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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星辰陨落(4)

“你曾经以为你出生在一个显赫的王族,你和你的家族对帕尔缇娜抱有无尽的忠诚,然而你们从不曾知晓,在你们风光无限的家族背后,无尽的苦难正在悄然蔓延……”银发男子忽然换了一种古老的语言,“自我的兄弟帕修斯创立卡罗迪亚王国以来,王国的历史便充满着炫目的荣光……”

“然而在废墟的深处,在无尽的虚空,黑暗的眼睛始终在注视着那片广阔的土地……”银发男子继续用克里根语说道,“一万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着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摧毁帕尔缇娜创建的秩序的机会,直到你诞生在斯坦德威克的那一天,所有黑暗中的声音都在告诉我,那个我们翘首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是的,我曾经游走在另一个空间亲眼注视着你来到这个崭新的世界,在你出生的那一天,整个恩洛斯都在低语着你的名字……克丽丝汀……你的父亲骄傲的以为在他老去的时候,你将加冕为王国最伟大的女王,可惜凡人的目光无法看到,在你看似纯净的内心中潜藏着极易被仇恨扭曲的种子,而那……将成为动摇帕尔缇娜秩序的真正力量。”

“我看到你在斯坦德威克的广场上嬉戏,我看到你在奥托的教诲下慢慢成长,我看到你拉着索尔的手在花园中徘徊……”奥丁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卡罗迪亚的民众以为他们即将迎来又一个盛世,他们看不到哈蒙代尔上空笼罩的阴云,在那个被玛格纳斯诅咒过的土地上,黑精灵王何塞已经在拉克西丝的劝诱下接受了魏特玛狂妄的提议,从那一刻起,注定的命运已然无法挽回……”

“凯尔特山谷的战斗让你陷入了最初的恐惧,我用奥托和索尔的生命诱发了你心中埋藏的仇恨,尼古拉的背叛彻底摧毁了你对他人的信任,在我的安排下,你轻易的接受了历山德和西格蒙德的建议离开了恩洛斯,你以为卡罗迪亚的未来在你的手中,可悲的是你的王国早已落入了克里根人的统治之下……”

奥丁说到这里时候,银色的冰屑已经蔓延到了克丽丝汀的胸口,年轻的女王白皙的脸庞上轻轻的抽搐着。只听银发男子继续说道:“我让保罗斯切断了你对安那克西亚最后的信心,令你踏上了寻找帕尔缇难圣剑的道路……斯梅丽的堕落放大了你内心的恐惧,我用依米尔山脉的坍塌轻易的博取了你最后的依赖感。”

“你在布拉卡达和塔塔利亚收获了希望与悲伤,我知道你在面对罗密欧的时候内心中的惶恐,但是得到所有圣剑碎片后的喜悦轻而易举的掩盖了这一切。”奥丁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维多米娜的退让助长了你的骄傲,可你不曾知晓的是巨龙公主所担心的并不是你手中的圣剑,而是当时远远观望的我……”

“借助你近乎无知的骄傲,欺诈者索克雷萨得以重返人间,我顺利得到了用来玷污圣剑的黑暗之心……在你屠戮黑侏儒的时候你不会想到,你正在亲手动摇帕尔缇娜所建立的秩序,当我看到黑暗之心融入天使联盟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的命运终究无法避免崩溃的结局,而你当时仍然沉浸在自以为的希望当中。”

“我引领你找到了帕尔缇娜祭坛,是你亲手杀死了最后的守护者……”看到克丽丝汀的身躯已经凝固到脖颈,银发男子叹了口气,“你以为女神的指引能帮你挽救卡罗迪亚,其实那不过是我们借以用来引诱你走入漩涡中心的另一个契机。”

“你接受了瓦雷尔的条件,你前往杰丹,帮助我们完成了对奥哈娅的压制,你想不到的是,你的生命在德米提缇雅消失的那一刻将会变得毫无意义。”奥丁转过身望着黑色的天空,“出于对你和帕修斯的一点愧疚,我曾希望你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生活下去,可惜你却仍然不知反悔……”

