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走不下去,身为恋人,难道连一句分手都不能亲自言明吗?
高寒很想把这句事实朝着季凉琛言明,可是,季凉琛却率先打断高寒的话,“高寒,等你有天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为何宁愿找一个不可能的人也不愿意去爱一个喜欢你的人。”
简短平稳的话语,透过后视镜,高寒可见季凉琛那张沉寂寡薄的面容,抿了抿唇,到底高寒还是收住了话锋。
他不过是一下属,当年通过季氏人事招聘来的季氏,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个道理高寒很清楚。
……
季凉琛未曾再接话,他打开了商务手提,视线落于笔记本屏幕上方,大约有10余分钟,季凉琛别开视线,透过车窗,他可见到窗外风景依次倒退,是夜,这个城市灯火阑珊,越来越美。
可惜的是,无论凉城再美也终究没有那人的身影。
……
蓝钻停车,季凉琛下车整了整衣服下摆,随即迈步朝着蓝钻走进,一路直行,直达3楼VIP包间。
这是陆邵庭所开,平日里也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在这里商议要事。
一如往常一样,季凉琛一路走过,早就已经熟悉周围景色。进入VIP包间,商议要事的老总纷纷站起身,朝着季凉琛恭敬颌首:“季总。”
“嗯。”
季凉琛淡淡的应着声,顺势走来,坐在了沙发上面,没有拿起桌面上的酒,也没有让旁人的女伴接近,而是静静的聆听着各位老总对工作的见解以及观点意见。
大概有半个小时,季凉琛望向诸位:“我听你们的意思,看来对这桩合同案并没有多少的意见,那城南那边就如期开发吧,各街道住户我这边会安排人去安抚,合同案一成,该给你们的好处一样都不会少。”
“季总,客气。”
几位老总客套的笑出声。
当然,商人之中的交易最看重的还是利益,要知晓,商人无利不图。
季凉琛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迈步离开。
蓝钻停车场,高寒见季凉琛走来,眼疾手快的为季凉琛打开了车门,上车后,高寒多嘴的问了一句:
“季总没有找朋友聚一聚?”
这蓝钻可是前大律师,后商业大财阀陆邵庭开的,季家,霍家,陆家为凉城三大首富,自小又认识。
如今到了朋友的地盘,聚聚那是应该的。
“直接送我回岭南。”
淡淡的声音从车后座传来,高寒抿下唇,止住了话锋。
听出来了,彼时季凉琛的兴致并不好,跟在季凉琛身边也有两年,游走在商业界也算是见过不少的世面,话语之中的好坏高寒还是能听出来的。
岭南别墅门口,高寒把季凉琛给放了下来,顺着夜色,季凉琛一路走进岭南别墅,挺拔的背影,一步一步而行,修长如竹,却又彰显出落寞。
一路而行,四周都是沉寂的夜色,岭南别墅,除却季凉琛,却是空无一人。
踏步上2楼卧室,开了灯,他走到床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摆放着一瓶药,他打开倒了一粒,混着床头柜上的那杯水喝下。
整个人就那样朝着床上躺了下去,刚开始意识还很清晰,可越是到后来,意识就越是模糊起来。
以至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自她消失5年,季凉琛一直都是靠药物才能得以入睡,要不然一闭目,满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她的身影。
明媚温和,那种飘飘浮浮他想抓却抓不住的那种滋味却是太过于难受……
……
隔天,季凉琛下楼是早上10点。
他顺着盘旋楼梯而下,看到客厅沙发上面坐着的人却是当即的愣住,不过,情绪很快就得到了缓解。
季凉琛平缓的问话出声:“爸,你怎么就过来了?”
