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莫西里,上次在达辉仓库,他告诉我说,那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现在的他,在哪儿呢?
一提起莫西里,我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沉默了。
姜宁发现了我的脸色异常。
“你在担心莫西里?”
我点点头。
“上次,在达辉仓库见面,他坚持要替我找回再生药,我怕他在谢蝶尔那里遭遇什么不测,故意气他说根本不爱他,没爱过他,让他回来。他生气了,说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哽住了。
姜宁想要安慰我,却犹豫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经历过这一晚,经历过这场生死险境并有惊无险的安全脱险之后,我越来越想念、担心这个深爱着我的男孩——莫西里。
我心里有点后悔了。
罗青莹啊罗青莹,你到底伤他伤得有多深?
见我神情黯然,姜宁快速转移话题。
“沈戈今晚表现也不错,对吧?”
他?
我想起他拉着我跑,有警卫的铁棍朝我落下的刹那,他将我拉开,替我一挡——我点了点头。
“嗯,今晚他表现得还像个男人,多年未见,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怂货,是个缩头乌龟。没想到,他为了保护我,身受那么重的伤。”
姜宁叹了口气。
“沈戈恨死了谢蝶尔,处心积虑想要报复。另外,他对你一直心存愧疚,所以才会如此吧。”
突然,我想到,此番沈戈会不会因此被警察抓住,捉拿归案?
“姜宁,沈戈的事?你这次要抓他吗?”
姜宁想了想,回答我。
“青莹,沈戈和我达成了一个协议,在谢蝶尔被拘捕之前,或者说谢蝶尔被捉拿正法之前,暂容他在外面逍遥几天。看在你现在孤身奋战,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所以,我答应了他。放心吧,他跑不掉——但是,他这次的身份,并不是沈戈,而是你的助理sun。”
我点了点头,确实应该如此。
利用沈戈完成后,送他进监狱,虽然有些不地道,但他罪恶累累,确实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派出所很快就到了。
谢蝶尔一行人被警察悉数带下车。
我也跟着姜宁一起下车。
一场火中的生死较量刚刚过去,另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对质即将开始……
二三十个灰头土脸的亚美工作人员依次坐在冷板凳上,深夜的派出所里就三四个值班的警察,面对如此浩大的场面,个个脸上都挂满了怨气。
沈戈因受伤而先行被送去医院,暂时不用调查。
谢蝶儿是第一个进去录口供的,不一会儿她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挑衅的瞪了我一样,在一份口供记录上签了字。
姜宁喊我进去录口供,我刚站起来,即将扬长而去的谢蝶儿扭过头。
“周雨逢,你的鬼把戏玩够了吧,不过快了,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说完她把自己的皮草大衣披在身上,推开门就离开了。
姜宁按照流程把问题问了我一遍,我“如实”作答完后,安然无恙的出了口供室。
我出来后,并没有急着离开,我想知道谢蝶儿都说了什么。
所有在场的人依次进出后,都签了字离开了派出所,本因为我们这些“纵火犯”而嘈杂的派出所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安宁,值班人员示意我可以走了,暗指他要睡觉了,让我该去哪去哪,我便到门口等待姜宁。
姜宁终于出现了。
“怎么样?谢蝶儿作何解释?”
