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朝霞的生活都很有规律,每日辰时到酉时都在书房看书,酉时以后准时回房间打坐,偶尔不在卧房,那么她一定会在后院,给那些没有完全枯萎的树用她收集地露水续命,如果在后院为尚未枯萎的树续命,那么她会在亥时一刻准时回卧房打坐。
经过观察完全掌握朝霞生活规律的孤影,终于开始了他的迂回大计,子时它跳下了床往书房的方向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它改道去了后院,昨天朝霞刚刚浇了露水所以这些树下的泥土比较潮湿,孤影将他的四个爪子都蹭了湿漉漉地泥土,用飘得方式到了书房,在朝霞常看的书的封面上印下了一个又一个旳梅花爪印。
它跳下书桌用法力调来一些水元素洗干净了爪子,然后把地上的脏水泼到了屏风上,它用爪子摸了摸头,看了周围惨不忍睹的景象,好像还差点了什么,哦对了门太整齐了不够自然,孤影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到门边开始用小小的牙齿啃咬着红木门,木屑一点点地掉落在地上……
辰时
朝霞刚踏进书房的时候,脸上清冷的表情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地怒火,她的书房仅仅是一夜的功夫就变成了鸣金的战场,已经破损的红木门,散落一地的纸张,七零八落的各式毛笔,仰倒在地上的毛笔笔架,被泥毁掉的屏风画,散落在书籍上的梅花脚印指明了始作俑者。
朝霞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孤影,终于在她进门的地方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黑色,她刚想用手提着孤影脖子用手把它扔出去,可迟迟没有下的去手,毕竟它救过自己一命,算了还是找一条毯子把它扔出去,之后在书房布下重重结界,之后再也不许它进书房。
朝霞手还未缩回去,孤影忽然醒了过来,见到朝霞他全身进入防御状态,很有技巧轻咬了一口朝霞的手指后,他快速地逃开。
朝霞只觉手指一阵麻痒,右手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孤影的尾巴,孤影一顿回身用爪子抓了她一下右手,等朝霞的手放开,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朝霞感觉到手腕上犹如火烧一般的疼,消了一半的火气又回来了,她在战场三百年,从来都只有她伤别人的份,这些日子一连被这畜生伤了两回,若是这次不讨回来这一身功力就白学了。
朝霞几个跳跃之间就拦在了孤影的面前,正打算把它脖子拎起来时候,孤影被小艾抱在怀里。
“放开它。”朝霞眼神直直盯着孤影,她的声音比往日低了好几度。
小艾退了几步,坚定地将孤影藏在身后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愿,朝霞的看小艾眼神连带也冷了几分。
“主子,它不过是一只有灵性的黑豹,但到底也是畜生,您何必跟它计较?”小艾试图劝导道。
“将它给本宫。”朝霞在小艾面前甚少用到本宫二字,此次也是气极了才用了这两字。
小艾清楚地知道朝霞的软肋是什么当即说道:“主子,若是想要这只黑豹,那就将小艾双手废去。”
“你当真以为与我有了几分主仆情分,就可以这般为所欲为了吗?”朝霞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小艾的耳旁,纵使小艾见惯了朝霞的冷漠,但此刻的朝霞还是让小艾打了个寒颤,但她还是挡在黑豹的前面。
砰——那是朝霞一拳打到墙壁上地声音她冷笑道:“好好好,吴星拂你我主仆之情到此结束。”
朝霞甩袖离开,小艾想挽回主子却不知怎么开口,只能无助的抱着双腿,终于这天下再大却没有小艾的家了,离了主子自己就会回到了原点,她从来不是坚强女子,她一直都在逃避,逃避着她是孤女的事实,主子对她很好就像姐姐一般,多少梦境轮回中她安慰着自己她还有主子,可现在这梦都做不了了吗?
孤影扯了扯小艾的衣角,示意她跟着自己,随后就直直向前走去,小艾收了心绪随手擦了擦眼泪,好奇地跟着孤影身后。
书房
朝霞正将散乱的书一点一点地分类放好,不多时,门外的传来一阵轻微地脚步声,她手下的动作一顿,转而放下了书,将掉落的毛笔一一捡起挂在笔架上。
“主子,黑豹若是惹恼了你,他必定是无意之举,还望主子不要罚他”小艾端着几块零星的桂花糕,状似无意间提起。
背对着小艾的朝霞眼中冷意转瞬即逝,随即被悲凉所取代,她虽狠辣些但还从未想过要伤了那只黑豹,军中那么多年原以为小艾是懂自己的,但现在……罢了,从今往后她便只有一人,再也不需要其余人懂。
“下去,以后来这记得要敲门。”朝霞用平常的口吻对小艾说道。
小艾欣喜地放下桂花糕后就悄悄地退下了,她一定要好好谢谢黑豹,多亏了他的主意才让她与主子冰释前嫌。
御医院
简易的棚子中长白众人正围坐在一起
“小十,你确定是她伤了我那两个徒儿?”长白掌门两指磨搓着他的胡子,浑浊眼神透着精光。
