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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发现问题

“这一生我只牵你的手,尽管喜乐与哀愁永远如此沉默。这一生我只牵你的手,因为今生有你早已足够。这一生我只牵你的手,只求坚心相守,更胜世人欢情若梦。这一生我只牵你的手,你是否也和我相同!”听到歌曲的高潮部分时,周莲有着难以名状的酸楚,咳!若是有人这样唱给我听,此生足矣!望着前方的长路,她在想,牵我手的那个人在哪呢?匆匆已过近半生,为何那个人迟迟没有出现!

张东看着周莲听的入神的样子,干咳了两声,然后打趣道;“听的入神进去了吧?还没从歌曲里走出来啊?是不是在想你家的那位正牵着你的手呢。”周莲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你说啥的呢,我是觉得这首歌挺感人的!”“是的,一首好的歌曲是可以让人融入进去的,也或者说,能打动你,也就是有了可以让你产生共鸣的地方。”周莲听了不置可否,只是抿着嘴微笑着。张东又接着说:“我还喜欢苏芮的那首《牵手》,听到那首歌就可以想到牵手的画面,总有一种感动!”“嗯,我也挺喜欢手拉手的这个画面的,就好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一种大气的宣言!”“呵呵呵,你还挺会用词的。”张东又笑了起来。

周莲一听张东的笑,以为自己哪儿又说的不妥,有点害臊和不安起来。张东没有看她,开着车,自顾着说话:“我是笑我自己的,我有一次和曼丽这样说的时候,曼丽说我拽文,酸了吧唧的。嗨!难道说,我们不是文人就不能说几句文话了?还是文人说话就一定有水平了?”“其实,不仅是曼丽,或许更多的人都会认为,像我们生活在底层的这些人,与音乐,与文字都是不搭边似得。有一次,我在超市里听到一首很好听的歌,我就停住不走了,问那姑娘歌曲的名字时,那姑娘不屑地说,这么大的年龄了,还喜欢听歌!我就想,如果换做是一位很时尚的女性,即使和我一般大的年龄,她不见得会嘲笑的。可能就是我们所处的阶层决定了别人的观点。”“这样的人多着是,狗眼看人低!她说话算老几,你没必要和她们计较的,自己觉得怎么高兴就怎么做,又没做犯法的事情,有啥可在意的!”“嗯,谢谢你这样看问题!原来也有人和我一样的心理,以后再有人说,我就不会觉得心里发虚了。呵呵呵。”“呵呵呵,本来就是的么,我们又不比谁低一等!是不?以后再有人这样说你,你就问她歌曲规定给什么年龄的人听的!周莲,我还发觉,你咋那么喜欢说谢谢?虽然是礼多人不怪,可是听起来咋那么生硬的呢?”“呵呵呵,说习惯了,顺口就说出来了。”“这个习惯要改改,已经是熟人了,老说谢就生分了。”“嗯。”周莲应了一声,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性格上有点太过客套,过分的客气或许也会成为人际关系上的一个碍绊,不知道变通,就困在一个模式里了,以后得改改。

因为有了共同的话题,周莲觉得不再那么拘谨了,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路过地下道的时候,周莲看到了在拐角处乞讨的乞丐,有点不解地说:“这么冷的天,跪在这儿行乞,还不如去找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做。”张东回道:“不知道你在意没有,有些乞丐真的是因为身体残疾没有生存能力才乞讨,有的那些纯粹是靠行乞为生的,对他们来说,那就是职业。”周莲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靠出卖自己的尊严为生,也需要一种勇气,如果是我,饿死了也做不来。”“一人一种活法吧,都是为了生计奔波,只不过是方式不同。”“你说的也是,要是细想一想,乞丐和那些白领不都是在讨生存吗?无非就是所在的位置不同。”“周莲,你说的真有意思,你走他们面前的时候,会给钱吗?”“我会给的,如果是真乞丐,我会觉得帮助别人是一种快乐,如果是假的,我无非就是花钱买了心安!”“这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你帮得了吗?”“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我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修身养性,广结善缘!”张东转脸看了看周莲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对周莲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个女人还真的有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唻!

