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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信仰(2)

“是我亲手毁灭了帕尔缇娜残存在这个世界的最后希望。”奥丁继续解释道,“虽然帕尔缇娜是我的母亲,可是我对她的仇恨绝不比你更少……”听银发男子说到这里,克丽丝汀发出“咦”的一声,玛格纳斯也好像愣了一下。“无法理解是吗?”奥丁扭头看了女王一眼,脸色忽然变得如同冰霜般寒冷,“如果你也曾经历过和我一样漫长而绝望的岁月,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破坏帕尔缇娜留给这个世界的秩序了……”

“在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后,”银发男子又把脸转向玛格纳斯,“帕尔缇娜和奥迦斯的矛盾也开始展现出来……”“可以想象!”毁灭之神嗤笑了起来,“帕尔缇娜那个女人对掌握权力的渴望远远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来到克罗恩的起因,其实我们当时正在进行的魔法试验正是为了获得诸神之界的控制权。”

“帕尔缇娜一定是对克里根人过于自我的统治方式感到不满,对吗?”玛格纳斯对奥丁问道,“我记得奥迦斯似乎是一个相当残暴的人。”“不错,我的父亲确实给其它的种族带来过可怕的灾难。”银发男子并没有否认毁灭之神的判断,“当初的克里根人以奴役别的生命为乐趣,我并不认同这种生存方式。”

“不过无论如何,奥迦斯对帕尔缇娜的爱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奥丁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这一次帕尔缇娜还是预感到了她必将与父亲决裂,所以她像在对你的战争之前那样做出了充分的准备,而这一次,她把自己赌注押在了当时克罗恩世界最为弱小的种族……人类的身上。”

“人类……”玛格纳斯垂下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半晌才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帕尔缇娜的洞察力的确无人能及,我还记得在战争之前我曾打算彻底消灭人类这种无用的种族,因为他们的体力不及兽人和野蛮人,精神力量比不上侏儒,耐力远逊于矮人,生命和智慧又与精灵有着巨大的差别,除了浪费资源,人类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可是帕尔缇娜阻止了我,她当时的理由是人类是最好的奴隶,是最容易控制的族群。”

“很显然帕尔缇娜并没有对你说出她的真实观感。”奥丁接续了毁灭之神的话题,“人类虽然看上去不堪一击,不过他们却拥有着别的族群所不具备的学习能力,而且他们的意志和信仰力量是其它生命完全无法想象的,从没有哪一个种族像人类一样愿意把自己的知识和他人共享……当然这也源于人类短暂的生命,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人类才会逐渐从众多的生命形式中脱颖而出,进而成为在这个世界上占据主导力量的族群。”

听到奥丁对人类的分析,玛格纳斯微微点了点头,这时银发男子又紧接着说道:“帕尔缇娜也正是看到了人类的这个优势,于是她才把人类作为对抗克里根人的关键筹码。她把当时力量比较强大的两个人类部族聚积到自己的麾下,她赐予埃拉西亚安那克西亚的祁安人族以飞行的能力,又把自己的血脉遗留给卡罗迪亚的埃恩法斯特家族,等到帕尔缇娜认为这两个人类王国有能力协助她击败克里根人的时候,她便发动了对奥迦斯的战争。”

“她当然又是胜利者,我说的对吗?”毁灭之神撇着嘴沉声问道。“当然!”奥丁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因为支持帕尔缇娜的不仅是全部人类,还有一直受到克里根人压制的其它种族,而且在战争之前帕尔缇娜还用欺骗的手段瓦解了奥迦斯的一些部下,所以那场战争毫无悬念,只不过倘若奥迦斯不对帕尔缇娜心存怜惜的话,克里根人也不会失败的那么彻底……”

“我亲眼见证了天使联盟被父亲击碎,也同样看到了仍希望母亲回心转意的父亲在被母亲杀死的时候眼中出现的绝望神情……”银发男子转身握紧法杖,身躯轻轻的颤抖着,“不过帕尔缇娜还是满足了父亲的最后愿望,克里根人因此才得以逃脱全部毁灭的命运……除了一部分潜逃到杰丹的克里根人和那些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小恶魔,其他强大的克里根人,包括罗密欧在内都被帕尔缇娜囚禁在欧弗的水晶监牢里。”

