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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故事来不及变老(1)

期中考试过后,若琳和赵嵩分手了。楚楚不知道为什么一切竟然会来得那样没有征兆,前几天还在一起秀恩爱。

前几天,楚楚和若琳去逛街,在一个路边摊买了烧饼,楚楚饿极了,几下就吃完了。若琳说不怎么好吃,但是又舍不得扔掉,要带回学校,笑嘻嘻说:“赵嵩就是贱,专门喜欢吃我吃过的东西。”不过,后来楚楚真的看见嵩吃完了那块饼。

可是才过几天,就分手了。

分手那天,赵嵩在她们寝室楼下站了一晚,那晚恰好又下着毛毛细雨。若琳无动于衷,洗了澡,便睡觉了。

后来淑华小声告诉楚楚,说若琳迷上了一个考研的学长,正在计划追他。

只因那时年少,以为爱情总能天荒地老。

那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只要回到寝室,楚楚就能听见若琳拿着电话和赵嵩吵架,一个死活要分手,一个死活不分。

楚楚想起自己分手的那个干净利落脆,不禁有些唏嘘,或许,自己应该学学赵嵩,死活不分手,让那些劈腿的人也闹闹心。可是楚楚做不到,因为楚楚就是楚楚,不可复制、不可雷同的楚楚。

窗外,此时下了大雨,倾盆大雨一会儿就让路面汇集了小水流,路上已经很少有行人了。若琳和赵嵩还在吼,若琳大声吼道:“我怎么知道你要来这里,我求过你吗?”

楚楚无奈笑了笑,带上了耳机,想写一个真爱的故事,现实生活中没有的话,总要编写出一个爱情故事:让自己去幻想,让别人去憧憬。青春的爱情应该充满阳光,照亮每一页年轻的时光。于是,楚楚怀着这样的心情打开了电脑。

可是当故事写完的时候,楚楚才发现自己只是写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在南方,有一个长着无数木棉的村子。春天的时候,满山遍野的都是,慢慢地开满农家小院,静静地开在梯田边上,悄悄地留香在山岗。木棉花有很多种颜色:热情的火红色;孤傲的橙红色;妩媚的粉红色。不过花朵的样子却只有一种,每五瓣花扎成一朵,就像一个个绽放在枝头的梦,再三五朵地挤在一起,好像少女们聚在一起诉说着无尽的悄悄话。

木棉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因为生在木棉花开的季节,美丽而多情的三月,故取名木棉。

二十年的花开花谢,如今木棉已二十岁了。她的脸退去了稚气,多了些成熟,如木棉花般妩媚。原本这个三月,木棉是该在城里念书的,因为身体的疾病,只得呆在家里养病。

雨后初晴的早上,木棉决定去树林里走走。突然,前面的一棵大木棉花树下,瑾正在那里写生,画的正是一朵开得正艳的粉色木棉花。

他说:“棉棉,你也出来了。”

木棉在他的身边坐下,笑道:“你画的花真美。她故意去掉了木棉两个字。”

他点头,“恩,木棉在我心里,所以画得美。”

木棉的脸红了,她连忙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棉棉,我要走了。”男孩停下他的画笔说道。

“我知道啊,祝福你,瑾。”她依旧微笑着。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落了树枝上的花瓣,其实一朵花,只要落下了其中的一瓣,其余的就很容易凋落了。木棉的锦囊就是用从枝上飞落的花瓣做成的,里面全是她晾干的木棉花瓣,带有木棉的香。

“瑾,送给你,希望你在海的那边,依然会记得家乡的木棉花。”

“谢谢你,棉棉。”

两年前,他们还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在许多人的眼里,这对恋人是天注定的,是注定要结婚的。可是许多人都不知道:太相爱的两个人总是太相反,木棉和瑾就是这样的。瑾的脾气很倔,争吵过程中从不主动道歉,冷战后也从不主动联系。瑾也总是觉得木棉太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在小事情上跟他闹个没完没了,于是两人互相埋,然后和平分手了。瑾不知道,女生这种动物其实很奇怪,不论对与错,只要一句窝心的话,哪怕只是一句违心的话,她们也爱听,也能和好如初,因为她们都是听觉动物。而女生呢,对自己喜欢的人,只是爱还不够,还得宠着。所以,一个放纵,一个纵容,当这两者结合,对于爱情,都是致命的。

分手后,木棉一次次地下定决心,要在大学里找一个比自己大的人做自己的男友,可是大学都快读完了,她也还是孤身一人。

现在,瑾就要出国留学了,木棉不知道,瑾这一去,是否还会回来,于是,她就假装生病回家了。毕竟,心里,木棉从未将他真正放下过。至从分手后,木棉就觉得身体空了,很少吃饭,很少看书,变成了一个比黛玉更伤感的人物,整天地咳嗽。

又一阵微风吹过,木棉觉得特别寒冷,不禁又开始咳嗽。天气不冷,可是木棉的心里下着雪,正上演冬日的恋歌。木棉花在冷天是不会开的。

“瑾,你什么时候回来?”木棉问。

“不知道。”瑾望着远处,天空的颜色是那么灰暗。

“棉棉,你快回家吧,早晨的露气太大了。”

“瑾,带着锦囊走吧。”顿了一会儿,又说,“发达了记得回来看看我啊。”说完,转身,踏入来时的路。

“棉棉,等一下。”他冲了过去,想抱她,可是又没有。眼泪挂在眼角,说,“照顾好自己。”

木棉的眼眶也红了,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瑾,其实,只要你勇敢一点,说出那三个字,我就跟你走。木棉在心里说,可是瑾没有说,木棉也没有说。

