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冠玉抬头一看,见是刘四公子,心中大惊,只得勉强起身让座。
刘四公子一见了林冠玉,便说道:“林年兄,你可把我想苦了!”说着,送上一杯酒来,道:“年兄满饮此杯,也不枉我一番情意!”
冠玉心里很是生气,这才知道是这二人同谋作祟,暗想道:“今天落入他的圈套了,该如何是好?”
刘四公子吩咐家下人暖一壶酒来,说到:“你们都退下吧,不听到吩咐,不许进来!有人来偷瞧,少爷我是不依的!”家下人答应着,赶忙出去了。
冠玉见他喝退了家丁,心里格外害怕,粉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低头不语,心中犹如转经筒一样飞速地转动……
“切不可乱了分寸!凭着胸中谋略,对付他就是了。”
现在的林冠玉,在官场上混了着些许时日,已经变得有些处乱不惊了。
刘四公子见无人在面前,便笑着说:“前儿时间,见忠不知轻重,得罪了你,我心中很过意不去。你也打过他了,可算是出气了,你可千万别怪罪我哈,你同我是最要好的!”
冠玉故意笑了一笑,说到:“他也太孟浪了,不怪我恼人,人多面大的,像个什么话嘛!”
刘四公子见他笑了,乐得心花怒放,也笑着说到:“我的人儿,你说不恼我,我就知道你的心了!”
冠玉笑道:“我恼你干什么!”
遂斟了一大杯酒,送到刘四公子面前,微微笑道:“你喝了吧!”
刘四公子心里欢喜,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完还把杯子照了一照,道:“干!”
冠玉又送一杯与柳玉郎,柳玉郎忙说到:“我量浅,半杯也不能。”
刘四公子这时一心向着小林子,便扭着柳玉郎道:“这可是人家小林子的好意,你可不能不给人面子哈!”于是逼着他干了。
刘四公子又对冠玉说到:“你也吃一杯。”
冠玉道:“我是要吃啊,但你要陪我吃呢!”
刘四公子豪气地说到:“很好。”自己斟上一杯,又代柳玉郎斟满,先催柳玉郎喝干,自己也一口干了。
冠玉将杯中酒吃了一小口,笑嘻嘻地递与刘四公子,道:“你吃我这杯残酒吧。”
刘四公子乐得差点跳起来,于是双手接过,又干了。
冠玉又送上一大杯,说到:“你把这杯吃了,我有话对你说。”
刘四公子道:“你先讲。”
冠玉把嘴一撇,笑道:“我不干。”
刘四公子见他媚态横生,真是见所未见,身子骨一下子就轻飘飘的了,心里已是醉了,又加上四大杯急酒,心内就有些迷糊了,说到:“该吃!该吃!”然后将一大壶酒抱在怀里,也不要人请了,左一杯,右一杯,只管吃过不停。
他一边干,一边大叫:“来人,送上十壶暖酒进来!你们就出去,不许再房里伺候!”家下人送上酒来,随即走开,刘四公子还叫把门关上。
此时,刘四公子已经有了八九分的醉意了,他冲冠玉说到:“我的人儿,你有话,可以讲了。”
冠玉在刘四公子的耳边悄悄说到:“我怕柳年兄听见,你再进他两盅酒,我就讲了。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讲。”
柳玉郎见他两人顽得有趣,竟然呆了。这时,刘四公子执着一大杯酒过来了,对他说到:“你再吃一杯。”
柳玉郎道:“万万不能!”
刘四公子也不多言,直将酒杯送到他的唇边一灌。这杯热酒下去,柳玉郎顷刻间便天旋地转,瘫倒在椅子上了。
冠玉笑道:“他的酒量就是不如你,你的量好,我倒要瞧你能吃多少!”于是将酒壶取在手中,扭着腰肢走了几步,到了刘四公子身边坐下。刘四公子顿时就欢喜得骨软筋酥,笑不拢口了。
冠玉撒娇撒痴地,将酒壶的嘴子对着他的嘴,只顾往里灌……
刘四公子忙不迭地道:“慢点儿,慢点儿……”
冠玉笑嘻嘻地说到:“我喜欢看人吃得爽快嘛,看你不吃,我就恼了。”
刘四公子哪里架得住她这样撒痴撒娇的话,只得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吃下了大半壶,已经是十分的醉了。可是,他口里还说到:“我的……人儿……爱你……我……”一把将冠玉扯到膝上坐下。
冠玉到底是个女子,没有多大的力气,挣扎不脱,心里一着急,反笑道:“你把柳年兄送到床上去睡,我们再顽。他睁着眼看我了,我不喜欢他。”
刘四公子得了冠玉这句话,就如同得了皇令一样,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柳玉郎拖到了炕上,又替他脱了靴子。
冠玉说到:“我同你替他盖上衣服,别叫他凉着了。”
刘四公子才爬上去,冠玉在后用力一推,刘四公子一个头晕,滚了进去,再也起不来了,反倒睡着了。
冠玉看了,觉得很好笑,便挖苦道:“你二位就同床做夫妻吧!”
说罢,走出来,仍然将门闭上,然后快步到了外面,吩咐套车。又对刘、柳的家下人说:“他们不叫唤你们,你们切不可进去!我这会儿有正事,先去一趟,一会儿还来呢!”
众家下人答应着,又不敢多问,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只得在外面候着。
冠玉上车回去,进了屋,将此事与紫袖说了,心里气极,反倒笑了一回。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连生气的时候都会是笑着的了。
紫袖听了,不无担心,对她说到:“你以后可得要处处留心了,不是闹着顽的!”
冠玉笑道:“这些庸才,跟小姐我斗,何足挂齿!”
紫袖劝道:“不是这样说的,小看不得啊!恶人之所以叫恶人,他必定是有造祸之才,就算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但将写诽谤的言语说出去,也是坏你的名声啊!”
冠玉点头称是,不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