到了地方,周莲晃醒了小羽,张东跳下车来,从另一边接下小羽,周莲慢慢的从车上下来,一只脚刚落地,另一只裤脚被车门勾住了一点,没看见就往下跳,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张东迅速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周莲的胳膊,周莲这才站稳。还好,要不的话,摔倒可就出糗了。周莲的脸红透了,发窘极了,刚想说谢谢,才又想起刚才在车上张东说她的话,忙又改口说:“不谢了。”“我刚才不就说不用谢的吗?你这是在换着方式说谢谢的吧!”张东看着周莲的样子,觉得实在是难为了周莲,忍不住就想笑,又怕周莲感到不好意思,只好佯装没看见,和小羽摆摆手说再见,然后,跳上车,把车开向停车点。

路过烤鸭店的时候,看到了烤得焦黄的烤鸭,香味正浓,张东想起了丁曼丽最爱吃这个了,就买了一只,兴冲冲的直奔家里而去,心里还寻思着,这会还不知道他们娘俩吃过了没有,开了门就喊:“曼丽,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烤鸭。”没听见丁曼丽答应,只见到明明在客厅里写作业,听见张东的喊声,明明说:“爸,我妈没在家。”“你妈哪去了?”“我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你写作业,我打电话问问。”张东奇怪丁曼丽跑哪去了,就留孩子一个人在家,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回来做饭!实在不像话!

还没掏出手机,门就开了,一看到张东在家,丁曼丽显得有点极不自然:“东子,你回来了,怎么没事先打个电话?”张东没有回答丁曼丽的话,而是反问她:“你在哪儿的?为什么到这会还不做饭的呢?”“我,我在街上遇见了一个熟人,就多说了几句,就、就忘记了时间了。”丁曼丽支支吾吾的回答着,张东看着丁曼丽的表情,说不出来哪儿有点不大对劲,就问:“熟人?谁啊?”“哦,是以前经常在一起打麻将的,你不认识。”“哦,难不成是你又去打麻将了吧!”“不是的,就是在一起说说话,我做饭了,饿了吧?”一打眼,丁曼丽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烤鸭:“东子,你买烤鸭的啊?”“是的。刚出炉的,你最喜欢吃的。”丁曼丽感到良心不安了,张东时刻把她放在心上,每次买烤鸭回来,张东基本上不吃,看着他们娘两吃得津津有味的,比自己吃了还高兴。一边往厨房里去,一边在心里祈祷,上帝啊,千万别让东子再问了,如果让东子知道我是和江兵在一起,非把我从这个窗口扔出去不可,我忏悔,江兵再打电话我也不去了。

张东只是以为丁曼丽又去打麻将了,心里有点生气也没有再问,饿着呢,还是做饭要紧。丁曼丽去淘米,他就去切菜,只要在家,那顿饭他不插手,丁曼丽就磨蹭着不知何时做好,嫌慢的话,自己来做!再怎么说她,还是那样,时间长了,也没好点子想,所以,自觉帮着,才好快点吃饭。

丁曼丽的手刚插在水里,手机响了,是来信息的声音,慌忙放下水盆,找抹布擦手。张东听到声音,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就说:“我来看看吧,你手上一下水。”丁曼丽的心都提到嗓眼了,虽然刚和江兵分手,不见得是江兵发来的,但是,她还是害怕,如果不是江兵倒好,如果是的话,该怎么是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坏事不能做,做了就提心吊胆!她想去阻拦,手机已经被张东拿在了手里,她像是一个等待判刑的犯人,两只眼睛直瞪瞪的盯着张东,屏住呼吸,等张东看过以后的反应。

张东打开信息看了看说:“是城西花园开盘,这些广告实在烦人的。”丁曼丽悬在嗓眼的心落了下来,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张东看着丁曼丽松懈下来的表情,心里有了疑问:“曼丽,你怎么了?你以为是谁发来的?”“我能以为谁发来的啊,这手机上整天不是贷款的就是楼房开盘的,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手机号码的。”说完,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忙转过身去淘米了。