“原来这就是欧弗禁地的来由……”听闻奥丁的讲述,光球内的克丽丝汀眼露迷茫,低声自语道,“究竟谁才是受害者?正义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正义?哼,让我告诉你,所谓的正义就是胜利者用来欺瞒民众的工具!”银发男子头也没回,冷冷的回答着女王的疑问。

“那么帕尔缇娜又为何要离开这个世界?是否和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一样呢?”玛格纳斯并没有理会克丽丝汀的话题,直接对奥丁问道。听了毁灭之神的问话,银发男子颔首道:“这件事我并没有欺骗你,在与你和克里根人的连续战争之后,帕尔缇娜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力量,不过她还是诱导了克罗恩的大多数生物把她作为唯一神来信奉,并篡改了两次战争的先后顺序,在这之后,她用自己的意志笼罩了金海……”

“帕尔缇娜在金海建立了圣坛岛,希望她的信徒有朝一日能够令她重新主宰克罗恩世界,不过我实在搞不懂她为什么还要建立圣殿岛,还把所有的发生过的事情和她的魔法记录保存在那里,这简直是自掘坟墓。”奥丁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这也许并不难理解……”长时间没有作声的游吟诗人萨尼忽然插话道,“帕尔缇娜一定是希望那些真相不被永远的埋藏,如果她不能回到克罗恩世界的话,这或许是减轻她内心愧疚的唯一办法。”“愧疚?她也会有愧疚的时候吗?”奥丁从地面上抽出法杖,“那她就不该在圣殿岛安排下那么多强大的守护者,而那些守护者却永不可能离开岛屿……即使他们只是无意的,圣殿岛的强大意志会把任何想要逃离的守护者撕成碎片!”

“可是你却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不是吗?”萨尼温柔的望着奥丁,继续问道,“你作为圣殿岛守护者的事实应该不会是假的吧?”听到游吟诗人的疑问,银发男子点着头回答道:“这就是我对帕尔缇娜仇恨的理由,如果她在杀死父亲之后把我也一起杀死,或者像对待罗密欧那样把我禁锢在欧弗……可是她却抹杀了我所有的记忆和力量,当我最初置身于那个小岛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也像其它守护者一样生来就是为了神而守护那片土地,直到我发现我可以进入金海而不受帕尔缇娜意志的影响。”

“在那之后的无数个世纪里,我一直为了帕尔缇娜保护着圣殿岛上的一切,从不曾试图怀疑过我的神,也从没有违背帕尔缇娜的意志进入圣殿中寻找答案。”奥丁仿佛陷入了回想中,“我为帕尔缇娜杀死了无数无意闯入圣殿岛的凡人,直到游吟诗人艾菲死在我的面前……”

“和我以往杀死的闯入者不同,艾菲倒在我的面前时,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恐惧或者绝望的神情,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怜悯、惋惜和希望。”银发男子眯起眼睛回忆着当初的那一幕,“在那一刻,我对自己的行为首次产生了动摇,于是我放过了艾菲德学生缪尼娅,只是把她放逐到黑暗空间。”

“于是你就打开了帕尔缇娜圣殿?”萨尼试探着引导奥丁的话语。“是的。”银发男子回答道,“不过开启帕尔缇娜圣殿是不被允许的,守护者们在劝说无效后对我发起了攻击,结果就是你当初看到的,我杀死了圣殿岛的所有守护者……凭借帕尔缇娜放置在我身上的霜恸之剑,后来我才知道那柄神器是帕尔缇娜曾经使用过的武器,我想她之所以把霜恸之剑赐予我可能是想要补偿些什么吧……”

“当我伤痕累累的走进从来无人涉足的帕尔缇娜圣殿的那一刻,所有被封闭的记忆和力量都回到了我的身上,带着绝望与仇恨,我查阅了所有尘封的典籍,你们无法想象当我清楚的知道被自己的母亲欺骗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说到这里,奥丁握着法杖的手用力收紧着,“所有的信念在一瞬间坍塌,无以复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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