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盛大的心,我做不到祝福成全。我和你之间错开一个四年,我已经不想和你再错下去了……比起陆南方,我的确是比不上陆南方的家世,可我爱的从来都不比陆南方要少,谨言……”
席安再次抓住了霍谨言的手,眼泪宛如绝提洪水,汹涌而来。
而她的声音也是深深的凄楚,从出生到现在,霍谨言和陆邵庭同为富家子弟,世交,多年来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顺风顺水,未曾有过磨难,遇到棘手的事情也从来都不需要过多的去考虑些什么。
未曾有过两难的选择,可是如今……霍谨言是真的头疼,他就好像陷入了一场拉锯战内,一边是席安,一边是陆南方。
席安,他从来就没有对不住过,陆南方,他发现了了自己的内心,那个傻丫头那么苦,怎么还能让她继续的苦下去?
可是,他霍谨言就只有一个……
彼时,霍谨言的心相当的沉重。
心摇摆不定的同时,霍谨言想到了陆南方给他打来的那一通电话。想到了过往二十多年那个叫南方的小丫头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场景,还有陆南方从18岁后一直纠缠的场面,若未有感觉,怎有冲动?
陆南方……
不知不觉,这三个字烙印在他心尖二十多年。有时候,不分男人和女人,都有共通的一点。
犯/贱。
多年来陆南方一直围绕在他的身边,似是成为了一种习惯,而霍谨言却从未去正面的对过他和陆南方之间的事情。
如今明白,准备在一起了,却又横生出这么多的变故来。
席安……霍雨桐……
霍谨言的脑海中划过刚刚看到的画面,一个三岁的小女孩,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面,面上带着厚重的氧气罩。
如果没有生病,那她和普通的小女孩一样,健康快乐的生活。就算没有遗传到他的基因,长相普通,没关系啊,只要能快快乐乐的成长,笑起来的时候,或许有虎牙,或许有唇角上面那浅浅的笑容。
孩子的笑容最心无城府,最为简单温馨,宛如阳光般璀璨明媚。
凡事未曾有如果和假如,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霍谨言把这个问题却看的相当的清楚和明白。
“席安,孩子的病我会找大夫跟紧。哪怕倾家荡产我都不会束手旁侧。”霍谨言朝着席安承诺。
不过下一刻霍谨言的话锋却忽然一下转变:“席安,你我到底还是错过了。若你当初能信我多一点,我可以为你放弃所有的一切,就算当时我身无分文,可是一百万对我来说还是能借到的,曾经的时光里面,我是可以为了你放下所有颜面的。席安,南方那个小丫头追了我很久,她很累,不想追下去了,是我一直在坚持,是我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对你,只能算的上喜欢,而对南方,现如今的我不愿意看到她丝毫难过,哪怕她不爱我,我也想要和她好好的在一起生活,把她变成霍太太。我是深爱着她的,是我明白的太晚,可晚没有关系,我再也不放手了……”
“席安,孩子好后你让她留在霍家。你想把她带走也行,总之你好好考虑,你,始终存于过去,席安啊,我对你早就已经没有了憎恨,现如今的我只愿你我各自安好,席安,对你,曾经是真的。”
停顿了很久,霍谨言最终还是启唇朝着席安把自己心中真实的感觉给说出来。
若席安当初不离开,错过的人便是他和陆南方,现如今的他和席安早就已经结婚,但是,他和席安还是错开了。
而和南方……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却还是选择了她,若这是可以携手走上一生的人,是不管这一生怎样的兜兜转转却还是会回到原地的人。
那些分手,爱而不得的人,若真是没结果,不如早点放手,潇洒做事比起纠结于心要更加的痛快。
席安呆愣的站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是真的,此刻的她,宁愿相信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幻听。
不,不,不,她不相信,曾经那么深爱着她的人,曾经许诺过要让她穿上洁白婚纱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谨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孩子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啊。四年来,支撑我走过这些年时光的人是你,我……”席安没能忍住自己心中涌现出来的情绪,失声痛哭:“谨言,别,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回来找你,你别放弃我,你别……别放弃我……”
席安紧紧的抓住了霍谨言的手,朝着霍谨言声嘶力竭的哀求,而脸上早就已经被泪水斑驳。
喜欢一个人,是可以放弃自己所有的骄傲和尊严,然后卑微到尘埃里面。
有时候,说不能爱太满,可还是丢了自己,活成了对方想要的样子。席安是一个心思很透明的女子。
对于爱情,她有想法:
她愿她所爱之人也深爱于她,彼此最真实的模样,无须改变,交心而行,只要对上眼,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又何妨?
