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也看见了这个人的出现,立刻向大家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这个人就是顶级幻术师涟辞。涟辞从倾雪城中出来后向四周围望了一望,好像是在等待什么归来,他的身后带着数十名幻术师,全都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后。我暗自庆幸,如果我们早一步假装那些人进入城内就会被涟辞发现,幸亏他在我们行动的前一步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涟辞出城后既不继续向前走,也不回到城里去,只是默默地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伫立着,无数从天上掉下来的雪花飘落在涟辞的肩膀,而他并不用幻术来遮挡。我暗暗惊奇,如此高深莫测的一名冰族御用顶级幻术师,竟然也有如此的闲情雅致,也会面对雪景空怀悲伤。
涟辞久久地站在雪地里,还在继续看着茫茫的白色世界。我看了一眼黎阳,见他也是十分焦急,只是由于涟辞的突然出现,让我们无法动手,只等涟辞一走,大家便会行动起来。
漫天的飞雪中,涟辞还是站在离身后那些幻术师很远的地方,独自一人漫步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我看见他偶尔伸出手去接住那些飘下来的雪花,然后把一片片飞雪结成朦胧的雪球,那个朦胧而虚幻的雪球在他的手中悬浮着,还在不断地上下浮动,好像无比轻盈。又在瞬间,涟辞手中悬浮的雪球飞到空中,又散做了无数的雪花再一次飘落下来。
然后,涟辞转身离开。
涟辞回到了倾雪城里,身后的数十幻术师也随之进了城,画风微微一笑,又等待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可以行动了。
马上有数十名幻术师化作了刚才那些人的模样,一身洁白如雪长而及地的冰族幻术长袍,在无边的白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纯净。头发也从火红色变成了银白色。在这些已经变成冰族幻术师的人中,也有画风、寒尽、我、黎阳、罗迦与暗沙影。
我们看着自己已经能够变成了冰族的人,想象着一会儿杀进倾雪城的情景不禁相视一笑。
现在我们已经不能过多的施展火族的幻术,以免被冰族的人发现破绽。施展飞行之术,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城门的大门之外。站在城墙上守城的人见刚才出去的人回来了,便跑下来开门,我低头微笑,终于到这一刻了。
城门在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门被开出一个缝隙,在那缝隙里我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与一张熟悉的脸颊。
涟辞。
他的身后依然跟着数十名幻术师。
就在看见涟辞的一刹那,我十分惊讶,原本以为他已经回城去了,但却还在这里。
涟辞看到他的人已经回来了,脸上露出了邪气的微笑,问我们:“怎么样,打探到昨夜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刚想回答他的问题,却被黎阳抢了先,他说:“嗯,我们已经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只是……”
涟辞见黎阳没有说完便停住了,问他:“只是什么?”
黎阳接着说:“只是说来话长,在这里说不方便。”
黎阳说完这话,我已明白了他的意思,黎阳是想借此机会随涟辞进入城内。
涟辞点头,想了一会儿,白色的幻术长袍在无边的雪景中飘舞,不时发出飒飒的声响。他突然对黎阳说:“我要的东西你们带回来了吗?”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惊,涟辞还要那些幻术师带东西回来了吗?即使是,我们又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黎阳也和我们一样,顿时不知所措,我急中生智,走上一步说:“嗯,我们已经带回来了,只是你要在这里看吗?”
