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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九转祭龙台(1)

九转玄音绕梁意,风盘花灯不夜琴。

祭龙台上鸳鸯琴,红蜡亭处痴心林。

许许蓝兰芳尽意,幽幽夏蝉啭不眠。

潮起东澜狐啸夜,心结夕霜岁无痕。

“哥哥!姐姐!我来了!”穆诺匆匆闯入客栈之中,此时随时清晨十分,但大街上早已是热闹非凡,客栈之中亦是早早地开了大门,许多房客也已经出外到了大街之上。客栈大厅里倒是空荡荡,中央的那张黑木方桌,围坐着四个人,一个女子和三个男子。穆诺一看,兴奋地跑了上去。

何天一将饮空了的酒盅往木质桌面上敲了几声,笑着道:“嘿嘿!这么早就过来啦!”

“不早了!不早了!外面大街上人多的是呢!”穆诺一下蹦了过来,两个胳膊相交,上身趴道桌子边上,对着众人笑了笑,忽而回过头去,见身后空荡荡无人,眉头忽然一皱,大声叫喊道:“穆思……!进来呀……!”

“嗯?穆诺,你妹妹?”天一问道。

客栈门口,探出一小女孩子的脑袋,大眼睛细眉毛,一眨一动的,往里头望了一周。

“原来穆诺你还有妹妹呀!”依娅笑着叫道,“进来呀,小妹妹!”

“就是嘛,快些进来,小娃儿!”楠木附和着叫道。

“穆思!”穆诺见妹妹没有反应,忽地转过身去,两手叉腰站直了身叫道。

“好啦!好啦……!”只见客栈门口穆思忽然一个蹦身跳了出来,摆着两个细长的臂膀,大步直跨而来。一身衣着朴素,头发剪断齐腮,一抖一抖的,颇为活泼可爱样。这女孩子人生得小巧,走着腿倒是抬得老高,脸上带笑不逊,模样倒是比得哥哥要成熟一下,穆思来到桌边,先是鞠了一礼,唇齿一动,话音朗朗而道:“各位哥哥、姐姐,我哥承蒙你们的照顾了!”

话语一出,众人尽是瞠目结舌,一愣过后,便是五人不约而同地哄堂大笑起来,气得穆诺大眼睛瞪着小眼睛的,站那里直跺着脚根儿,口里却是说不出话儿来!

“穆诺呀,原来你还有个这么可爱懂事的妹妹呀!”依娅打笑道。

“就是,你看她多会讲话儿!哈哈……!”楠木接过话头边笑边道。

“好了啦!就你胡扯!”穆诺一拽头,口里啐道,然后把目光狠狠地盯着穆思。

“什么嘛!本来就是的呀!”穆思倒是不屑,噘着小嘴巴地叫道,“哥哥你还拿了那根青竹箫呢!”

“那可是我用条件交换的!怎么能算!”穆诺立即提高了声音强调着道。

兄妹俩就在那儿一语一对地斗着嘴儿。

“呵呵!这俩小家伙还真可爱!”依娅道,“穆诺,你好像也该给我们介绍介绍下吧。”

“哦!”穆诺这才意识过来,回过身来,很有礼貌地说道,“这是我妹妹,穆思,思考的思。”

“嗯!就是我。”穆思在一旁把手指指着自己的小脸蛋儿,“哥哥姐姐好!”

“嗯,穆思。”依娅招手道。

“好,我们走吧,晨祭仪式就快开始了!”穆诺催促道。

六人一行,此时街上行人尽是往一个方向而去,便是祭龙台了。街边的摊当此间正是热闹非凡,都想趁着这九年大祭之日,大大地赚它一把。这穆诺与穆思一路都是蹦蹦跳跳,没几刻清闲着手脚的,路边的摊当是逛了又逛,一家也不肯放过,虽道这些东西他们平常住在龙渊城里是看得多了,但大多未能碰得,没有银两在身一些摊主倒也是不肯让他们围观的,此间不比寻常节日,便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你看这两小家伙,样子是要把整个龙渊城的摊子都翻遍了才肯稍微清闲下来呢!”楠木笑着小声说道,“只是怎么他们都只看不买呀?”

