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海城最南边的廉价民宿内,戴着鸭舌帽的江勇依在窗边,烦燥的吞云吐雾,脚边已经静静地躺着不少于20个烟头。
现在的他就像是过街老鼠,每天都担惊受怕,生怕一不小心就爆露身份,那么这段时间的逃窜功亏一篑。
打听到肖可儿已经判刑入狱,他心里很焦急,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他一拳砸在墙上,咬牙切齿,双眼微眯迸出一抹杀意。
…………
寂静的夜,睡下的人却睡得并不踏实。
梦,依然是那个梦,梦里的那把尖刀,梦里的鲜血,梦里的那个临死垂死绝望的眼神,这一切都那么真实…
贺天城刚刚跟法国那边的高层开完了视频会议,刚要关电脑,就听到卧室那边传来肖暖暖的尖叫声,他双眸一凛,腾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往卧室奔去。
肖暖暖神色惶恐,抱着头,嘴里一直喊着:“不要不要……”
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这样害怕的她,他看在眼里心都痛了,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道:“老婆,别怕,只是做梦了,别怕别怕……”。
肖暖暖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掐进他的皮肤里,粗粗地喘着气,贺天城痛的闷哼一声,手臂让她掐出血痕来。
“啊——”一声尖叫冲破的夜空,肖暖暖突然腾的一下在床上跳了下来,神色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想甩,可是甩不掉,“血——血——杀人了,杀人了——啊——”突然身子一坠。
“老婆,老婆”,贺天城及时的捞住了她。
他抱起她,放在床上,这时肖暖暖的头发,额头,衣服都汗湿了。
突然,楼下传来声音,不一会儿,肖正杨扶着徐映青走了进来,一脸担忧地问:“天城,出了什么事?。
刚刚他们正睡着觉,就听到女儿的尖叫声,两夫妻穿着睡衣就赶了过来。
贺天城眉心紧蹙,目光担忧地看着已经昏迷的人儿,她已经好久不曾做恶梦了,可是,这次更严重了,想到刚才她失控地行为,他莫名地害怕,现在他应该怎么做?
“爸妈,暖暖小时候是不是曾摔伤过头?”他突然记起谷立文曾说过她脑后勺曾有一道疤痕。
徐映青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儿,“是啊,8岁那年,伤口很深,还留了疤痕”。
“那次的伤跟暖暖做恶梦有关吗?”徐映青一脸忧虑。
“妈,你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了解当时的情况,就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做恶梦。
徐映青想了想,说:“那天夜里,暖暖一个人跑了出去,好久都没有回家,我跟你爸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当时我们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就发动全村的人一起帮忙找,后来在村口那口井边发现了她,当时暖暖的头受了伤,还留了好多血……就这样躺在井边……当时我们吓坏了,马上送去医院,还好送得及时”,徐映青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次,女儿留了好多血,医生说如果再晚几人钟,人就没了。
“那当时有没有什么特别?”贺天城嗓间都提到喉咙里了,她真的受过伤,为什么会无端端地受伤?他记得小时候她不是一个贪玩的小孩,怎么半夜三更跑去村口?
事情相隔太久,徐映青也想不出什么来。
肖正杨突然记起,“对了,当时暖暖一直喊着不要追她的话”,他记得在医院昏迷了整整10几天的女儿,每天都会无意识地喊着不要追她的话,当时他们还以为女儿是受到惊吓了,也没有细究。
“不要追她…”贺天城听了眉宇紧拧,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这几个字每次都会出现在她的恶梦里,当时,她当时究竟遇到什么危险?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徐映青缓缓地说:“暖暖醒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之前的事都记不起来了,而且从那以后,她特别害怕晚上,从不敢晚上出去”。这段尘卦的往事,若不是因为今天这样的情况,恐怕他们也不会再说起……。
送走了肖正杨和徐映青,贺天城给谷立文拔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吵杂声:“老三,还没睡?”
谷立文揶揄他“老二,结婚的男人都会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吗?”现在才12点多,而贺天城竟然问他睡了没,想想,以前的贺天城这个点还跟他们厮混,这就是婚前婚后的区别么?
“说吧,这么晚了还给我电话,出了什么事?”
“老三,暖暖又做恶梦了,这次更严重了…”贺天城疲惫惶恐的声音飘进电话里,谷立文一听,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听着。
“老二,或许去看看心理医生,会对她的情况有帮助”。
贺天城皱了皱眉头,之前就跟她提起过,可是她似乎很抗拒。“老三,还有别的方法吗?”
谷立文叹了叹气,他又怎么猜不到的顾虑“老二,如果实在不想,就要靠你们自己去解开这个心结,等她醒来,你们好好谈谈,记往,适当地引导她把梦境说一遍,仔细记下来,还有,不要强求,适得其反并不是件好事,当心门关上,要重新打开就难了……
贺天城挂了电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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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滨海私人会所,谷立文挂了电话,俊眉微拧,老二啊老二,这一路你走得真艰难……
“老三,老二怎么了?”谢晓飞摇了摇杯中的酒,透过杯子看着他。
“是暖暖出事了”,谷立文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拿起喝剩的酒一口把它喝完。
“她怎么了”?一听到她出事了,谢晓飞的心提了一下,不再掩饰。
“老四,她的事不该你操心”睿利的目光扫过他。
谢晓飞不禁摇头失笑,是啊,她的事自己凭什么操心?
“老三,放心吧,我懂你的意思,这只是单纯的关心,有老二在,也轮不到我.操心,你是说吧?”
谷立文侧头看他一眼,幽幽地说:“老二说她又做恶梦了,今晚的情况比以往的严重”。
又?难道说她经常做恶梦?
“老三,你怎么不建议老二去问问心理医生,做梦这种事找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心理医生。”
谷立文抛给他一个就你懂,就你聪明的幽怨眼神。
“老二怕她抵触心理医生,如果心里抵触,不仅对情况没有帮助,反而会产生更严重的反抗情绪,你想,谁没事会去找心理医生?看心理医生的说明心理出毛病。”
谢晓飞讪讪地笑了笑,这些他都不懂,当然也没有考虑得那么周全,怕自己越问越倒大忙,他干脆不问了,拿起酒杯,一杯酒下喉他才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