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能说话吗?”沐桐微微一颤,打着手势,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薜影桦有些错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期盼这个女人能说话,但是他绝对不能把自己的期盼说出来。
“你这种女人,要是能说话的话一定很吵,还是像现在这样安静比较好。”薜影桦带着些许的讽刺道,猛地推开车门,洒脱的走了出去。
这样的女人,在他心中我是怎样的女人?我这种女人很差劲吗?在薜影桦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沐桐心中苦涩的差点哭了出来。
“下车!”
就在沐桐努力平复心绪的时候,一个霸道的声音响起,车窗还被敲的“叮铃”响起。
“管他怎么想我,我为什么要在乎,真傻……”沐桐在心中自我安慰了一下,然后乖乖地走下了车。
刚才说的话会伤到她吗,会不会让她伤心?薜影桦心中忽然有些自责。
“别那么磨磨蹭蹭的行吗?”薜影桦看着沐桐远远地跟在后面,顿时有点火了。
“……”沐桐刚缓过神来,就发现薜影桦揽着她的腰,快步的向薜氏集团大楼走去,几番挣扎也逃脱不了他的束缚。
“这样让公司的人看到不好,放开我。”沐桐打着手语说道。
其实沐桐最大的顾忌不是怕被别人看到,而是因为刚才薜影桦说那句“你这种女人”的时候,带着不由分说的嫌恶感,既然嫌弃她,那又何必碰她?
“有本事你叫!”薜影桦挑着眉,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淡笑。
知道这个小女人的叛逆心又发作了,竟然敢违背他的意思不让他碰,薜影桦竟然不由得也较起劲来。
“我是哑巴,我叫不出来……”沐桐激动地打着手势说道,眼泪不止的流下。
还没等薜影桦反应过来,沐桐就猛地把他推开跑了,这女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差点把他推倒在地。
“影哥哥,你来追我呀,你追不到我,追不到,呵呵呵……”
末兮灿烂的笑容忽然在脑中浮现,那银铃般动听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薜影桦忽然停住了去追沐桐的脚步。
“该死的女人!”薜影桦望着那抹微弱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大骂一句,然后脚步有些沉重地迈进了集团大楼。
“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薜影桦有些心神不安的想着,走进了电梯。
让她伤心难过,让她痛不欲生,不就是把她带回来的目的吗?薜影桦,你应该高兴才对!
“叮”的一声电梯响,薜影桦就满脸淡然,身形如风般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总裁,开董事会的时间快到了……”
“开什么董事会,还不如把精力放在研发新产品,开拓公司规模,增长工作效益上面,别整天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会议上面!”薜影桦说着便用手指着办公大门,做出一个你给我滚的姿势,“叫他们散会!”
“是,是总裁……”漂亮的贴身女秘书维可被吓得脸色煞白,她不知道总裁哪里来的这么大火,但是也不想知道,这种人,离他越远越好。
维可狼狈的离开后,一条短信铃声突然响起,薜影桦正想把价值千百万的手机砸到墙角的时候,忽然看到上面的号码,情绪忽然平静了下来。
“我不舒服,在家休息。”
短信是沐桐发来的,薜影桦在看到短信的时候,嘴角不由得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家”字由这个女人说出来,感觉好温馨。
把手机放下后,薜影桦身心愉悦地给秘书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叫秘书去通知所有董事马上开会,维可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句“疯子”!
这一天事情特别多,一直忙到下午,薜影桦今天想早点下班回家。
是想回家早点看到她吗?不,只是累了,想回去休息而已。薜影桦这样安慰着自己纠结的情绪。
“噔噔噔”的敲门声忽然打破办公室的沉寂。
“进来。”有些疲惫的声音从那干涩的薄唇之间迸出。
“总裁,这是你让买的花。”维可捧着一大束百合走进来说道。
“放在那里就可以了。”薜影桦说着便指了一下那张小巧的红木小茶几。
总裁,这花是买给谁的呀?嘿嘿嘿,维可的好奇心弄的小心脏痒痒的,可是也没敢问,把花放下之后,撒腿就走人,不跑的话,待会儿成为某个人的发泄目标怎么办?
百合花的清香迎面而来的时候,薜影桦不由地想,她会喜欢吗?
