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怔了怔,还是听从季洛铭的安排,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季洛铭将煎好的鸡蛋放在餐桌上,又倒了两杯牛奶。“常常我煎的培根。”季洛铭告诉凌菲:以前他在英国小住过一阵时间,他为了节省时间,经常去超市买几根培根,回来热一热,就着面包吃。
但现在,凌菲也无心听季洛铭说那些过去的事。她知道,季洛铭这是在调节气氛,舒缓她的心情。凌菲拿起了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
“凌菲,我觉得我们之间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然,尽管我们每天在一起,但彼此相处仍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轻纱。我不想这样。坦白说,我选择和你结婚,就没想过彼此有分离的那一天。所以……你知道你那样说,我有多伤心吗?尽管,我会装的什么都不在乎。但我心,却很痛很痛。这样的话,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
季洛铭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的心,受了一整晚的煎熬。
凌菲不能不说话了。“但你不信我,这让我伤心。”她的神情也很憔悴。和季洛铭结婚,固然有他的软硬兼施,但她自己是个成年人,她能左右自己的意志。她不敢承认,其实她多多说说被他吸引了。因为在家庭里得不到关爱,潜意识中,她也希望自己能尽快建立一个幸福的小家庭,脱离父亲和继母。如果……如果她离开季洛铭,毫无疑问,她会觉得痛苦,很痛苦。
季洛铭叹了口气,他轻轻握了下凌菲的手。凌菲的手轻微颤抖。她想挪开。但季洛铭不让。“凌菲,昨晚上的事,我希望你忘记。我只是希望,你能时时刻刻记起,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是我的妻子。”
“我没忘。”
“那就好。”
“你说,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以后也不会变?”
“当然。”
“你确信我们能相伴到老?”因为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凌菲对婚姻能持续多久,一直不那么自信。
“当然。我季洛铭从不会看错人,包括你。”
凌菲就吃煎蛋和培根。培根很地道,有浓郁的英国味。季洛铭说这是他在英国时,那个房东亲自做了送给他的。吃饭时,二人都不怎么说话了。季洛铭要上班了,凌菲就道:“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会晚点。你不用等我。”
凌菲就目送季洛铭出去。过了一会,她才转身回房,重重地躺在沙发上。想了想,她决定给晓晓打电话。到底昨晚,她和成宇轩的关系进展的怎样了?
她拨了几次,晓晓的电话总是不通。凌菲也就不打了。她下了楼,去小区的花园里健身。“凌菲,你还没去上班吗?”凌菲听了,愕然回头,说话的人是凌风。看见他,凌菲其实并不感到多意外,毕竟,季洛铭说过的,凌风在这片高级社区里,也有自己的房子。
“还没去呢。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洛铭建议我再休息几天。”其实,凌菲不知道季洛铭的真正用意。这几天,他一直在鼓动王部长,最好能将唐若雪调出外交部去。这样,她做不成的凌菲的上司了,凌菲工作也顺畅一些。季洛铭希望凌菲上班时,唐若雪已经调走了。不但是她,还有王艳和汤丽雅。这些女人对凌菲统统都有成见,季洛铭最作主张,都想动用职权,将他们一一调走。他明知自己在公权私用,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这样做。凌菲是他的女人,她们敢欺负她,就是和他季洛铭过不去!
“是吗?看来洛铭真的在乎你。”凌风说着,幽幽叹息一声。他的心里,很羡慕季洛铭。他的羡慕和成宇轩不一样。
“或许在别人看来,季洛铭对我的确不错。但别人也不过是雾里看花。有时,我自己也看不明白。”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凌风表示不可思议。他说在凌菲的脸上他看到了幸福两字。凌菲还和凌菲开玩笑。“要不是季洛铭抢先一步,我也会对你表示好感的。”
“凌风,够了。你该知道,季洛铭很会吃醋。”
“是吗?我真想看看他吃醋的样子,那一定很滑稽,是不是?”