涟辞微笑了,笑得如此诡异,说:“不,你们随我来这里。”涟辞指了指城外一片苍凉的白色的地方。
“你们所带的东西进城太危险了,我只要在城外看一眼就好。”涟辞的笑如同迷雾里的火焰花,让人如此捉摸不定。
涟辞没有说进城去看,竟然是到城外去看,这也是我们所没有预料到的。我们不得不随他来到了倾雪城外很远的雪地。他的身后依然跟着数十名幻术师,一直与他形影不离。
“在这里可以看了,你们谁身上带着那件东西,到我前面来。”
事已至此,我想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掉涟辞的时候了,我准备走上前去。却有一个人在我之前走了上去——画风。
画风通过通心之术告诉我:见狐,在这些幻术师里面,每个人都是不能够死掉的,可我只是你的分身,我的存在与否完全在于你的决定,我知道现在涟辞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是假的,这时走到他面前的火族幻术师一定会有极大的危险,所以……如果我死了,见狐,对不起,我不能继续为你分担一切了。
画风走到了涟辞面前,把手伸到幻术长袍内,说:“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说完画风猛然从另一只手中召唤出一把炼影剑,刺向涟辞。
这一剑就真的刺中了他,白色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浸到了同样白色的幻术长袍里仿佛消失不见,而滴落到地上的血则与无边的白雪化作了一体。
涟辞不可能就这么死掉,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诈,召唤出一把炼影剑,对画风说:
“哥,注意你的各个方向,涟辞很可能向你发动偷袭。”
画风对我微微一笑。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心里就像放下了一块石头,幸好涟辞没有向画风施展幻术攻击他。
这时的我们已经暴露出破绽,不得不现出了本尊,所有的人又都变回了火族的装扮,分散的火红色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格外耀眼。
果然不出我所料,再看涟辞的尸体时,已经是一具用雪做替身的尸体。涟辞突然出现在很远的地方,长笑不已,他的身后依然跟着数十名幻术师,我问他:“你笑什么?难道你胜了吗?”
涟辞停止了笑声,看着我,他的眼里充满了喜悦:
“见狐,你真的以为你们已经骗过我了吗?已经被你们杀死的那些幻术师,我根本就没有让他们给我带什么东西——见狐,我马上就要胜了。”
还没有听明白涟辞的话,就突然听见身后痛苦的喊声,回头一看,画风的左肩已经被一把三刃剑所刺穿,而握剑站在他身后的就是那具原本已经倒下的雪的尸体。
看见这幅情景心中一震,画风流出的鲜红色的血液染红色一片雪地,又想起了画风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的心突然空洞的酸楚。
“画风!”
我朝着将要倒下去的画风一边大喊一边跑去,然而就在我将要到达那里的时候,画风在我的眼前笔直地倒了下去。我一剑就把他身后的那具尸体解决掉,而画风手中的炼影剑随着灵力的消失而消失,就好像将要消失的他一样。
画风不可以消失,否则这一切就要败露。
黎阳等人也都跑到了画风这里,蹲下准备为画风输送灵力。
我把画风抱在怀里,对他说;“画风你不能会死的。”
漫天的风雪好似无情地刮着,偶尔有一两片雪花飘落到画风身上,但并未化去,画风的身体已经不再是火族的炽热,有些微微犯凉,透明色的伤痕在他的眼中泛起,好像一圈一圈消逝的涟漪。
我对寒尽说:“寒尽,照顾好大哥!”寒尽明白我的意思,于是马上从我的怀中把画风接了过去。我是要寒尽暗中用通心之术要画风挺住。
黎阳、罗迦、暗沙影与几位顶级幻术师正在为画风输送灵力,而我时刻防范着涟辞的袭击,这时候如果我们全都为画风输送灵力,只剩下十几名火族幻术师来防御,是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涟辞的。
涟辞正在远处与我相望,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涟辞!你果然只会这种卑鄙的手段呵!”
涟辞又在露出那种讨厌的微笑:“不不不,见狐,难道你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了吗?你说战场上没有卑鄙,只有活下去的方法。见狐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你教我的。”
涟辞竟然总是说出这种话来,我已不再说什么,握紧了手中的炼影剑,冲向了涟辞,涟辞没有躲避。而我却在半路上施展隐身之术,涟辞还要用那一招吗?
只见涟辞手中召唤出一把三刃剑,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管他要干什么,我一样会杀了他!
隐身之后的我很快就到了涟辞面前,现身举起炼影剑劈向他,只见涟辞突然睁开眼睛,横起三刃剑挡住了我的攻击,两把完全不同的剑硬生生的相克,迸溅出了无数的火花,给这毫无生机的一片苍白点缀了一丝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