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陆成看着似笑非笑的阿珍。
“我想怎样?难道你不知道吗?”哈哈哈,阿珍开始笑起来。由于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刘芳只听到阿珍的笑声。她有些生气,来看我,遇到漂亮的女人,也是本性难改。于是刘芳叹了一口气,开始奶孩子。
在客厅里,阿珍端了一杯红酒坐下来,大有要跟陆成好好谈一次的架势。“我忘了,你当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什么都记得,我跟你的过去,我都铭刻在心里。我当初那样对你,最后换来的却是如此的下场,你以为我没有恨你吗?我恨得连我自己是谁,都要不知道了!”
“神经病,你在说什么?快说你把我儿子藏到哪里去了。”陆成提高了声音,他不想再和阿珍纠缠下去,而且她说的这些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的他一心想着刘芳母子,才没有心思去理会阿珍在他看来的无理取闹。
刘芳听到外面似乎吵了起来,但是她正在喂孩子吃奶,再说了,心里也生着气,也拉不下颜面去看个究竟。
“你现在有了家庭,当然有权利不理会我的故事,但是我曾经也是把整颗心都给了你。”
听了阿珍的哭诉,陆成以为以前的自己或许跟她又过一段故事,所以才会致使她因爱生恨。现在的他仍然失忆,连他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欠下了多少的风流债。
“那你想怎样?”陆成转过头看着阿珍。“我不知道曾经跟你有什么故事,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可是我现在想和你了断,彻彻底底。”
阿珍看着绝情的陆成,呵呵笑了一下。“了断?哈!世间上的事情怎么可以轻易了断呢?你太天真了,阿三。”阿珍走到了陆成面前,睁大眼睛看着陆成。“阿三,你当初爱过我吗?”阿珍向陆成身上靠了过去。陆成一让,阿珍差点扑了个空。
“我说你,我老婆孩子还在里面,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听到“老婆和孩子”,阿珍才清醒过来,现在的陆成早已不是曾经的阿三了。“少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配。”
“你到底要怎样才会善罢甘休?”陆成有些冒火了。
阿珍看着两眼冒着火星的陆成,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油然而生。“既然你想解决,那我就成全你啊,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说吧,要怎样才会放过我。”陆成把头扭到了一边,连一眼都不想看到阿珍。就是他这种嫌弃的动作,深深刺痛着阿珍。
“你亲我一下。”阿珍挂上了她标志性的似笑非笑的容颜。
“什么?”陆成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要你现在亲我一口,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打扰你。”
陆成环视了一下安静下来的房子,然后又看看阿珍,觉得亲一口就能换来后面的安宁,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于是陆成走过去,把自己的嘴敷在了阿珍的嘴上,就在他吻上去的一刹那,他的元气开始被阿珍源源不断地吸着。陆成的脸色开始一点点变化,头发、肤色、气色……都开始慢慢失去光泽。
“阿三,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了。”阿珍的脸颊上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滴。以前的种种恩爱的场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阿三,我爱你,但是我恨你。”
就在这时,刘芳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当她打开门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当着自己的面和自己的朋友做这样不堪入目的事情。但是此刻陆成已经像是失去了知觉,他仍然在被阿珍吸着元气。刘芳冲过去一拳打在陆成的背上。没想到就是这样轻轻的一拳,陆成“噗通”一声倒在沙发上。
就在陆成倒下的一瞬间,阿珍的脑海里出现了阿三在山下被人拦截,然后打断了一条腿的场景。阿珍此刻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误会,原来阿三根本没有出卖自己,一场几十年的误会,一个几十年的仇恨,在这一瞬间交织。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拆散我们。”
“阿三,你醒醒啊。”
阿珍跪倒在陆成的身边,她开始哭起来。
刘芳这时看见陆成的样子似乎不对劲,看上去就像是死人一样。再看看跪在一边说了些莫名其妙话语的阿珍,她更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在这时,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响起了,阿珍搂住陆成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根本就不在乎外在的环境了,刘芳只得抱着孩子去开门。等打开门,她才发现是郑涵和朱骏。
“陆成在吗?他现在怎么样了?”刘芳一时惊奇,为什么郑涵看上去像是知道了陆成发生事情了?原来郑涵正和朱骏在家里商量着怎样救赎阿珍,没想到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于是他们就匆匆到陆成家里,最后找到了阿珍这里。
刘芳一脸茫然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只是指了指客厅里躺着的陆成。
郑涵冲过去打他骂他,陆成一句话都没回,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阿珍这时看到了郑涵,她转而向郑涵说道:“求求你救救阿三,求你了。”
“你也太不要脸了,要不是你吸了陆成的元气,他现在会是这个样子?”朱骏非常生气。“我和郑涵知道你和陆成几十年前的恩怨,但是什么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们每一个人。”
郑涵拉了一把朱骏,因为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我求求你们,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是要了我的命。”
这个时候郑涵扶住陆成的脸颊,看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手心冰凉。那一刻她僵直在他的身前,她开始害怕,她是那么的爱他,她害怕失去。
郑涵让朱骏端了热水过来,拧了温热的毛巾给陆成擦拭身体,当她擦拭他胸前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心跳。郑涵被吓得身体颤抖起来,她把食指伸到他的鼻孔前感受他的呼吸,完全就是气若游丝。
被陆成的情形惊吓过度,郑涵的身体在这一刻像失去了重心般一个倒栽葱栽到了沙发下面去,她的额头重重摔在地板上,疼痛让她稍微清醒过来。
她抱着陆成一边流泪一边骂道:“你真是鬼迷心窍啊!”
“你醒醒,你醒啊!”她摇晃着他。
她看着陆成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身体的温度也在慢慢流失。她俯下自己的身子一把抱住陆成,她希望用自己的体温让陆成暖和起来。
此刻陆成的气息越来越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握住陆成的一只手放在胸前使劲搓着,然后又用手指去撑开他的眼睛。
“陆成,你看着我!”
“快睁开眼睛啊!”
郑涵扳过陆成的身体对着自己,但手一松开,他就倒了下去,她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
此刻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不知哭了多久郑涵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她取出桃枝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若是有来世,我要做一个贪生怕死的人,黏糊你一辈子。”
爱本来就是一场奔赴死亡的盛宴!
郑涵的眼泪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流,她想再多看一眼陆成的样子,但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陆成的心跳开始停止,身体也慢慢变得冰凉起来。
郑涵抓住桃枝,坚定地折断,一股气息连续不断地传向陆成的身体。
一瞬间郑涵的魂魄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她伸出手去感受陆成的肌肤与轮廓,她看到他的脸色开始恢复以往的色泽,胸膛因为呼吸平缓地起伏。她俯下自己的身体想给陆成最后一个吻,也许他们在下一世还可以再相见,但她想起自己再没有下一世了。
当郑涵的双唇触及到陆成额头的时候,她才得以能读到了陆成的思想:陆成一直爱着她,他也把她爱到了骨子深处。
郑涵好伤心,她俯在陆成的身体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但此刻她的身体开始透明起来,双脚双腿一点点化为雾气。她看着陆成轻轻一笑,消失在空气中。
天空中升起了一轮明月,又大又圆,月光洒在房间里,陆成呼吸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