此间两孩子正于一摊子前向天一他们招手,穆诺兴奋地作着介绍:“这是我们城里的特长呢!叫烧鱼干。听那些大官的说这东西可好吃了,哥哥你们要不要试试?”

依娅走上前去,笑道:“你们这两个家伙,明明是自己嘴馋了吧!”

众人哄然而笑。

“给我拿半斤。”白川将银两置于摊桌之上。

“好的,好的。”摊主见状热情而道,取过一牛皮纸将半斤烧鱼干包好,递予白川,“谢谢啊!”

“嗯,你们也来尝下吧!”白川伸手将牛皮纸包好的烧鱼干在穆诺和穆思眼前晃了晃,“怎么样?”

穆诺、穆思只望着抿了抿唇,手却不动。

“没关系的,当白川哥哥请客咯!”天一笑道。

“我要!”穆思当先喊道,伸手抓上一块,塞到嘴里,“哇……!好好吃哦!谢谢哥哥!”

“我也要!”看着妹妹吃得享受的样子,穆诺终于也忍不住伸手抓了一块,放到唇间,“哇……!真的……真的,太好吃了!”

“呵呵!”白川、天一与依娅三人相视而笑。

“走吧!那边就是祭龙台了!”穆思伸手指到,当先跑了过去。

“小心!”只见一马车迎面而来,穆诺叫喊一声,跳上前去,手却未能拽到穆思。

“咔咔咔……!”马车飞驰而过。

穆诺被天一拽了回来,身子同马车车身微微擦过。马车行过,对面出现另外几张熟悉的面容。“穆思……!”穆诺挣扎着落地,还未站稳了身子,便转向方才马车经过的地方。

“哥哥……!”原来千钧一发之际,穆思被潮涯拉了开去,方才躲过一劫,此时惊魂未定,看见穆诺亦是无事,眼眶里含着泪直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天一拱手而道,“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哥哥,姐姐!”潮涯身后小凛与夙凤同时叫道。

“真没料到我们竟又相见!”依娅喜笑而道。

“有缘自然相见,何必惊奇。”潮涯平淡而道,转身朝另一方向而去,“走吧。”

小凛与夙凤见状,只得急忙跟了上去,小凛回头一摆手,“下次再见了!”

“这女子好生冷淡,哼!”白川冷语道。

“哎,白川,人各不相同,况那女子之前相助于我,方才又救了穆思一命,可见她并非无情之人。”天一回身道。

“你们都没有伤着吧?”楠木朝两孩子问道。

“没有。”穆诺应道。

“嗯,那就好。”

“哥,没事了,我们走吧。”穆思抬头一笑,“那边表演要开始了!”

依娅与白川对视,付之一笑。

“呀!”此时穆诺却突然大叫起来,“我、我的木箫不见了!”

“木箫?”楠木疑惑道,“什么木箫?”

“在那里!”白川眼尖,指着不远处说道。

“对!就是它!”穆诺赶紧跑上前去。

“肯定是刚才与马车擦身而过时掉的。”天一说道,跟了上去。

一旁几个小孩玩闹,匆匆追逐而来。

“呀!”穆诺一叫。只见几个小孩玩得开心,未曾注意脚边有根东西,竟是脚一提,脚跟碰了过去,随即那根木箫咕噜噜地翻转出去,一直滚到了岩岸边上。“咚……!”一声掉了下去,落入水里。

“啊!”穆诺不甘心地一叫,身后天一他们也走了过来。“我下去捞上来!”穆诺作势欲要纵入水中,忽地肩膀处被人一手擒住。

“穆诺!”却是白川将其拉了下来,“别冲动,木箫丢了再给你买个好的就行,由它去吧!”

“不要!我不要!这是穆思给我的,我的第一根箫!”穆诺大声道,转身又欲扑入水中,但此次白川没有再拦截。

“咚……!”水花溅起,跳入水里的却不是穆诺,而是何天一。此岩岸之下,水深十余米,幸好此间夏日,不至冰冷头骨。“咚……!”又是一声,水波荡漾而开,一只手臂伸了上来,手里抓着一根木制粗糙的箫。

“太好了!”穆诺立即大声叫道。

天一纵身跳了上来,浑身湿淋淋的,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回过头,望着穆诺伸出了右手,掌上托着那根木箫,道:“拿去吧,幸好还没被海流冲走,要不然可就真的找不回来咯!”