“我如何能不过来?你就是这样来忤逆我的意思的?你和盛家小姐的这桩婚姻,三天后举行婚礼,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季海书沉沉出声,拐杖重重的敲击着地面,这个时候,可见他的脸色铁青阴霾,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父亲来不是朝着他告知事情进展和结果的,而是直接朝着他下命令,真是可怜,人生早就过而立之年,竟然却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人生却不能自己做主。
“和盛小姐的婚礼谁应承的就让谁去和盛小姐结婚,我还是那句话,我对盛小姐没有感情,娶了也是白娶。”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一年时间来盛小姐的所作所为都没能打动我,后来结婚的那些时间里又怎么可能会打动?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一直以来,季凉琛都未曾忤逆,驳过父亲季海书的话,可是这一次……
其实他也曾想过要和盛可心按照婚期举行婚礼,下半辈子在责任重度过一生,纵使没有爱情,多日中也会有亲情衍生而出。
可是,近段时间来,星光之于他却是越来越强烈,纵使他把自己置身于忙碌之中,可脑海中到底还是常常浮现出星光的影子来。
五年,虽然她消失五年,可是季凉琛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便是她未曾离开人世,她只是用一种他不知道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这么大,人海茫茫,找不到她也很正常。
一天没有找到她,没有亲耳听到她说分手,那他就绝对不承认傅星光死亡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
“你当初没有丝毫的言语,你觉得现在来说这些还有用吗?”季海书冷冷的哼了一声,眉眼锐利。
当初安排婚姻的时候季凉琛并没有进行反驳,盛家都已经默认季凉琛这个女婿,如今婚期提前而定,季凉琛说不喜欢,不想娶,那把M市盛家的颜面给置于何处,盛家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你怕盛家会找麻烦,但是盛小姐不是已经提出所有一切吗?盛小姐都愿意主动退出了,没有新娘的婚礼,还能算是婚礼吗?”
季凉琛很平静的反问着父亲季海书。
“如果你要娶,盛小姐还能不嫁给你吗?当初傅星光的事情我用了多少人力和物力才把你和她之间的过往给抹去,你还念着一个五年都不曾出现的人,就算她现在出现了,五年了,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傅星光吗?”
季海书面色沉着,见季凉琛那如此漠然淡之的神色,季海书也是心有怒气,当即就朝着季凉琛斥责出声。
同时,季海书也是希望季凉琛能够明白五年已过,就算人没死,也不可能还如五年前一样。
傅星光和季凉琛是不可能了。
是啊,五年时间所过,人和事都不可能如当年一年,就算再见,五年,也足以更改所有故事。
“就算没有傅星光,我也不会迎娶盛可心。”
纵使她不如五年之前模样,就算她在五年时间里和别人走到一起,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再见傅星光一面。
只要能再见傅星光,这便是季凉琛内心中唯一的心愿。
“你要活活把我给气死吗?”
季海书怒不可竭的朝着季凉琛质问出声。
季凉琛拿起桌面上的玻璃水杯,原本是想要喝水的,但在听到父亲季海书的这么一声质问后。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后这才朝着季海书平缓出口,道:“就算没有商业联姻,我也有希望让季氏发展的更好,父亲,多年来季氏的发展您也是看在眼中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您的儿子吗?”
一句最简单的反问却是把季海书给问住。
从季凉琛接手季氏的六年时间里,季氏的发展那也是蒸蒸日上。
他是商业新秀,他用六年时间把凉城商业场变成他的主战场,上流圈中,每次提及是季凉琛,季海书的心中有的就是骄傲。
季凉琛是谁?
是他季海书的儿子,每次那些人在谈论季凉琛的时候,季海书的脸上就会觉得特别的有光。
他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婚姻大事,他人生的另外一半也该是最优秀和瞩目的人,M市盛家,除却根基稳固,其女儿盛可心硕士学位,将来也是要继承盛家的产业,就算现在没有继承,自己名下也有一家上市公司。
公司从建立到发展,盛可心未曾动用过盛家的丝毫,也未曾要过盛家的丝毫帮助,盛可心,那也是一个有实力的人。
盛可心和季凉琛在一起,比起傅星光来讲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可是季凉琛的心偏偏就不在盛可心的身上。
“既然你都讲了,没有傅星光你也不会和盛可心在一起,那你换位想下,有了傅星光,你和傅星光错失五年,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和傅星光走到一起,后来的时间里你又如何和傅星光走下去?”
一直以来,季凉琛和父亲季海书的父子关系更像是朋友。
除却和盛家联姻的事情未曾商议过,好像自此之后,父子关系大不如从前。
季海书其实并不想要把话说的太难听,可不说,季凉琛根本就不明白事实所在。而立之年已过又怎样?
季凉琛走过的路终究没有他吃过的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