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到哪里?啊,对,贺迟找到了我,他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他说他比那人年轻英俊并且更富有,问我既然能做那个人的**,为什么不能做他的。我想想也有道理,何况他还出翻一倍的价钱,就跟了他,三年,直到我母亲离世。再后来我交了几个男友,虽然他们可能很穷,但是都很简单、快乐,再后来我拿了文凭找了工作,贺迟说他要回国,我想想就跟他一起回来了。”
乔落终于说完,平静地看着顾意冬的脸色波涛汹涌。
她看着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眼睫颤抖,饱满的天庭上甚至渗出点点汗珠,像是在忍受着什么莫大的痛楚。
过了很久,他才艰涩地开口,声音破碎:“对不起,我不知道……”
乔落笑得宽厚:“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有到处去嚷嚷。”
顾意冬脸色更加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他艰难地张了几次口,终于发出声音:“我、失陪一下。”然后摇晃地站起身,趔趄了一下,疾步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我们最后都忘了哭
(她曾以为自己的爱最深重,经得起他的疏远和云淡风轻。可当她看见他竟用炙热而深沉的目光凝视着另一个女人时,她知道她追丢了她的新郎。)
顾意冬一离开病房所有的自制全盘崩溃,他一路狂奔到大雨中,像疯子一样对着天嘶喊。
他没有想到,他怎么想得到?!
他的心像要爆炸,他的世界遍布血腥的残酷,一点一点地凌迟着他。
乔落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钢钉,密密麻麻地钉满了他的心,血肉模糊。
逼得他发疯、发狂。
顾意冬这一辈子,爱三个人。父亲、母亲,还有乔落。
父亲是他的天,母亲是他的地,乔落是他的血肉。
他从小的志向就是成为第二个父亲,他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坐在父亲膝头,父亲儒雅地笑着,拉着他的小手,对着一本泛黄的书一字一字地教他念:“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母亲端着茶壶,轻盈地走进来,柔美地笑嗔:“顾同志,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嘛!”
那一幕成为顾意冬脑中永恒的一幅画,窗外松海滔滔,屋内纸墨飘香。
他的父亲极具一种古代文人的风骨,高风亮节,视钱财功名为粪土,不可收买,不能动摇,有人说他孤高,说他顽固,说他不切实际。但他从不在乎,在他眼中唯真理是从。这自然在赢得爱戴的同时会得罪很多人。
当诬告事件发生时,顾修启并无半分怯意,这样的事情那些年不少,但他总是笑得傲然无畏,坚信清者自清。但随着案件的调查,事情开始愈发诡异复杂,越来越多的不利证据指向顾修启,并且言之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