她以为自己会和霍谨言白头到老,以为自己从不会卑微,可是……
她丢了最当初的自己,把自己弄的一塌糊涂。
“席安,彼此真心不辜负青春一场便是最好,对陆南方,我不想再负她。”霍谨言笑了一下,说完这句话,然后直接掰开了席安的手,决然的离去,只留给了席安一个漠然的背影。
“扑通”一声。
席安无力的摔落在地。
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在走廊上面,久久不断……
……
陆氏,39层总裁办。
易长安焦躁不安的把手中正处理的文件给放下,然后起身朝着办公室大步迈去,敲了门,易长安这才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陆邵庭手拿着限量版的签字钢笔正批阅着文件。
低头认真专注,身上的气场浑然天成。
“先生。”
易长安朝着陆邵庭出声,言语尊敬有礼,但是又带着几分沉声。
“有话直说。”
凛冽的声音从易长安的对面传来,陆邵庭虽然没有抬头,可是易长安心下一抿,脑海中却是浮现出和陆邵庭对望时候的场景。
那双黑深的眸光却能在顷刻之间看透人心,易长安没有想到陆邵庭会直接猜中他是有话要说。
易长安很快又想到,陆邵庭可是学过心理的。
抿了抿唇,易长安还是朝着陆邵庭迟疑出声:“先生,我今天和童可去医院探望工人家属,我在医院看到了……看到了霍谨言,还有……席安……”
那是席安,易长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何况纸是包不住火的,席安归来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大家所熟知,早说和晚说其实没区别,而陆邵庭之要动手查一查,凡事都会清晰的呈现在陆邵庭的面前。
要是等陆邵庭查出来的话,事情将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陆邵庭对陆南方很看重,毕竟那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还遭受过那般的痛楚,怎能不在意呢?
“你确定?”
听闻易长安这句话,陆邵庭的头猛然一下抬起。
那双黑眸在顷刻之间逼仄的看向易长安。
易长安察觉到了压迫感,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很确定。”
席安和霍谨言之间的事情,身边的人是最为清楚,放纵不羁的霍谨言因她而改变,可见席安在霍谨言的心目中有多么的重要。
尤其这样关键性时期,怎能不说?
半响,陆邵庭这才淡淡的出声:“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易长安点头后,陆邵庭就拿起搭在落地衣架上面的西装外套,迈开长腿,直接的朝着外面走去。
……
霍谨言把车停在了陆宅门口。
方文慧和陆淮年在庭院里面和陆子墨和陆子规嬉闹,地上面摆着野炊布,还有吃食,小孩两者,画面宁静又温和。
再往前面一点点,乔朵正在给花圃里面的栽植的那些花朵浇水,修剪。
霍谨言走近,方文慧最先发现的他,随后,霍谨言微笑点头,“伯母,伯父。”
“谨言来了啊,来来来,坐。”
陆淮年朝着霍谨言招呼,霍谨言也没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陆子规距离他最近,被他抱在怀中。
平时小丫头一被人抱就哭,今天被霍谨言抱在怀中还没哭,还真是稀奇了。
方文慧给陆子规喂了点面包,笑着说:“这臭妮子,平时一被抱就哭呢,被你抱着倒是没哭。”
“小孩子比较皮,哈哈,看来我以后要抱抱她才是。”
霍谨言的脸上一直都有微笑,陆子规小脚丫子不停的在地面上擦啊擦的,棉布袜子,摸起来舒服极了。
旁边陆淮年叮嘱出声:“谨言,你别让她碰着你了,小孩子虽然没多少力气,你到底是刚刚出院,万一伤口被她碰到那就不太好。”
“没关系的。”霍谨言笑,不知道为何,在和陆子规玩闹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了躺在病床上面的霍雨桐。
三岁,霍雨桐才比子规和子墨大两岁。
子墨和子规非常的活泼,可是霍雨桐却……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陆淮年笑着出声,但是却察觉出来了霍谨言的失神。
抿了抿唇,陆淮年还是朝着霍谨言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