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恭把风筝递给宁秋雨,微笑着说道“宁掌柜,这是你的吧。”
宁秋雨接过,轻轻说道“谢谢你!”这瑞景城里她宁秋雨也是叫的上名号的人,因此对方叫她宁掌柜也不觉的奇怪,她悄悄地瞟了小棠一下,毕竟还是个没怎么教过市面的女孩子,竟然对齐少恭已经看得呆住了,就轻轻的咳了一声提醒她,便准备转身走人。
身后的齐少恭大声的喊道“我会去听宁掌柜的戏哦!”
宁秋雨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他,一双明眸带着忧愁似的想表达什么,只回答说“那先生你的趁早了!”最后的那一声轻轻的的叹息声他却并没听见。以后大概会像笼中鸟一样吧,再怎么好听再怎么动人,那歌声也只会在齐家的里独自欣赏吧!
夜幕降临,霓虹灯代替了那浮华的日光,太阳也悄悄的沉寂下去。街道巷口的酒肆里,伙计已经将长凳放上了桌子,已经要收摊了,老旧的勾栏那正在把点门口的灯笼,姑娘都穿好了旗袍站在门口,街上没什么恩客,一个个都显得有气无力的。相反,时兴的大世界一样的广告牌被光圈围绕着,十分的耀眼。很多车子停在门口,下车出来的不是穿着传统的马褂的大爷就是穿着西装皮鞋的先生们,都搂着身材窈窕的美人在怀中,一路欢声笑语的,在路边一招手,几辆八成新的黄包车就会停在他们面前争着问“先生,要去哪里?”
所有的歌舞厅中最红的便是这家“大世界”了,引进了许多洋文化,所有的洋货都是最新鲜时髦的。这栋小洋楼,一共有三楼,一楼就是歌舞厅,二楼便是给客人品酒聊天用的贵宾室,三楼用来理帐的账房和休息的休息室。全部都是仿着时下流行的西洋风格来设计的,玻璃门、水晶日光灯、皮毛样式的沙发等等,以及各种颜色的闪烁的霓虹灯,推开门进去便是充斥脑海的歌舞声,舞曲悠飘,好不热闹。
齐少恭等人一进门,穿着平常,可是眼力好的妈妈马上看出齐少龚气质高贵,连忙走上前去。
妈妈姓徐,四十多了,夸张的妆容,虽然已经不是凹凸有致的身材,却也是风情万种。
她用那高高的声音热情的招呼说“啊呀呀,稀客稀客啊,快里边请里边请~”
齐少恭一干人被妈妈引到了正中间面对着舞台的月牙形的沙发边,坐了下来,徐妈妈则在一边弯着腰笑着向齐少恭问道“这位先生怎的生得这个样子俊俏,我猜你这些人第一次来我们大世界吧?如果是来过的话,这个样子俊侨的模样我老徐定然忘不了的。”然后还顺手的往齐少龚脸上轻轻的摸了摸。
齐少恭却也不表示什么,反正他早就适应了这歌舞厅的热情了,嘴角微微的上翘,说“很久之前有来过呢,但是如今这里和以前都不一样了,妈妈你真会做生意啊。”
徐妈妈一听,笑得那眼纹笑纹鱼尾纹都挤到了一起“哟哟,这位先生你真是太会说话了,择日不如撞日,我老徐就大家喝酒!”说完一挥手,让服务生端来了一瓶红酒以及几个高脚杯来,然后一杯一杯的倒好热情的递给众人。
王豹子接过来,哟口气给喝完了,拍了拍矮桌说“徐妈子你真舍得啊!”
池贤瞟了一下他,将手中红酒摇了摇“猪八戒吃人生果,哪里知道这个样子好的酒要如何品呢?”
“怎么就关猪八戒的事了?你老是喜欢讲有的没的。”王豹子翻了个白眼。
王豹子说的话让大家都笑了,池贤正准备取笑他,齐少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老吵架啊你们!”
徐妈妈保持着她太过谄媚的笑脸靠着坐在齐少恭旁边的位置上“还不知道要如何叫先生呢?”
“就叫我悠扬吧。”齐少恭礼貌的笑着回答说,在外面他基本都不打齐家的名号。
徐妈妈脸上已经笑出好多的褶子了“呀,是悠扬少爷呀!那我老徐必须叫大世界里最受有人气的来!”说完起身准备马上叫人来。
齐少恭拿了红酒也不动,摇了摇手阻止她并说“徐妈,不用了,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不用叫人。”
“悠扬少爷要找哪个呢?”徐妈妈好奇的问,心中暗暗的想是哪位姑娘和这个样子俊美的少爷好上了,自个儿怎么不知道呢!
齐少恭的目光扫视了整个舞厅几圈,最后将眼睛定格在舞台上表演的歌姬那里。只见那女人穿了一件紧身无袖的枚红色旗袍,一头大波浪卷的头发披在背上,后背露出一截玉一样的皮肤,藏在头发里若隐若现,十分的性感。一张精致的脸孔,被画上了重重的烟熏,脸庞确实十分的苍白,涂地口红却叔像火焰一样的红,伴随那低沉慵懒的声音,一张一合,就像两只火红的蝴蝶,在翩翩霓虹灯下飞舞。
齐少恭指着她说“那,我要找的便是那位唱歌的了!”
徐妈妈转头看了看,竟是瑞景城里最红的歌星白珍珠,她那充满褶子似的脸马上变得不自然了。这个白珍珠正是大世界的头牌,十分的收达官贵少的喜爱,却拥有十分硬的后台,哪个也都没想动过她的主意,因此转而尴尬的讨笑着说“哎哟,悠扬少爷您真是好眼光呀!她正是我们大世界里红的发紫歌星白珍珠小姐呀,但是她只是在这里唱唱歌跳个舞,从不过来陪客的,要不我再给你挑一位定好的姑娘?”
齐少恭努了努嘴,故意不开心愉快的说“难道说你大世界的人原本以来是这个样子矜贵的啊,本少想邀请她赏脸喝杯酒也不行么?”
徐妈妈见刚才他和善的脸,怎的一下子就变成寒冰似的了?吧她吓了好大一跳,于是马上谄媚着说“悠扬少爷您别气,我们的姑娘自然不会这个样子子的。独独这白珍珠小姐与其他的姑娘很不是不一样,我都请劝她不动的,哪怕是前几日赵将军来了,也是一样的没来啊!”
“这个样子啊?”齐少恭挑了挑眉,眼睛在台上的白珍珠身上十分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好一会,然后咧开嘴笑了,在这浮华的大世界里颇有一点迷幻莫测的神秘感,把徐妈妈看得直直发愣的。
易明强见他将玩笑开的差不多,才笑着说“徐老板别见怪,悠扬刚才同你说开玩笑呢。别为难的,等下你只要转达给白珍珠小姐,就说四年没见的俏哥儿一睹她的芳容,她便会清楚明白明白了。”
徐妈妈听了之后,虽然心中十分的不解,可是刚才齐少恭忽然冷峻的表情确实把她在这大世界里打滚几十年的老姜给吓到了,再没与齐少龚开玩笑吃豆腐,寒暄了几句便借口离开了。 唱完一曲,白珍珠从舞台上走了下来,徐妈妈马上凑上前去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着话,然后转身指了指齐少龚,白珍珠的目光也随着徐妈妈向齐少恭望去,齐少恭对着她摇了摇手,脸上露出类似戏谑般的笑脸。白珍珠又俯身同徐妈妈说了些什么,就向他走来。徐妈妈一脸清楚明白明白了的样子,那表情里掺和着惊奇以及兴奋,招来侍服务员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好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