小十略微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师祖,弟子也不确定,今天我看到御医院里的老太医,似乎带了很多恢复功力的药,说是要去救雪妃。”
“哼,天界真是欺人太甚,师父,你等着,我这就找那两个毒妇寻仇。”辞欲拿起身旁的剑转身就欲离开。
小十赶忙用自己的剑阻止了他:“师父,切勿冲动,我们还不知道那两个女人修为到底如何,贸然前去只怕会是去送死。”
辞欲踢开小十的剑狂笑道:“送死?今天我就勉为其难地让我的好徒弟知道什么叫送死。”说罢就将手中的剑往小十地身上投去。
那把剑擦着小十地脖颈,铛地一声就插在桌子上,除了长白掌门和小十其余的人脖子不由得往里一缩。
辞欲单脚踩在桌上将剑拔了出来,吹了吹剑上莫须有的灰尘惋惜道:“有段时间没玩投壶了,准度似乎差了些许。”
长白掌门象征性地斥责了辞欲几句,便将重新转回了正题:“是谁伤了我的徒儿,今晚我便要她现出原形,小十……”
是夜,圆月长亮,星辰隐退,烛灯陆熄,宫氛安详,忽有一群皂衣人奔月而来,落地无痕,几个眨眼瞬息皆已停在各处宫殿屋檐处,互通眼神后,各处的皂衣人脚下一旋,房顶自行破了一个大坑。
一时之间,众宫的情形可谓是鸡飞狗跳,有的主子拉婢女来挡刀,有的主子还在睡觉,听见声响匆忙逃命间只披了件单薄地外衣,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似乎都约好似的,众宫逃命的主子最后都跑到了凌霄殿外,因为这里的巡逻侍卫最多,当然获救机会很大,嫔妃间打了个照面,以往有仇的刚要开始嘲讽,一柄剑就插在一个宫嫔的身上,她慢慢倒了下去,血也流了一地,众位嫔妃俱是吓了一跳,尖叫着各自开始往前跑,皂衣人连续杀了三个宫嫔后,一群锦衣卫终于姗姗来迟,打退了那群皂衣人。
“各位娘娘,刺客已伏诛,天色不早了便由,就由属下护送你们回宫吧!”为首的一个锦衣卫对着天后行礼道。
天后双手叠放在腹部略微颔首,语气平和对着锦衣卫道:“有劳锦衣卫送各位妹妹们回寝殿休息。”
为首的锦衣卫连忙回了一个平礼:“天后娘娘言重了,送众宫娘娘回宫这本是卑职的职责所在。”言罢,示意身后的侍卫送各宫娘娘回宫,自己则借着月光去龙憩殿找陛下,询问那些已故嫔位女子该如何安放。
众宫的娘娘一个个离开,原地只剩下雨妃和天后,一大队的羽林卫去而复返,雨妃还等在原地无意的往皂衣人离开的方向看去,神色有些不甘。
天后了然的勾起了唇角:“雨妃妹妹,这天黑路滑,走起来可要分外小心,别一不留神就栽了跟头,那样可真得不偿失了。”
雨妃一扫眸中的不甘笑吟吟地欠了个身:“多谢姐姐提醒,只是这天黑露重的,天后姐姐也当留意,别叫三更露沾湿了衣裳……”
她说到一半便用双手捂住了嘴,怯怯望着天边露出的一抹霞光:“这天就快亮了,天后姐姐不会怪妹妹多事的吧!”雨妃仍旧笑吟吟地将后半句说完,便转身和羽林卫离开,唇边的笑意褪去,取代它的是满满地阴毒,手中上好的青绸帕子被她抓的多了好几条褶皱,那死老太婆居然敢咒自己红颜薄命,天后瑶氏今日之耻我洛霏雨记下了,来日我若当权必让你十倍奉还。
雨妃窈窕背影中那种浑然天成自信,倒让天后陷入了沉思,本以为她已是弹尽粮绝,却不料她还有底牌,那底牌足够扭转她的颓势,并隐有赶超她的势头,否则雨妃不会如此嚣张。
天后用护甲轻触着自己的朱唇,双眸柔和至极,这隐藏地底牌还真是让人不爽,是时候改变计划让那张底牌提前露出一角来。
御花园
一个全身皮开肉绽的男子,正站在假山上吹着冷风,眼神冷厉地盯着西方,由他腰间的宫牌可知主人的身份,没错他就是昨晚救了一众宫妃那为首的羽林卫。事情的发展还得回到三个时辰以前。
他将众宫娘娘托付给他的属下,自己独身去了龙憩殿,因为事情紧急他只好抄近路,行至此处却撞到一个脖子上有伤的蒙面的皂衣女子,那女子怀中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黑豹,他忽然明白了,那些刺客行刺各宫娘娘的目的,为的声东击西好让他们的同伴去刺杀陛下。
这刺客实在是太嚣张了,一般的刺客见到锦衣卫不都该拔腿就跑嘛?要不然就上来打一架,可是她理都不理他,直接往前走是什么意思?岂有此理,今日我锦衣卫之首——张盟,不将你拿下那简直有损我锦衣卫威名。
张盟连跨几大步挡在了皂衣女子面前,用刀指着那女子脖子上的伤道:“跟我走一趟。”
那皂衣女子只是平淡的扫了一眼指着她脖子上的刀:“让开。”
这让开两字直接触碰到了张盟地逆鳞,他的声音再度拔高了几分,中气十足的声音中夹带着严肃地说道:“既然姑娘执意不配合,那张某就得罪了。”
他的身形一动右手就要擒住女子地脖子,女子眸中戾气划过眼底就忽然不见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全身疼痛难忍,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以后借着面前的水潭,他才知道此刻他的样子有多狼狈,为此他也是气的牙根直痒痒,刺客,下次别让我张盟再逮到机会,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