姜宁刚换上便装,走出大门,我就迎上前问道。
他看看我,摇了摇头,冷笑着说。
“明天去亚美大厦你就知道了,这回她可搞大了。”
嘿!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看他暗暗庆幸的样子,应该是有大情况要发生,与其提前知道,不如拭目以待。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来到了亚美大厦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大厦门口停着很多厢型车,还未到上班时间,门口已是人头攒动。
离近才看清,来的全是电视台、新闻媒体、报纸杂刊的车,把亚美大厦的正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来昨晚上亚美仓库失火的消息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来的挺准时。”
姜宁从我身后神出鬼没的出现。
“沈戈安全了,在我的‘安排’下他已经顺利出院了,不过暂且让他消停一段日子。”
他说着便向亚美大厦走去。
尽管这些人的首要目标还未出现,但很多记者对着摄像机已经开始了前瞻报道。
“昨夜,位于我市南郊一处医药仓库起火,经核实,该仓库属于亚美医药集团新开发的储蓄药库,起火原因尚不明确。该火灾对于亚美造成多大损失也未从得知,但具可靠消息称,近期亚美集团和达辉药业达成过一笔数额庞大的药品交易来看,如果正巧这笔货物在此仓,那损失对于亚美来说无疑是不可估量的。”
一位年轻的女记者对着摄像机安之若素的说着。
见大头领还未露面,这些迫不及待想得到第一手消息的媒体员工,甚至连普通的员工都不放过,亚美的员工仓皇逃进大楼,门口的保安已是分身乏术,无力应对这声势浩大的媒体。
我跟姜宁也凑进了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等待谢蝶儿的出现。
一脸黑色的卡迪拉克晃晃悠悠的从辅道开了过来,人群马上如海潮般涌了过去,谢蝶儿一身酒红色西装,仍踏着她的高跟鞋,戴着墨镜走下车来,同她一起下车的则是西装革履的莫西里。
人群叽叽喳喳的炸开了锅。
“莫董!莫先生!莫总裁!”
伴随着记者们纷乱吵杂的呼喊声,无数拍照时的闪光向他们迎面而去。
谢蝶儿随行的保镖为他俩开辟着道路,各种麦克风伸向莫西里,他却视而不见的往公司走去。
谢蝶儿领着莫西里走上了大厦门口的台阶,所有媒体被保安拦在台阶下,但谢蝶儿停了下来,她受够了媒体的流言蜚语。
她转过身来,摘掉了墨镜,戾气十足的发飙。
“够了!我是莫总的发言人,有什么问题我来回答!”
所有人的摄像机和麦克风从莫西里身上转移至谢蝶儿面前,谢蝶儿傲慢的看着眼下的一群乌合之众。
“一个一个来!你那个最丑的女记者,你先说。”
谢蝶儿扬起眉毛,瞪着人群里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女人。
胖女人却没因谢蝶儿的侮辱而愤慨,反而有些受宠若惊。
“请问谢助理!昨晚烧毁的仓库是亚美的仓库吗?”
随着她响亮的发问,周围的记者们都安静了下来,随时准备开始笔记。
“是又如何。”
谢蝶儿趾高气扬的承认,她显然已经为后面的问题做好了准备。
“请问估计损失了多少物资!”
记者们陆续进行提问,不吵不嚷,居然团结了起来。
“零损失!”
谢蝶儿轻巧的回答着,得意的哼了一声。
台下立刻一片哗然,记者们被谢蝶儿突如其来的否决弄昏了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又有人继续追问。
“仓库里不是达辉药业所供应的新药品吗?”
最前排的一个小伙子勇敢的戳穿了真相。
谢蝶儿有些惊异,但不至于慌神,她阴冷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接着又冷静下来,目光包含全部媒体发话。
“绝对不是!昨晚的失火只是一次意外,并没有造成人员和大幅经济损失!”
这群苍蝇般的媒体再次嗡嗡作响,但马上又凝聚到一块,他们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谢蝶儿。
“有知情人士宣称昨晚确实有亚美的供货车从达辉仓库运送了一批药物出去,若药物安然无损,那请问药物现在在哪?”
谢蝶儿从容不迫的喝道。
“无可奉告!”
谢蝶儿不知道干记者这行的,都是那些死缠烂打到底的无赖,不挖干净你所有秘密,誓不罢休的怨鬼。
她有些不耐烦了,转身想走。
“谢助理!那让我们看一看药品好吗?”
若记者真是苍蝇,估计谢蝶儿早就要拍死他们了。
“我说没损失就是没损失。如果你们不怕非法入侵,可以自己去找!”
说完她跟莫西里径直走进大厦,媒体们还在争先恐后的呼喊着。
谢蝶儿想用假药捞最后一笔的计划泡汤,虽然她说的是实话——没损失,但现在外界压力这么大,亚美总得给出一个证据,证明所言属实。
与此同时,我好像对莫西里的计划有了点头绪……
随着谢蝶儿的离开,媒体们终于泄了气,他们当然不相信谢蝶儿所说的话,但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悻悻散去。
我发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黑影,而且确实有点黑——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