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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太子遇难2

贾谧也是个权欲熏天的人,他有自己的小算盘,若是姨母废了太子,肯定会从司马氏诸王里选取继承人,这样的话,自己可是捞不着一丁点好处。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呢?他一时计穷,头疼的难受,便溜达到母亲贾午处,想让她给自己支招。

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两岁的弟弟韩慰祖和乳娘在一起玩耍,韩慰祖长得虎头虎脑,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特别可爱,正值初夏天气,小家伙身上只穿了个红色肚兜,露出雪白的小肉腚,甚是好玩,贾谧笑对韩慰祖说道:“到哥哥这里来。”

韩慰祖看到哥哥,便颠颠地跑过来,贾谧把弟弟抱起来,韩慰祖就把自己手里拿的一块果子塞进哥哥嘴里,贾谧嚼了几口咽下,夸赞道:“还是你疼我啊,有好吃的还想着哥哥。”说到此,自己忽然灵光一现,他们兄弟情深,若是弟弟当了太子,自己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他兴奋地放下弟弟,一边往母亲房里走,一边高喊道:“母亲,母亲。”

贾午掀了帘子出来,嗔道:“又出什么事啦?看你急急忙忙的。”

贾谧搂住贾午的肩,兴奋地说道:“姨母没有儿子,有心废掉太子,又不想从司马氏诸王里挑选继承人,我们何不把祖儿送与姨母,一来是至亲,二来孩子小,姨母也可大权独揽。”

贾午想起当年旧事,满脸的怨恨,对儿子说道:“想当年武帝为太子司马衷向你外祖父提亲,本就是点名要娶我,只恨当时我年纪小,还没长开个,便宜了你那个模样丑陋的姨母。要不然你就是现在的太子。若祖儿能如你所计划的那样成为太子,也算是弥补了你我母子。只是他不姓司马,司马氏王室和朝廷大臣们是不会同意的。”

贾谧以手托腮,思忖半刻,忽拍了手笑道:“那我们就学太子生母谢玖的故事,她不是怀孕后躲在武帝宫里生了太子吗?我们就说祖儿是皇后在武帝丧事期间生的,不宜对外宣布,现在丧期已过,就可以公之于众了。”

贾午点头笑道:“这主意甚好,我们这就进宫。”贾谧从乳娘手里接过弟弟,他觉得姨母见到他这个可爱的弟弟时,一定会同意他们的建议的。

野心勃勃的娘俩带着他们的赌注韩慰祖来到贾皇后寝宫,贾皇后因昨晚上又和一个抢来的美少年云雨欢乐,醒得迟了。

侍女在门外轻启道:“回禀皇后娘娘,魏国夫人和贾大人求见。”

贾皇后这才起身,见那少年还在自己床上,便叫道:“张冲何在?”

张冲在后门应道:“小人在此。”贾皇后便说道:“还是老规矩。”

张冲回道:“小人明白。”贾皇后梳洗打扮完,便出了寝宫,来到正殿。张冲命人将那少年蒙脸堵嘴捆绑结实,扔在车上,送至宫外隐蔽处,将其灭口。

贾皇后打个哈欠,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贾午抱着韩慰祖同贾谧一起进来,小家伙头一次来皇宫,一点也不认生,小脑袋左转右转,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笑嘻嘻地张着嘴乐。

贾皇后问妹妹道:“这就是你的小儿子?叫什么名字?长得还挺俊的,让本宫抱抱。”

贾午连忙把孩子送到贾皇后手里,说道:“孩子叫韩慰祖,小名祖儿。”

贾皇后抱住,认真地盯着孩子看,小家伙张着纯真无邪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贾皇后,又看到她头上的金步摇晃来晃去的挺好玩,便伸出小手去摸,贾皇后亲了他一口,把金步摇拔下来送给他玩。

贾午慌得赶紧说道:“皇后恕罪,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娘娘。”

贾皇后笑道:“你带他来见本宫,肯定是有什么用意,说吧。”

贾谧见时机成熟,便说道:“回姨母,我们废掉太子后,若从司马氏诸王那里挑选继承人的话,他们均已成年,与太子有什么不同呢?姨母想长久地掌权,还是得小孩子做太子啊,再说由您亲自养大,自然与您感情深厚。”

贾皇后看了一眼韩慰祖,笑道:“你们是想让韩慰祖当太子。太异想天开了,这怎么堵得住天下人之口。”

贾谧说道:“您就说是在武帝丧事期间生下的孩子,现在丧期已过,可以诏告天下了。”

贾皇后沉吟片刻,又看那孩子和她亲近,小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对她充满了依赖。便说道:“也罢。本宫即刻下旨诏告天下,就说本宫膝下有子,就叫司马慰祖。”

贾谧进言道:“与此同时,得抓紧废黜太子的步伐。我已让潘岳写好谋反文书。姨母请看。”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递与贾皇后,贾皇后仔细看完,笑道:“常听人说陆才如海,潘才如江。潘安可是真正的才貌双全啊。”三人就此定下计策,引太子上当。

皇帝又多了一个儿子的消息立马传遍了天下,全国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议论这位皇上也是厉害,儿子说有就有。

皇上对自己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儿子也是见怪不怪了,想当年武帝就给过他一次惊喜,现在皇后又给他一个惊喜。他也当真以为是自己的。

程据把这个消息带给林滔滔时,林滔滔冷笑道:“说,是不是你和皇后的私生子?”

程据白了脸,忙辩解道:“娘娘折煞小人了,小人哪有那个胆子敢混乱皇室血统?”