几天后,瑾真的走了。他不知道,他带走的不只是锦囊,还有木棉,那个为他痴情的女孩子。

自从瑾走后,木棉的咳嗽一天天加重了。终于在这年的冬天快结束的时候,木棉也走了,带着她短暂一世的全部爱恨走了。

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这话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木棉。木棉如花,爱得热情,去得孤傲。

楚楚不知故事为什么会这样结尾,她可以发最毒的誓言,她的心里干净得很,没有一丝关于王谦的影子。不过,楚楚很坦然,她恨他,只是单纯地恨他。

那些受伤的青春……

用文字刻录下来。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热火的骄阳炙烤着大地,没有风来,万物都是静止的。寝室里的风扇不停在头顶旋转,累得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砸到某人的头上,让她的心事碎落一地。

今天是楚楚的生日,楚海和江敏早上分别致电来贺了,除了给钱,并没有实质性的礼物,他们都忙。楚楚总是分不清和他们的长幼关系,总是把他们当哥们儿姐妹儿。

这时,淑华还在看书,夏夏才开始玩游戏,楚楚换了宽大轻薄的睡衣,正准备午睡。可是,楚楚的电话,突然响了。

“你好,我们这里有你的快递,麻烦您下楼签收一下。”

楚楚愤愤了一句,“真是的,真要给差评了,就不会找个女快递,不知道女生寝室,男生止步吗?”不过还是还了衣服,下楼去了。

楚楚一边拆一边往回走,到了寝室,打开了一看,原来是件蓝色雪纺吊带裙,带子上还有一朵大花。楚楚是从来不穿裙子的,何况这样性感的裙子。随手便把裙子一扔,“我靠,谁干的?”一低头,才发现地上有张纸片,才捡起来。夏夏和淑华就齐声问:“王谦送的?”

楚楚看了,紧张又害怕的心情才平静了,原来是江水送的。上面写着——楚大小姐,生日快乐,江水哥敬贺,后面还不忘加两个“哈哈”。

“就知道是你,臭江水,我一辈子都不叫你哥,休想。”楚楚说着把卡片扔给了夏夏。

楚楚其实曾经想过,也小小的期盼过,要是王谦有打电话,自己该接不接?要是发短信,自己回不回?

现在,王晨也再自己的多次拒绝后,有了新的女朋友。于是,更加坚定了楚楚的信仰,姓王的没有一个好。后来,好友介绍了很多男生给她认识,楚楚感觉还不如王晨呢,可是王晨已经热恋了。

晚上,楚楚仔细地想了想,期中考试考那样,全班成绩又是靠后。看来自己只是有一副嗓子,没有学会并记住那些复杂音乐理论的天赋,再说这里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有些腻了。于是,楚楚给楚海打了电话,同意了楚海寒假时提出去英国读工商管理的计划,楚海说本硕连读,将来好接班。老俩口早就联系好了学校,只等楚楚点头答应。

楚海和江敏一直就想楚楚出国留学,长点见识,从小就请外籍老师培训楚楚的英语,只是楚楚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而已。现在,楚楚终于答应了,那些证件也就很快办完了。

这天,江敏来学校帮楚楚办理离校手续,其他三个人帮忙楚楚搬东西到车上,司机见了,赶忙接了她们手中的东西去。

夏夏看到了江敏橄榄绿卡宴,感叹了一句:“楚楚,你藏得挺深啊,原来你真是富二代。”

若琳也笑了笑,“土豪金。”

最后,淑华替了楚楚关上了车门,挥了挥手,好半天才喊出一句:“照顾好自己。”

看来告别的话,得提前说,要不然到点了,就没有时间了。也不知道楚楚听到没有,不过楚楚回了她短信,“妞儿,等我回来。”

给闺蜜——

树下的路没有很长

你又放下自己

陪我走完了一天的忧伤

相信友情的完美

就这样远了孤独、离了迷茫

树下的路没有很长

你会丢了男友

放慢了脚步和我一路欣赏

季节里最美的约定

结婚生子后,你可要记得

我要做孩子的干娘

给自己的信——

写封信来提示自己

怀疑我今天是几岁

从此,不怕流泪,不会累

让我闯出新世界,交出真个性

只要想爱,必会找到亲爱伴侣

突然十年便过去

梦一个一个碎

早已经没有关系

还我如以前坚信

那些美好会如期而至

没有去过海外求学的人,总是羡慕别人的海外时光。但是一旦亲身经历了,就会发现一切并没有幻想的那般美好,国人羡慕着外出求学的人,可是外出求学的人又被当地的人多少鄙视着。衣食住行原本简单的问题,不再容易,都成了问题。

对于楚楚来说,五年的留学时间,在某些人看来是再寻常的,不过楚楚却好像经历的一次穿越一样。

楚楚在武汉下了飞机,刚下舷梯就带上了墨镜,她不想别人认出她,就烫了个中长的梨花,染成了今年最流行的咖啡色,化了浓妆,最闪眼的就是樱桃红的唇。楚楚没有任何随身携带的行李,除了一个小挎包。

正好是七月的天气,那年去的时候,父母送自己,机场并没有这么大,游客也没有这么多,不知怎么地,就是感觉空气都变了。楚楚才终于明白刘禹锡的那句“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的含义了,是的,除了天气和还那年去英国时一样的炎热,其他的都变了。

楚楚本来应该九月份才回来的,因此没有人来接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回来了。楚楚只拿到了工商管理学士学位的证书,至于硕士的证书,是楚楚花钱买的。

刚坐上出租车,楚楚就从包里拿出那张看了很多次的请柬,差不多都快被蹂坏了,在飞机上也是反复地看,那几行字是那么的刺眼——

送呈挚友范小凡:

订于2013年7月17日(农历六月初十),举行结婚典礼

敬备喜酌(摆晏双庆酒楼)恭候光临

段理,白萍萍敬约

时间(13时:14分)注:席位号可咨询酒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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