“克丽丝汀……是我给了你希望,又是我粉碎了你所有的梦想,而现在,还是我彻底切断了你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你将用另一种形式永恒,虽然这绝不会是你的愿望。”等到奥丁再次把目光投向克丽丝汀的时候,女王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尊几近透明的冰雕,“或许某一天你将复苏,在这个世界即将终结的那一刻……”

说到这里,奥丁手持审判之剑慢慢向山脚下走去,在他身后,已经凝固的克丽丝汀雕像孤零零的矗立在冰原的泉水旁,仿佛她原本就应该在那里一样,只有一滴冰凌从雕像的眼角处落下,于半空中悄然破碎,犹如陨落的星星般散成无数剔透的碎片,纷纷落在女王雕像的四周,旋即被轻轻袭来的夜风清扫的无影无踪。

伴着码头边萨尼悲伤的里拉琴声,奥丁缓缓走下山坡,踏过草地来到萨尼和塔妮的面前,看到他的出现,游吟诗人的手指划过所有的琴弦后嘎然而止,一阵强烈的共鸣声骤响即停,除了奥丁、萨尼和小精灵塔妮之外,茱丽娅等女子听到这里,脸上俱都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更有几个年轻的女子已经转过身轻轻抽泣了起来。

安顿好仅有的行李之后,茱丽娅等人纷纷返回了自己的住处。在萨尼的房间里,奥丁面带微笑的坐在美丽的游吟诗人对面,小精灵塔妮则侧坐在银发男子的肩头,用细小的手指拨弄着奥丁的头发。

“看来克丽丝汀的命运已经完结了?”萨尼用深邃的眼睛看着奥丁,“你能亲手封印帕修斯唯一的继承者,这还真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我只能这么做。”后者回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我不能让她返回卡罗迪亚,那样的话,克丽丝汀便只有被詹姆斯消灭的唯一后果,那更不是我想看到的。”

“无论如何,她所有的经历都是我一手促成的,所以……”奥丁继续说道,“无论是对她本人的保护,还是为了留存我兄弟的血脉,我都必须阻止克丽丝汀的行为,也许我的选择并不是最好的,但是这却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们不要再说那个女人了,塔妮不喜欢她!”小精灵忽然插话道,“现在我们最好计划一下今后的安排,塔妮知道有个地方很适合度假,也许我们……”

“塔妮!”游吟诗人叫着小精灵的名字,“这没有问题,不过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想我们还是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而且,我希望把某些东西整理一下,比方说……”“比方说有关帕尔缇娜、玛格纳斯和克里根人的历史。”奥丁笑了起来,“你认真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疼……”

虽然小精灵塔妮一直嚷嚷着想要出海去玩,不过这个小家伙还是遵从了奥丁与萨尼的主意。接下来的几天里,在游吟诗人的请求下,奥丁帮助萨尼整理了所有关于被掩盖的克罗恩历史,同时这个拥有帕尔缇娜血统的克里根人也对德米缇雅提到的诸神之界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似乎希望有一天可以踏上那片更为神秘的领域。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一个月,在塔妮的再三要求下,几个人终于还是重新回到了海洋上。站在船头的桅杆边,望着越来越远的星光之翼小岛,塔妮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对萨尼说道:“你说我们这次出海是不是还会遇到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一定会发生,不过我想我们该尽量避开它们。”没等萨尼回答,奥丁忽然抢着说道,“现在的克罗恩正处于平静之前的混乱阶段,不久前瓦雷尔已经返回了尼根,詹姆斯还在继续征战,布莱克则在日前整编了所有的军队,那个邋遢的海盗恐怕也正打算对海洋来一次彻底的扫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暂时还不想接触。”

“哦?”听了银发男子的讲述,小精灵愣了一下,“这么说你真的打算不理凡人的事情了?”“你难道还想参与到那些事情之中?”奥丁反问道,“无论如何,战争终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更何况无论战争的结果如何,它都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萨尼忽然插话道,“那个曾经令你惶恐的梦境真的已经离开了吗?”“这……”奥丁看着萨尼随风飘飞的长发,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力呼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回答道,“喷涌的熔岩,碎裂的土地,肆虐在整个空间的风暴……它们只是离我越来越远,但从不曾真正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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