林滔滔见他说得真诚,又从未见贾皇后大过肚子,便猜测孩子是从贾氏娘家得来的。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我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怀孕,你对我是不是也采取了什么措施?”

程据只得直言相告:“不瞒娘娘,是的。”林滔滔默默不言,既然他不配合,自己将来想有个一男半女好立足,还是得借助皇上。

过了几日,贾皇后派太监去宣太子进宫,太子问道:“父皇和母后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是懒得进宫请安的。”

太监回道:“皇上生病了,所以才来请太子进宫的。”

太子紧张起来,问道:“生的什么病,可请太医了?”

太监回道:“太医看了,说是很严重,皇上从昨天晚上起就不省人事了。”太子一听,终是父子亲情,便急慌慌地进了宫。

太子刚想进皇上寝宫,被几个侍卫拦住,将其带往偏室,太子正疑惑不解间,一个貌美如花的宫女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大红枣,太子便问道:“父皇呢?本宫要见父皇。”

宫女浅浅一笑,说道:“太医刚给皇上服了药,现在皇上正在睡觉。太子且吃盘醉枣消消暑。”

太子一副嫌弃的表情,说道:“本宫不爱吃这种东西,拿走。”

宫女冷笑道:“这可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赏赐给太子,太子不吃,可是忤逆犯上。”

太子还要摆手拒绝,那宫女挨近他身,右手拿起一颗枣强行塞进他嘴里,左手挑逗地抚摸太子的后背,一脸媚笑地看着太子,太子以为她是有心勾引,便解风情地吃了几颗,没想到这醉枣后劲大,不多时,他就头晕眼花,口干舌躁,他伸手要水喝,那宫女便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却拿了两张纸和一支笔进来,宫女笑道:“太子写完这几个字,奴婢就给您端茶去。”

说完,把一张带字的纸放在他左面,另一张空白纸放于右面。太子使劲揉揉眼,可是却看不清楚纸上写的什么字,他定定神,再看时,只见上面写道:“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并与谢妃共要,克期两发,勿疑犹豫,以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

他神志迷糊,只大概认得字,已不知道字义何解,宫女把笔递到他手里,他抖抖嗦嗦地抄下来,还未抄完,便已醉晕过去。宫女见还剩下一行字没抄,便去禀报贾皇后。

贾皇后见了太子未完成的手迹,便让手下的人模仿太子的字迹补完剩下的一句,自己拿着完稿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便让人将太子拘禁起来。拿着太子手迹去给皇上看,皇上本就昏弱,一听太子要杀他自立,便说道:“不孝之子,留他何用?”贾皇后听了,废黜之意更加坚定。

第二天朝会,贾皇后把太子的手迹扔到群臣面前,厉声说道:“想不到本宫拿太子当亲生儿子一般疼爱,他竟然要谋反逼宫,弑父杀母。你们看看,这是他亲笔所写,他身边的宫人偷了来呈报本宫,本宫这才知道太子原来竟是这样的人。”

这话犹如平地里响起一声炸雷,众人都蒙了,太子谋反,怎么可能呢?太子少傅张华因为出身庶族,没有威逼皇权的力量,又因为才德过人,深受贾皇后器重。

张华为人忠厚有谋略,便奏道:“自汉武帝以来,每每废黜正嫡,总要引起****,况且我朝开基时间不长,希望陛下慎重考虑此事。”

他躲过字迹真假难辨这一难题,直接上奏力保太子。贾皇后便让人把太子平时上奏的启事文本拿过来,群臣一一对比,字迹竟一模一样,便都不敢再说话,张华仍是力保太子无辜,请求让太子出来对质,贾皇后急了,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反而被动,便说道:“将太子废为庶人,囚禁金墉城。”

贾皇后下得朝来,便让人把太医令程据召来,程据刚从滔滔那里出来,一听皇后召见,知道必是紧急大事,忙又重整衣冠,快步赶往皇后处。

皇后见他气喘吁吁地进来,笑道:“难为程大人这么忠心尽职,本宫想让你配一剂药。”

程据问道:“请问娘娘想让微臣配什么药?”

皇后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对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字地说道:“一剂毒药。”

程据听了,吓得趴下身子,他也听闻太子被拘禁一事,正和林滔滔商量局势走向,现而今听到皇后要毒药,便明白是冲着太子来的。他无论答应还是拒绝,最终都是一死。答应的话,日后司马氏算旧帐,必会算到自己身上,拒绝的话,现在就会被杀。横竖是死,不如多享几年富贵。便应道:“小人遵命。”

皇后脸上露出无比得意的神色,她双手紧握,至高无上的皇权啊,舍我其谁。

程据配了一剂巴豆杏子丸,呈献给贾后,贾后秘密下令黄门侍郎孙虑携药去毒死太子。

孙虑来到金墉城,太子虽被囚禁,但狱卒仍以礼相待,让他住在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里,太子也不傻,知道贾后存了杀他之意,便特别注意饮食,他谁都不信任,自己煮饭吃,孙虑见无从下手,便买通狱头,不给太子送食材,太子饿得大喊大叫,孙虑待他饿得没有劲时,便出现在太子面前,命令他把药吃下,太子甩袖冷笑道:“本宫可是太子,你敢放肆。”

孙虑也不废话,拿着药直接就想往他嘴里强塞,太子只好逃跑,可是院子就这么大,他慌不择路逃到厕所,已经没有退路。

孙虑一想起贾后阴沉的脸,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完成任务。便顺手捡起一个药杵,恶狠狠地去打太子,随着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太子司马遹,这个武帝最爱的孙子,未来的帝国接班人,就这样被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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