”
金老爷本来也没有想把瑞秋怎么样,只不过想借机吓她一下。再说如果瑞秋真的受到伤害,他可对上面可交待不起。
但是瑞秋执意要去镇上打电话,他又不想直接和她撕破了脸,更不能明目张胆阻止她外出,所以才出此下策,利用夫人最怕听的那句话,刺激她犯病,来阻止瑞秋出门。当然也是利用了瑞秋的善心。
听到瑞秋的求救,他觉得应该已经可以阻止瑞秋出门了。这才不紧不慢地从走廊另外一侧走过来,上前抱住夫人的肩膀:“淑慧,乖,跟我们回房间去,我给你讲女儿小时候的故事。”
果然奇迹出现了,金夫人本来直勾勾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马上松开了抽了筋一样的双手,回身抱住丈夫:“老爷,我们不是说要去购物中心吗?那快去吧。我要修一修指甲,我不喜欢这些红色的。”她伸出手来,把几只沾着童嫣蓝血迹的指甲伸给丈夫看。
童嫣蓝正要跟着胖保姆去看孩子,忽然她撇到安塔也和她一样松了一口气,脸上变成了和之前一样的柔和憨厚的笑容。她顿时明白了她的苦心,放下心来。
她当然不能放弃自己争取到镇上打电话的机会。趁着金老爷和夫人的脸上都堆满笑的时候,她重新走回到两个人的身边,微笑着对金夫人说:“妈妈,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去给婴儿买衣服吗?要不,就让我来陪着你去购物中心吧。”说着,她顾不上手臂还流着血,上前扶住金夫人的手,就向外走去。
金夫人好像早已忘记了刚才她的行为。热情地上前拉着童嫣蓝的手:“哎呀女儿,你在家啊,太好了。我要女儿陪着我去购物。我不要你去。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审美观点啊!走。我们女人逛街去。不会耽误你们男人去贩米!”
金夫人刚说完这句话,金老爷上前就打了她一个狠狠的嘴巴。“清醒清醒,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这个疯婆子。”
如果金老爷不打夫人,童嫣蓝根本就没有听出金夫人说的话里的错处。可是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不仅把金夫人打得怔愣了一下,也把童嫣蓝打醒了。她回味着刚才金夫人说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回想的,想了半天,才觉得,只有“不会耽误你们男人去贩米!”这句话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这句话中当然就是那“贩米”两个字不对。之前她曾经在网络中看到过一则新闻,说广东和韩国的了些毒品走私团伙,为了避人耳目,通常用一些暗语来代替“****”和“****”。而“贩米”正是指其中的“****”。
童嫣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卷入到毒品走私集团的黑窝里。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之前的秋伊水是他们集团的成员?而自己只是因为外貌上和她相似,就被这伙人误认为是“她”?还是另外有原因?
来不及细想,她假装根本没有听懂什么,上前一下子拉住金老爷的手:“父亲,妈妈本来是有病的,她胡言乱语地说的都是疯话,你怎么能打她?”说着,她回身把金夫人发抖的身子抱在怀里安慰着:“不怕的,不要怕,父亲不会打你了。有我在,有女儿在的。我们去购物……”边说着,边搂着金夫人往外走。
金老爷在后面一把抓住金夫人的头发,把她拉得使劲朝后仰去,最后不得不疼得被金老爷拖回了房间里。
童嫣蓝正想跟着进到金夫人的房间里,金老爷一把推她出来,对着走廊里喊了一声:“来人,把大小姐送进她自己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从童嫣蓝房间的隔壁冲出来之前见过的几个男人,把她围在中间,有的捂嘴巴,有的抬腿部,有的抬拉手臂,不由分说把她摔倒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
两个婴儿早已被进来的人惊得醒过来,大哭起来,忙得胖保姆安塔哄一下女婴儿,又哄一下男婴儿。结果两个婴儿都没哄好,一齐大哭起来。
童嫣蓝被那群人摔倒在床上头磕到床头的木头上,疼得一时间没有意识。好半天才反映过来。
她上前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安塔,谢谢你来帮我,可是我还是……”
安塔背对着摄像机,把食指伸到嘴唇上:“嘘”。她说了句:“刚才婴儿拉‘臭臭’了,你帮我去浴室给他洗洗吧。”说着,她手脚麻利地拿着浴巾和婴儿要换洗的衣物,示意大小姐抱着女婴走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童嫣蓝刚要说话,安塔伸手把浴缸的水笼头打开,用一只手试着水温。而她的另外一只手指着浴室墙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说了句:“大小姐,请把婴儿的衣服脱掉,水温试好了。”
童嫣蓝会意地应声回了句:“好的,我这就来脱。”她边为女婴脱衣服,边看着安塔沾着池中的水,在一块干燥的地砖上写了几个字“Listening bug(窃听器)”。
她的脸色一变,严肃地点了点头,嘴里却说:“宝宝,你好臭哟,来吧,让妈妈和安塔帮你好好洗一洗。”
借着水声,她用口型和安塔交流着:“为什么他们把我孩子弄到这里来?”
安塔摇了摇头:“不知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和外界联系吗?我要打电话给我的亲人,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哪里。让他们来救我。”
安塔的脸上现出一丝惊慌:“不可能,你是离不开这里的。听说除非你答应什么,才可以离开。”
“他们要我答应什么?”童嫣蓝只顾和安塔说话,忘记了给孩子婴儿洗澡了,水流着哗哗地响。只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你们做什么?给小屁孩要洗这么久?”
两个人眼神一对,心一惊,急忙胡乱给孩子洗两把,就站起来去打开门,可是门外的人已不管不顾地推门进来了。
安塔一眼看到地上刚才她写字的地方,水迹仍然没干,几个字母清晰可见。而门口的大汉只要一低头就会看到。安塔急中生智,脚下一溜,就向那几个字倒过去。肥胖的身体正好压住了那个单词,可是头却碰到了梳妆台腿上,碰出了血。
童嫣蓝呼出一口气,惊叫着:“安塔,你怎么样?”她手里抱着孩子,没法上前扶安塔,急得叫着:“你是死人啊,快把她抱起来,看一看受了伤没?”
门口的大汉仿佛才睡醒一样,“噢,好吧”
安塔被扶起来的时候,手肘被磕得红肿,额角流了血。她咝咝吸着气,还安慰着别人:“大小姐,我们当下人没有那么娇气,明天就会好的,不要担心!”
童嫣蓝假装生气地说:“明天会好?说得轻巧,今天晚上谁来照顾婴儿?是不是想累死我?我罚你就住在这个房间里!只要你活着,就得帮我照看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