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位于洛都西区的一个普通小院,甚至比不上洛都名门大家的任何一个普通院落来得华丽。
粗布青衣的少年煞有其事地拿着扫把一板一眼地扫着院落,这时天刚蒙蒙亮,花草树木的枝叶上还残留着晶莹的小水珠。
习惯早起的雅雅,一手托腮,无比困惑地眨眨眼。
哎,你说,洛都这地是不是风水好啊,随手买个小奴隶回来,也是天然绝色。看着那个在斗兽场中与虎斗的少年,她只是想起上一辈子卓一时,弱小的她也和那少年一样,满身孤傲,与兽斗,与人斗,与自己斗,才成就了那个杀手卓一。一时的怜惜,也能捡回来一个“大美人”?
洗掉黑灰的脸上,吹弹可破的皮肤,比女人的皮肤还好,一个毛孔也看不到。摸摸自己的脸,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做个面膜了,让一个男人的皮肤给比下去了,真是做为女人的耻辱。棱角分明的脸,五官完美地搭配在一起,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红艳艳的唇,光滑小巧的下巴,这不是引人犯罪是什么?男人长成这样,简直是祸水嘛。怪不得要涂上黑灰,让洛都的权贵们看见了,哪还用斗兽啊,直接绑回府做孪童了。
还有,哪有人扫地能扫成他这样的,一动一静间悠闲自在,让人不禁想起一个贵公子正在娴静自如地画画,他那双拿扫把地手,应该拿得是笔墨纸砚才对,背后再配上那些逍遥的竹子,就太完美了。如竹般的玉人,再配上竹林,简直是一个浊世佳公子嘛,每个女人梦中的良人。
哎哎,真是可惜了这样的祸水人物,到头来沦落成她家的一个扫地的。也只有一出生便非富即贵的人家才能培养出这般通体都是优雅的人物,就象那桃花男欧阳若然一样,生在皇家,长在皇家,全身上下,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自若。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小奴隶呢?也许啊,她奴役了一个王子般的人物呢。
天大亮,阳光一点点地照进院里,眉目如画的少年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嘴角挂着浅笑,再粗俗的活计在他手里,也仿佛成了一幅画。而他是从那画中走出的仙,误入了这人间。
过了不久
有得得的马蹄声打破这清晨的安静,红衣皇子兴冲冲地跑进院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小雅,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从那天从斗兽场里回来,纨绔名满洛都的十七皇子就熟门熟路地成了这小院的常客。自此洛都纨绔的头头欧阳夜不爱打马过闹市,有事没事就来雅雅这里来报到,这着实让洛都纨绔们跌破了眼珠子。
“哼哼,总有一天,小奴隶你会落在我手里,小爷我的鞭好久没沾血了。”在走至那正在浇花的少年面前时停下步子压低嗓子,恨恨地说了句。
他就是看这个小奴隶不顺眼,明明只是个身份低下的贱民,偏长了张讨人厌的脸不说,还不象个下人的样子。下人吗,不都是弯腰躬背的,脸上还得挂着谦卑讨好的笑。这个小奴隶明明出身低下,不卑不亢的,颇有种奴隶中的王子风采。对,就是王子。这不是明显找抽吗?他欧阳夜就爱抽这样的人,骨头越硬,他越喜欢抽,抽到骨头软,跪地求饶为止。
少年不语,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浇花的动作分毫不停,象是根本没有听到那句话。
欧阳夜恨意更浓,转身便想给那少年一脚。
“小夜,还不快过来,在看什么呢?”雅雅在竹林内喊,正好解了那少年的围。
这个欧阳夜也真是的,怎么就看苏天不顺眼呢?
欧阳夜眉开眼笑地小跑着走了。
苏天抬首,眼中精光四射:落在你手里吗?且看谁落在谁手里。
三十多岁的男人拄着拐,快步走到少年面前,低语句什么,少年目光如刀,声音如蚊呐:“我说过,不要提那个身份,现在你我只是奴隶,你最好记清自己的身份。”目光清冷,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有慑人的贵气和不可逆转的王者风范.
“可是,太,,”男人在少年目光的逼视下声音渐不可闻,到口的称呼变成了:“苏,苏天,我们难道不回家了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时候到了,我们必会风风光光地回去。”少年目视天空,看向遥远的虚无,目光坚定。
竹林内,雅雅看着望着天空的少年侧脸目露惋惜;可惜了那,多么象王子的脸。
“哎,小雅,你要这样的铁块有什么用呢?”欧阳夜掂着手里的殒铁,有些不解。
“还不是因为塔叔嘛,他想做些薄如婵翼的飞刀,就得要这样的铁。人在江湖飘,哪能没有称手的武器呢。”
欧阳夜双眼发亮,这事他得办好喽,不就是做小刀吗,那还不简单。只要那个大个子高兴了,小雅就高兴了,到时就能带小雅出去玩了,天天窝在这小院里,他都闷了呢,小雅,肯定也闷死了。
他哪知道呢,那不是简单的刀,那是杀手卓一杀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