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12月的海城早早就进入了冬天,室内开了暖气,玻璃窗上积聚了水蒸气。
看着床上的女人已经安睡,他一连拔了几个电话,让警局的朋友查一查12年前贺明洋的死亡档案,还有吩咐江浩查一查进入滨海一带路段所有摄像头记录,挂了电话,他感觉自己陷入一个局里,而真相只有他的妈妈袁莉知道,如今她也遇害,还有谁知道?
他掐了掐眉心,抬头看着天空,天空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眼里的痛苦关不住就要满溢出来,直到听到她醒来,迷茫的双眸才慢慢聚集起来………
肖暖暖这一觉睡得很久,很沉,醒来后看到自己已经回到家里了。
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一腔心事要从双眸里溢出来。
“老公,怎么还不睡?”
他伸出手去拉她的手:“睡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嗯”,她此刻觉得身上特别轻松,毫无负担。
她坐了下来,依在他怀里,静静的听在着他的心跳。
“老婆,谢谢你,你很勇敢,我为你骄傲”,他亲了亲她的头发,脑子里全是屏幕里的一画面,希望江浩能查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只想帮你,只要能帮到你,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对比起他,自己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贺天城觉得沙发上有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摸,摸出一个袋子。
“咦——这是什么?”肖暖暖一看,是上次袁莉交给她的袋子,上次她一时紧张就把它塞进沙发里。
“老公,这是妈交给我的”。
肖暖暖回想起那晚袁莉的话还有她的表情,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老公,当时妈把它给我时说了很多很奇怪的话,妈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要出事一样”,肖暖暖回想起那天晚上的袁莉,越想越觉得她那天就是在交待后事。
贺天城看着这个袋子,双眸像泼开的默砚一般。
肖暖暖继续说:“妈说你的命很苦,这个袋子是关于你的身世,关乎你的人生……当时我也奇怪妈怎么这样说,老公,我们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贺天城凝迟了一下,解开绸段袋子上的绳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玉牌子,牌子的玉料是上乘的玉料,很罕见。
他知道很多********都喜欢用玉雕成玉牌子代表自己的身份象征。
为什么妈手上会有这样的玉牌子?
这玉牌子跟自己有什么关联?
妈说这玉牌子关系着他的身世?
他的身世…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寻常。
他突然想起,他们家的家境一直都很普通,可是他却能上最好的学校,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还有他回国后妈给他的那笔巨额资金,他用这笔资金创立了他的王国……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毕竟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突然觉得他们家隐藏了很多秘密,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他细细他看着手上的牌子,突然他看到牌子后面刻着慕容两个字。
慕容,这是一个姓,全国姓慕容的极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老公,老公”,肖暖暖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牌子,很担心。
贺天城拉回情绪,突然,他觉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老婆,你知道吗?当初妈要把我送到国外去,我当时心里很恨她,恨她为什么这么狠心,那时的我跟她哦怄气,也跟她闹过,但是她还是无动于衷”贺天城回想起以前的点滴,其实他早就明白妈妈的用心良苦,但是这么多年心还是放不开,所以这些年来,他对袁莉的感情一直淡淡的。
现在想起来,袁莉把他送出国的原因并不是想他出人头地这么简单。或许还隐藏着什么。
肖暖暖抱了抱他,心里很心疼他,那时他才15岁,还是个小孩,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成长,该是多害怕,多无助。
“当时我一个人去到法国,人生地不熟的,经常受到同屋的法国人欺负,那时,我好想打个电话给妈妈撒娇,可是,我没有,我自己默默地承受,那时我并不懂得法语,所以我就苦练法语,我学跆拳道,学枪击,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壮不会让别人欺负”。
“后来我终于学业有成归来,妈妈她很开心,我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贺天城说着说着,眼眶莫名地湿烫。
“嗯,妈妈是爱你的,她看到你有所成就替你骄傲,我也是”,这么优秀的他,原来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她又怎么能不心疼他呢?
贺天城笑着将她抱紧,道:“嗯,你们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老婆,你能把牌子给我吗?”贺天城眼里掠过一抹意味深长,他相信从这牌子一定能查到什么,妈预先把牌子交给暖暖保管还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说明妈知道了什么,也有预感自己会有意外。
当然可以,这是妈给我的,本来就是你的,我只不过帮你保管,没想到………那天的情景犹如昨日,却恍如隔世。
贺天城攥紧着玉牌子,回想起往日的情形,目光深静而高深莫测。
难道……贺天城脑袋里突然闪出一个想法,难道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这牌子?
如果他们费尽心思要找这块牌子,如果他们知道牌子在暖暖身上……
他感觉手上的不是玉牌子,而是一个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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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城一早就接到江浩的电话,他开车来到公司,刚走出电梯,江浩就已经等在那里。
他快步走了过去,问道:“结果出来了?”
“是的,贺总,结果已经出来了”,江浩与贺天城一起走进办公室。
他从西装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贺天城。
贺天城接过信封,觉得这两个信封有千斤重一般,他感觉到心跳在加速,他搓着手指,好一会儿才打开了信封,再打开信封里面的纸张一看,突然他瞪大眼屏住呼吸,震撼地站了起来。
他抬头问江浩,急道:“江浩,你确定结果没有搞错?”
江浩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他道:“贺总,所有一切都是我亲自经手,直到拿到结果,不可能出错”。
贺天城死死地攥住信,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结果显示他跟袁莉无血缘关系,这个结果震惊得无以复加,他跌坐在沙发上,心里缓缓勾起一抹自嘲,如果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个自己叫了三十几年妈的人突然不是自己的亲妈妈,那自己的母亲是谁?
从小袁莉对他既疼爱又是严厉,有一种恨铁不成钢,逼着他不停地学习,不停地强大。忆及往昔的种种,那时他就感受到她跟一般的妈妈不同,他们之间没有普通母子那份亲近反而无处不带着一份恭敬。
……
……
“江浩,还查到了什么消息?”声音一片荒凉。
江浩拿出笔记本打开,便向他汇报查到资料。
“贺总,我找黑客到人口档案的资料库里查到,目前全球华人姓慕容的一共有几万人,经过筛选排查,姓慕容的红色家族仅有13户。京城有7户,桐城有3户,还有3户分散在马来西亚地区”。
“还有贺总,我找到可靠的玉质研究家沈太白先生对玉牌做过鉴定,有资料记录,贺总手上的玉牌的玉底早在几十年前曾给一个马亚西亚的商人带到马来西亚拍卖,具体得到玉底的最后买家目前还没有查到”。
听完江浩的汇报,贺天城眼底急速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马来西亚?如果一经确定玉底最后是流转到马来西亚,那要寻找的范围就大大的缩小了。
他双眸瞬间跳闪着异样的光:“江浩,重点查马来西亚那3户慕容家族的资料,记住,要做得隐秘一些,这些红色家族对家族的资料保密性较强,查起来难度也很大,但是,不惜任何代价”。
不惜任何代价这几个字就像从天而砸的陨石,砸得江浩不禁紧拧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