这若是活该有事情,就连着一起来了,刚淘好米放在电饭煲里,手机又响了,丁曼丽刚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心里叫苦不迭,这又是谁的啊?不会是江兵的吧?主啊,给我点力量吧,保佑我,这还是广告信息,不会是江兵的,刚分手,他不会找我的,是我多虑了,是过分紧张了!张东明显的感觉到了丁曼丽的不安,这手机里有秘密,要不是的话,为何手机一响,她是那么的紧张?他直视着丁曼丽,把手伸进了丁曼丽的口袋。

随着张东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丁曼丽心跳加速,紧盯着张东的面部表情变化。只见张东打开手机,盯着屏幕看了许久,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两腮鼓动,明显的是牙齿在咬腮,然后紧咬嘴唇,慢慢的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失望、灼伤和愤怒。他把手机的屏幕转向丁曼丽,一字一顿地说:“这、是、谁、发、来、的、信、息!”丁曼丽惊慌失措,坏事了,肯定是江兵的。张东声色俱厉:“你给我看看,是谁发来的!”丁曼丽接过了手机,只见信息上写着:“亲爱的,我控制不了自己想你,我还能感受到我的的怀里,还有你留下的温度,做我的女人吧!我好想好想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丁曼丽的脑袋“嗡”的一声炸了,然后又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江兵啊江兵,祖宗哎,你为何要发这个信息来,不是叫你晚上不要和我联系的嘛,你想坑死我吗?私情已经浮出水面,该如何收场?我背叛了东子,他会饶了我吗?不、我不能承认,对了,江兵的号码,我没有储存,上面不显示名字,信息里也没出现我的名字,我可以耍赖的,就这一条信息也说明不了什么,我就死不认账!念头一过,丁曼丽装出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东子,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是谁发错了的啊?要是我认识的人,怎么会不显示名字?”张东的眼里射出一道冷光:“曼丽,我承认我出车在外,忙着挣钱,陪着你的时候少,这是我的错,可也是为了我们的家!如果是你做错了,最好和我坦白,不要拿我当傻子看,我们都几十岁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们丢不起那个人!”“东子,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一条发错的短信,就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啊!”丁曼丽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底气不足,睁着眼睛说鬼话的味道实在不好受啊!张东的眼睛一直逼视着丁曼丽眼底的慌乱,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但是,却在丁曼丽的耳边响了一个炸雷:“曼丽,我不想委屈你,我按照这个号码打回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骚扰你,让我们家不安生的,你不会反对的吧?”丁曼丽惊魂未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旦这个号码打回去,江兵看是她的号码,肯定会接的,那就掩盖不住了,不给东子打的话,那就证明这条信息有鬼,该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丁曼丽内心极度慌乱不安的时候,她瞥见了张东棉袄上的那个坏了的地方,被做了很细致的缝补,不在意的话,倒像是衣服上的专门加上去的服饰。张东曾经叫过她好几次缝补的,她都没放在心上,早就抛在脑后勺去了。上次棉袄是张东拿去干洗的,她根本也没在意那个地方,今天这个重要的时候给她看见了,不论是谁给补得,先闹腾闹腾他,转移重心,可以解她的一个急了,对,就这么办!她嘴里答应着说:“好的,你打吧,我才不怕呢。”还没等张东拨出号码,她就迅速的扯住那个补丁问张东:“东子,这是谁给你补得,手工那么好,不会是男人吧?”张东刚想随口说出“周莲”两个字,才发觉不能说,他知道这是丁曼丽在转移注意力,如果一旦说是周莲,势必给她找了一个无事生非的借口,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他太清楚丁曼丽的性格了,本来一件很小的事情,是周莲好心好意帮的忙,如果丁曼丽想要给他捏个错,自己委屈点不要紧,把人家周莲扯进来,那就说不过去了。但是,怎么说才好呢,说是拿去给缝纫店做的吧,这明明是手工。说找人做的手工吧,又有哪么个合适的人来代替?这谎话不易说啊,圆不好的话,就会破绽百出,适得其反!

丁曼丽一看张东迟疑了,可就长了本事了:“东子,你说,这到底是谁做的好事?告诉我,我好去感谢人家,哟喂!看这手工多细致了,对你多上心了!”张东心里那个气啊:“曼丽,你一直没给我补,那天人家看到我那坏的地方露出羽绒了,实在难看,就帮忙给补了一下,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行不?”“东子,我可没说啥啊,你就嫌难听了?这个人是谁啊,你就那么护着不给说?我很好奇这是谁替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你有啥好奇的?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那你为啥不愿说出是谁的呢?是人总该有名有姓的吧?总不至于街上走大路的给你补的吧?可能吗?”丁曼丽一看张东语气放软,自己占了上风,语气渐渐的咄咄逼人起来,不能给东子放松的机会,放松了他就会把矛头指向她手机上的信息!