“不滑稽。季洛铭的占有欲很强。有时候,我快被他逼的喘不过气来了。”
凌风本想再说几句的,但他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他就告诉凌菲:他要去超市购物,以后再聊。他说季洛铭值得珍惜。
十分钟后,凌风进了超市,他来到水产区。不出意外,他在这里又看见了季洛铭的母亲。凌风知道,季父爱吃鱼虾海鲜,每隔几天,季母都会过来买新鲜的湖虾。
“季阿姨好。”凌风克制住心里的激漾,装作碰巧见到,淡淡和季母打招呼。季母正挑虾,看到凌风,知道是儿子的朋友,也就打了个招呼。
“凌风啊,今天没有上班啊?”
“没有,今天轮休。”
“哦,你来帮阿姨看看,这虾新鲜不新鲜?今天晚上啊,我想叫洛铭和凌菲过来吃个饭,上回啊,我买的湖虾不新鲜,你季伯父可是说了我好一顿。”
“我来看看。”凌风淡淡说着,心里蕴藏了无尽的心酸。这样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他永远也不会得到。他将新鲜的虾米挑拣出来,将不新鲜的放在一边。
“凌风啊,谢谢你了。”季母说她还要去买点蘑菇,好炖鸡汤喝。
“阿姨,你去吧。”
季母听了,也就朝他笑着点了点头,临上电梯时,也不知怎地,忽然又回了头,看着凌风。她的心里,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知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当初自己狠心离开了他,不知他长大后,得知当年自己抛弃他的真相,会不会怨恨她?季母不敢再往下想了。恍惚间,见凌风看着自己,令季母产生了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那儿子在容貌上会和凌风长得很像。是的,儿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睫毛长长的,眼睛比女孩子还要好看。儿子要怪就怪自己吧,当年她狠心离开儿子,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并不指望儿子能够原谅他。
不过,今生今世,真的就不和儿子再见了吗?季母每次思念儿子,就会将感情转移到季洛铭的身上。只是可惜,季洛铭始终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想到这里,她的心里觉得无尽的酸苦。都快过电梯了,但季母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浑然不觉,还是她后面的人提醒了她一下,才让季母回过神来。
再低头一看,凌风已经不在了。季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怎样也回不去了。凌风并没有离开,他只是隐匿在一个角落,看着季母还不下电梯,凌风担心她受伤,心里还很着急。好在,季母平安下了电梯,又令他稍稍放心。他当然不会让季母知道他是谁。就算小时候,他故意接近季洛铭,也来他家找他玩,但他小心翼翼的,和季父季母说话,一直不让他们看出破绽。他羡慕季洛铭能得到母亲的呵护。因为常常跟踪季母的缘故,凌风能准确知道她什么时候来超市,什么时候离开。他固执的就是要来看看她,哪怕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凌菲回到公寓,开始收拾房间。这是她的爱好。在她心情好或是不好的时候,她总喜欢收拾房间,刷马桶拖地。她喜欢一边干活一边想着心事。她的嘴里甚至哼起了歌。这让她自己也有点吃惊。季洛铭给她做了早餐,对她表示了道歉,凌菲就觉得心满意足了起来。她意识到自己竟是这样容易满足。不过,她的心情的确又是愉悦的。季洛铭对她许诺了未来,承诺会一直在她身边。这些,都让她踏实满足。快到十点钟时,门铃突然响了,进来的是杜晓晓。
她的手里,提了几盒快餐盒。
“晓晓,这么早,你就吃午饭了?”
“凌菲,我是提前做好准备。你中午就不要做饭了。我要和你说点事情,可能会占用你整整一个中午的时间。所以,我就提前带了便当。”
凌菲听了,想也不想,就道:“你是说有关成宇轩的事儿吧。”
“是的。那天,成宇轩带我离开后,发生了一些事。我不得不一吐为快,而我最好的倾诉对象,就是你了。”
“说吧,其实我也好奇。”
“菲儿啊,我认为……成宇轩他就是爱上我了,可他就是不承认。”杜晓晓苦着脸,将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说了给凌菲听。
原来,成宇轩拉着晓晓的手,离开季洛铭的公寓后,在成宇轩的车上,杜晓晓先是挖苦讽刺了他一番,开车的成宇轩始终一言不发。杜晓晓自说自话的,觉得无趣之极。哪里知道,成宇轩将车子拐了一个弯,开到一颗大树底下,停了车,忽然就搂住晓晓,搂住她一阵狂吻。杜晓晓吓坏了,她简直懵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