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看大门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会有这出戏,不过刚才那个电动门还留下一点可以过人的空隙,但是现在它自己在慢慢地关上,我看到其中一位手里拿着遥控器,这下正好中了我们的圈套!我马上走到波哥身边对他说:“波哥,可以动手了。”波哥马上大声说:“开门,俺要回家吃饭!”这下更热闹了,首先是我们哥十个一起上去两手用力的晃动那个电动门,马浩在我旁边说:“他娘哩,这门可真轻!”还没等我说话后面的人一下子全部围上去,七手八脚的推那个电动门,我低着头眼睁睁地看着那门底下的轱辘慢慢地离开地面上的那条小铁轨,“轰隆”一声巨响我赶紧放开手,整个电动门就在我面前倒下去。
波哥他们和我的反应都是一样的,被眼前这情景吓懵了,当初想干的时候那只是口头上面说说,可是真的干了,心里还真的有些后怕,时间好像被禁止了一样,我们都傻傻地看着道向一边的大门,不知道谁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大门推倒啦,赶紧出去呀!”我和大家一样才缓过神来,波哥和李龙他们两个是第一个踩着那扇门上面的出去的,然后我们都踩着跑到大街上,等我回过头来看时,出来的人真不少,男的,女的,走读的,住校的,家在街上的,加起来几乎有几百人,还看到张雨芹是跟着我的。
波哥告诉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意思说我们哥十几个该回家吃饭的吃饭,然后我们马上分开,那些跟着我们出来的人看到我们都分开回家吃饭,他们也马上散去,不过还有一小部分人留下来跟着我,他们都是跟着我们混的初一同学,当然杨前和郭玉宝铁定要跟着我,我们现在是不能回去吃饭,既然出来了,就在外面吃,我只好带着这些人去吃拉面。
到了拉面馆,我才知道什么是错误的选择,张雨芹的爸爸妈妈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学生吃饭,本来这几天被“非典”闹的平时没有多少人来吃饭,所以她爸爸就没有准备太多的面团,当我们这群半大小子突然站在他们二老面前。却是够他们二老头疼的,只有张雨芹很热情地招待我们落座,张雨芹的老爸问我:
“付飞,你们怎么今天都跑出来啦?不是封闭了吗?”张雨芹笑着说:
“他们把学校的大门推倒了。”她爸爸和妈妈很惊讶地看着我们,像是看外星人一样,我叫他们都找位子坐好,我说:
“叔叔,这也没有什么,只是这几天学校食堂的饭菜太差,所以就出来吃饭喽!”张雨芹的老爸点点头说:
“可是今天我没有准备这么多的面团,都吃拉面可能不够。”我说:
“你这里除了拉面还有啥?”张雨芹的老妈说:
“还有水饺,六块钱一碗,芹菜肉的。不过可以给你们学生便宜点,算五块钱一碗好了。”杨前坐在那里说:
“可以了,我吃水饺。”他这一说,好多人都吵着说要吃水饺,这下可忙坏了张雨芹的爸妈,而我和张玉芹负责收钱和清点人数,忙的不亦乐乎。最后有一个长着大牙的同学问我吃什么?我还真的没有想好,那个大牙说,今天他请我吃饭。我只好和他一样吃水饺。等着我们这些半大小伙子吃饱喝足,也把张雨芹的这家子人累得够呛。
吃饱饭大家都不愿意回学校,最后我不得带着这帮人在大街上闲逛,当然也会逛到网吧里,当时有几个问我把学校的大门推道怎么办?我却很自信地说,谁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到了网吧,李哥看到我们真是又是欢喜又是忧,当他知道学校大门被我们推倒以后,还是不敢相信是我们干的,可以说我带他们来这里,可把这群人乐坏了,就是人多粥少,有的抢到电脑玩的很疯狂,有的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有几个开始向我诉苦,整的我跟老大一样,其实在他们心里我早已经是他们的老大了。
这几位一在我身边唠叨,甚至我都不认识他们,其实我也没有玩电脑,一直坐着和李哥说话,他们几个左一个飞哥,又一个飞哥叫着,都快把我叫崩溃了。最后我不得已向李哥求助。李哥还打趣的说:
“哟,小飞,厉害呀!你看几天不见都是大哥啦,混的不错呀!”我吸着烟说:
“哥,你别挖苦我了。我这都是帮你带来的财路呀。”李哥很严肃地点点头说:
“对,这样吧,你们几个晚上来玩,现在让他们先玩,晚上我给你们免费一个小时。”他的这句话还真的管用,我问李哥:
“李哥,你这个网吧什么时候开始扩大呢?”李哥忧郁地点上一支烟很苦恼地说:
“这不是”非典“时期吗?等着熬过这段时期再说吧!”我看着他的脸上没有去年那样的执着和信念。只有太多的迷茫和无奈,后来我们又聊“非典”。聊到“非典”那就是谈色即变呀,我们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年。那天波哥和旺哥知道我会在网吧里等他们,当他们看到我带来这么多人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小,最后我们三个等其他人等了好久,只有六子来,其他人都没有来网吧,我们四个商量回学校看看什么情况。