“谢谢哥哥!”穆诺伸手接过木箫,双臂环上天一脖子,使劲一个拥抱!

祭龙台那边传来锣鼓涛声,显然晨祭已经开始,祭龙台乃松木搭砌而成,一面林海,其余三面如今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来观看的人。

“师父,为什么那么快就走,也不跟那几个哥哥姐姐说几句话。”小凛道。

此时三人正坐于一屋顶之上,高高地望着祭龙台上的晨祭表演,怎地也好过在祭龙台边挤又挤不进去,看又看得不清楚来得好,又舒服自在。潮涯没有回答小凛的话,风吹拂过来,撩动她额上的发丝。潮涯忽地眼神一紧,神色稍变,直直地望着祭龙台边一簇人影。

“小凛你看,”夙凤伸手指着祭龙台上,“那些人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呀,师父?”小凛偏过头问道。

“什么?”潮涯一回神,问道。

“咦?师父你怎么了?”夙凤疑惑道。

潮涯把脸凑近夙凤,眼神中流露一丝不满,神情可怖,道:“我怎么了?”

“呀!没……没有。”夙凤慌忙而道。

“好,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办点儿事再来。”潮涯说着便站起身来。

“师父。”小凛叫道。

潮涯转过头来,目光中直透一丝厉色:“怎么了?”

“呀!不……没……师父,走好。”小凛慌道。

“你们慢慢看,看得高兴了待会儿跟师父讲讲,走咯……!”潮涯眯眼一笑,“嗖”的一声纵身而去。

此时天一等人正于祭龙台边人群外围而转。

“哎……什么也看不到,人太多了!”穆诺抱怨道,手里牵着穆思,以免走散了去。

“不如我们去后面看吧。”天一忽然止住脚步道。

“后面?”依娅回过头来,问道,“哪里?”

“呵呵!屋顶之上。”天一伸手而指,指间扫过不远处那排房屋,忽而于半空中停顿不行,双眉扬起,露出笑容,道,“你们看,是苏小凛他们!”

“哦?”众人回头而望,不远处一三层高的房屋,屋顶之上两抹人影,果然是苏小凛跟韩夙凤坐在那儿。

“哇……!那么高的屋顶,我们要爬上去呀?”穆思惊讶问道。

“嘻,用不着爬,哥哥们自然带你上去。”依娅俯身而道。

“真的?怎么上去?”穆思天真而问。

天一笑笑,也俯下了身子,臂膀环过穆思纤细的腰,一声“走”,出即纵身跃起,凌空踏步,一出数丈之远,平墙飞履,垂直飞踏而上,又一翻身,已经来到屋顶之上。

“哇……!”穆思兴奋叫道,“哥哥好厉害!”

“哥哥!”小凛一见,站了起来,惊讶叫道,“我们又见面了!”

“是呀,没想到在这龙渊城里我们已经见了三次面了。”天一将穆思缓缓放下,“站好了,小心点。”

“嗯。没问题。”虽然话这么说,但平身第一次上到这么高的屋顶上来,穆思双腿还是不自觉地发抖,赶紧趴下身子,往前方缓缓移动。

“呀……!”一声高呼,白川带着穆诺落到了屋顶之上。白川摇头笑道:“没想到这女娃儿却比他哥哥要大胆得多了。”

这穆诺一落屋顶之上,便是死命抓紧了白川衣服,浑身抖得厉害,站立都不稳。“这……这……我从来就没这么上屋顶啊……!”穆诺叫喊道。

“嘻嘻!哥哥,你也太胆小了吧!”穆思回头笑道。

“什、什么?”这穆诺一听,顿时服不过气了,定了定神,双手缓缓放开白川,双腿却是依旧抖得厉害,整个人立即趴了下去,不敢再动,口里直叫着,“呀……!我、我会掉下去的!”

一旁数人哄然大笑。

“天一兄弟……!白川兄弟……!”楠木于底下大喊道。

“走吧。”天一道,转身与白川又返回将依娅与楠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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