抓起那束百合花,正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见是个陌生电话,薜影桦二话没说就按了拒绝接听。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那个陌生电话的主人,好像是铁了心要纠缠不休。
“神经病!”薜影桦不耐烦的骂了一句,然后直接把那个陌生电话拉黑了。
黑亮的劳斯莱斯刚上了高速,“泪海”的手机铃声伴随着手机振动响起。
又是一个陌生电话,不过这回发的是一个短信,薜影桦好奇的点开了那条短信。
“你是谁?快说!”薜影桦看到短信上的内容时,心情再也不能平静,于是拨通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短信的内容很普通,也很简短,但是却提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季末兮!
“呵呵,薜总裁架子可真大呀!”电话那一头,一个阴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看来,末兮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你给我闭嘴,不许你叫末兮的名字,你不配!”薜影桦怒喝一声,拿着手机的手青筋突起。
打电话的这个人薜影桦根本就不认识,但是阅人无数的他,一听就知道那是一个肮脏龌龊的地痞流氓,那种低贱卑微的人,怎么配提起末兮的名字?
“薜总裁,别那么凶嘛,不然我会把一些很重要的事忘掉的。”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哼笑着说道。
“说!”薜影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男人口中所谓重要的事,一定和末兮有关。
“季末兮,这个女人你了解多少,你知不知道……”
“她已经死了!”薜影桦果断的打断电话那头的话音,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呵呵,我知道,她已经在两个多月以前就死了。”男人淡然的笑声十分刺耳,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他的嘴中呼之欲出,“正因为她死了,所以,名誉更不能臭!”
电话那一头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他好像知道关于末兮的很多事情。这种社会渣滓怎么会认识末兮?
千万个疑团不得其解,薜影桦只好耐着性子问:“说吧,你的目的……”
那个神秘男人没有再废话,直接约了一个地方和薜影桦见面,在挂断电话之前,他还嘶哑的笑着说,要给薜影桦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
薜影桦来到约好的酒店时,看到了一个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男人,他是一个常年生活在国外而且十分颓废的男人,他自称埃德伦。
当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埃德伦,把一纸文件甩到桌子上时,薜影桦差点儿就崩溃了。
那看似文件的其实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
高速公路上,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一路上直闯红灯,来了无数个甩尾,小孩的哭声时不时的从车里传出,残损的百合花瓣不断从车窗中飞出。
百合花,本来是代表纯洁与高贵,可是此时此刻,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纯洁与高贵的吗?
都是欺骗的谎言,顿时,一切的美好都变得无比的肮脏……薜影桦心中不停的嘶吼着,可是最脆弱的心灵深处却留下了一滴冰凉的泪。
薜氏别墅里。
沐桐正坐在大院里画画,她画的是向日葵,金灿灿的象征着希望的向日葵。
“你倒是挺悠闲的!”一个身影如幽灵般飘近,那低沉的声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都喜欢作画,都画的那么好,而且都喜欢画向日葵!薜影桦一看到沐桐所画的画时,简直就要发疯抓狂!
“你是佣人,是下等的佣人,你不是来这里享受的,明白吗?竟然敢悠闲的躲在这里画画!”薜影桦暴喝一声,突然抓起画纸撕碎,然后狠狠的甩在了沐桐的脸上。
沐桐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纷飞的碎纸在她身边飘舞。
“啊——呜呜呜……”一个颤抖的哭声突然响起,那稚嫩的声音十分的惊恐,好像被吓坏了。
沐桐这才发现薜影桦身后跟着一个小不点儿,他毛发枯黄,小身子板瘦不垃圾的,衣服上沾满了鼻涕和眼泪,看起来十分的邋遢……
“不许哭!”薜影桦骤然转过身,朝那孩子大吼一声。
在他眼里,这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耻辱,一个刻骨铭心的耻辱!
小不点儿被薜影桦那么一吼,半睁着红肿的眼睛,张大嘴巴愣了那么一会儿,接着又哇哇大哭起来,哭着哭着还一屁股爬到了地上。
“以后由你来看着他!”那个小不点儿,像只小猫似的被薜影桦拎到沐桐跟前。
沐桐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的时候,那孩子忽然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好像是在乞求她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