张东心里感到窝火,明知道丁曼丽不对劲,却被丁曼丽找了茬,本身很堂堂正正的一件事情,却因为在说与不说之间的犹豫,被丁曼丽说的就好像他和补衣服的人之间有啥似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现在,说是周莲吧,丁曼丽的小心眼不知道会怎么想,不说吧,丁曼丽一步步的逼近,愣要他说出是谁,不说没法给个交代,这整的叫什么事,太窝囊了!那么多天她都没看见,那么巧今天又发现了!这人要是不顺心吧,喝凉水也塞牙!

张东的矛盾和纠结,倒是真的惹起了丁曼丽的猜疑,这个人是谁?为何东子不说呢?莫非是熟人,我认识的?一想到可能是认识的熟人,丁曼丽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在周莲的小屋子里看到的那块座垫,那个很精巧细致的手工!莫非是周莲?丁曼丽的语气陡然硬了起来:“东子,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谁了?是周莲是吧?”丁曼丽的话一说出来,张东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有回答丁曼丽的话,而是看着她冷哼着笑了一声:“曼丽,你还有事吗?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我们家里的事情,不要把别人扯进来!”“你告诉我是还是不是!除了周莲,周围的人没有那样的巧手,你如果和她没啥为何要瞒着!”张东急了:“我有啥要瞒着的,我不说是因为你太小心眼,你会没事找事!”“我咋没事找事了?你若没有事情我想找就找得出来吗?我说你咋最近老会去吃煎饼的呢,以前不吃茴香的也吃了,那天我让她给你绣一个座垫,她也答应了,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了,是不是你看她老公不在家,想去填补位置啊?”张东给气的头顶冒烟,眼珠冒火,又怕明明在那间屋子里可以听见他们的争吵,努力的压制上升的火气,对丁曼丽说:“曼丽,座垫是你让她绣的,不是我要的,你要是看她不顺眼,就去告诉人家别绣了,人家没得罪你,还帮助过你,不要无缘无故的去伤人家!”然后,又走到丁曼丽的面前,用手指指向她的胸口的说:“说话、做事,一定要对得起这儿,别让心给跑偏了!”

张东的这一指可就让丁曼丽撒起泼来:“东子,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让我,护着她,到底谁是你的老婆?你搞清楚了没有?”“我搞清楚了,就因为你是我的老婆,你才必须要安分守己得过日子,不要无事生非!你在家不出门,我还需要在外混日子,我要脸面!不要让我在人前尴尬!”“好啊!你这才在哪儿了,就开始嫌弃我了,等我老了还有我日子过吗?是不是你现在就想让我走好给她腾地方?你还得去问问她的老公同不同意啊?”丁曼丽一味的无理取闹,让张东怒火中烧,瞪圆了双眼:“曼丽,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摸着你炽热的良心说!但是你不能拿着我对你的迁就和宽容当作放任你自己的理由!”“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你很少朝我发火的,你告诉我,今天为何就不能让着我了?”“我以前老是让着你,是因为我希望你有一天会明白我对你的好,可是你却在接受的同时,老是忽略我的感受,我也是人,我也需要你能体会一下我的感受,你明白吗!”“我明白,可是我已经习惯了你对我的好,现在你因为别的女人和我翻脸,我受不了,你认为值得吗!”张东感觉胸口越发的添堵和郁闷,不由得怒形于色:“曼丽,你咋还不明白,这是我和你的问题,与别人无关!”“可明明就是有关的,你不要逃避话题!”“你太过分了!你太不可理喻了!”张东终于忍无可忍,大喊起来,随手拿起台子上的一个碗,猛地往墙上掼去,碗的碎片四处飞散,落了一地!明明听到动静跑了过来,看到一地的碎碗片,和张着大嘴巴,愣在那儿不敢吭声的丁曼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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