当然我们回学校,那些跟着我的人都要一起回去,到了楼下,来到大街上我们四个才发现人似乎有点多,波哥说分开走,怎么分走?那就是先让我还有波哥他自己带一部分人先走,后面是六子和旺哥带一部分人后走,波哥说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等我和波哥带着十几个人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把我们吓呆了,那个电动门几乎已经被人踩的失去原来的样貌,可以用残缺断臂来形容眼前的景象,到现在也没有人来处理,我们只好踩着残门进去,进去的时候我和波哥刻意的看了一下门卫,现在只有一个门卫正在吃午饭,看着他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我想他心里的滋味肯定不好受。等着大家平安无事的都回到校园里,我们四个心里才送了一口气。
大家都平安无事的回到教室,我们四个很着急的去找其他几个人,哥十几个除了王士凯还没有回来,剩下的都到齐了,最后我们商量去他的教室里等他,等到打预备铃的时候,他还没有来,我们十二个人等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那小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看到我们哥十几个还大声说:
“嗨,你们都在呀,你们猜那个大门被踩成啥样了?”我们都摇摇头,他一屁股坐在一位同学的课桌上,手里还拿着校服说:
“我看他们几个男老师,在哪里拆门呢!看来那个门算真的报废了。”我们哥十几个很无语的看着他,突然李龙和陈元庆上去一把把他拉下来,我们真想把他拉出去暴打他一顿的打算,波哥很生气地说:
“****,你。大。爷。。。的,来这么晚,原来是在看拆大门?”王士凯笑呵呵地说:
“没有啦,只是看了一会儿。”突然他脸色突变说:
“我正有事找你们说。”我们互相看看,他拉着波哥的胳膊走出去,我们跟在身后,他们班里的同学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们走出去,在走廊上面,王士凯很神秘地说:
“我哥从北京回来了。”我们大家脸色也突然变了,他哥从北京回来,意味着这个非常的“时期”从外地打工的亲人回家,都要全部隔离的,我们大家谁都不说话只是很复杂的看着他一个人,波哥说:
“回来就回来,这有什么大惊下怪的,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了。”还是波哥处事不惊,看来真的有做大哥的潜力,我们都点头称是,六子却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知道的。”旺哥说:
“知道会怎么样?”六子说:
“肯定隔离呀!”马浩说:
“隔离就隔离,又不是拉出去枪毙。怕什么?”波哥说:
“马浩,你别说的那么吓人好不!”最后哥十几个又商量一会,最后大家都说把这个秘密保密谁都不说出去,那天下午,全校的班主任又去开会,这几天学校的会议可真多,杨乐知道推倒学校大门的注意是我们干的,他总是在我耳边唠叨说:
“飞哥,这次开会可能是因为推倒大门的事情。”我说:
“不管他,是又怎么样,推大门的时候又不是我一个人,不怕!”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班主任来转达开会的意思,他说,学校的大门被学生推倒损坏严重,经过学校开会决定从向上面新申请新的大门,这个时候是“非典”时期最严重的时候,所以学校决定取消晚自习和早自习时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后来我还听说那天食堂老板也参加了会议,还被学校罚了一千块钱。
事情就这样过去,晚上不上课,可把我们哥十几个乐坏了,这下李哥网吧可热闹了。但是我还是没有逃过张雨芹的魔练,每次我都说她,为什么不回家帮她爸爸妈妈干活?她总是拿“锻炼身体,抗击非典”来解释,我只好陪着她跑完三圈,然后吃饭去网吧,到了那里,几乎没有位置,只好在那里看着哥十几个他们玩。
后来宿舍也开始放松,好像感觉大家都在忙着保命一样,都不在认真管理我们这群学生,“非典”刚开始爆发的时候我们还有点恨它,不过现在我们整天过着这样的小日子还真的感谢“非典”,甚至希望它来的更凶猛一些。
王士凯的哥哥从北京回来的消息还是没有被瞒住,那天西街的村委会向学校通知,后来我们哥十个都被“请到”医务室做体温测试,再后来学校通知我们的家长,意思说我们都要隔离,害得老爸火急火燎地骑着摩托车从家里赶到学校,配合学校把我接回家“隔离”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