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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府。
“她怎么还没来?”一个身穿黄衫,面容婉约典雅地女子道,面上有些不悦。
另一身穿蓝色衣装的女子叹了口气,眉间的忧愁又深了几分,“可能是来不了了。”
“若若说对了,鸾儿还真是来不了了。”一青衫女子走了进来,妩媚地面孔满是等待后的烦恼。手中拿着一封信件,盖了“洛”字章印。
三人齐叹了口气,“她又失约了。”
黄香儿首先抢过袁青青手中的信件,打开大致看了看,好看的柳叶眉也不由皱了起来。
袁青青凑近看了看,密密麻麻地字让她有些头晕,只得问道:“写的什么?”
“鸾儿看来被人算计得不轻,咱们这些年的请帖可能一封都没有落到她手里。”黄香儿将信看了看,方才将信递给路若若。
路若若看了信,纠结地眉头方才解开不少。“嗯,我觉着与她那不省事的二妹脱不了干系。”
“怎么这样说?”袁青青有些听不明白,红唇习惯性地嘟了起来,看起来分外诱人。
黄香儿鄙视地看了袁青青一眼,眉梢微挑,“你难道忘了那次?”
“那,那次?咳,咳咳……”袁青青被自个儿呛了几口,不再说话。
三人又是叹了一口气。
门外的几个丫鬟愁啊:小姐别在叹了,女子叹气老得快啊!!!
不待几日,郑嬷嬷便从乡下回洛府。如今她的儿子已经大好,也是时候回来伺候洛君鸾。然而这次,她却带了她的儿子来。
“小姐,这是老奴的儿子大牛,今从老家带来,也是想在将军府给大牛谋个差事。”郑嬷嬷介绍道。
自己儿子在乡下可是一辈子种田,出不了头。可若是进了将军府就不一样了,虽是入了奴籍,可将来若是带了军功,那可是一辈子的荣耀,说起来,也总比在乡下混一辈子要好。
一旁站着的男子看起来憨厚老实,一双眼拘谨地不敢乱看,尤其是在见到洛君鸾之后,连傻笑都忘了。
前世的时候,郑嬷嬷带着大牛来的时候,洛雪蓉鄙夷了好久,在洛君鸾面前说了不少大牛的不好。后来听的多了,洛君鸾直接将大牛给轰了出去。如今一想,那确实伤了郑嬷嬷的心,心离了主,那对她来说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且大牛人也不坏,留着,也没有坏处。
洛君鸾思索片刻,道:“嬷嬷将大牛带去刘管家那里吧,刘管家慧眼识英雄,不会屈才了大牛的。”
郑嬷嬷一听,连连道谢。刘管家手下出来的人,可都是个个成器,一个个都是府里的助力。若是她的儿子大牛也能为将军府出力,她面上也能增光,洛君鸾也是等于得到了一得力助手。
洛君鸾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估摸着时辰,该是到了给洛夫人请安的时辰了。
见洛君鸾要出去,郑嬷嬷扶住他。“老奴如今来了,便陪小姐一道去。”
“不了,嬷嬷舟车劳顿,好好歇息一会,晚些再来伺候我也无妨。再说,我还有书棋和书曲呢。”
郑嬷嬷在回来的路上已知书雪被洛君鸾发卖,如今已经收了一个书曲,也无多大惊奇。也只是愤恨书雪为何会陷害洛君鸾,洛君鸾可没亏待过她。
“好啊,小姐如今有了旁人可是嫌弃老奴了?”郑嬷嬷装作失望地道,眼里却是调笑。
洛君鸾莞尔,并不说什么。这郑嬷嬷待她如何,她自是知道。前世郑嬷嬷为洛君鸾哭瞎了一双眼,还落得惨死。今生洛君鸾最不想在辜负的,就是郑嬷嬷。
“书棋,小姐身子弱,路上别让小姐吹着凉风,不然拿你是问。”郑嬷嬷板起以往的严肃面孔,对书棋说道。
书棋点头,“知道了嬷嬷,奴婢省的。”
得了郑嬷嬷的命令,书棋书曲二人更是不敢马虎,一左一右地替洛君鸾挡着冷风。如今快入了冬,这风吹的人直打颤。
纵使被书曲书棋保护着,可洛君鸾也经不住咳了几声,面色也是愈发惨白。
到了牡丹堂的时候,洛君鸾几乎是咳了一路。秦嬷嬷老远就听到了洛君鸾的咳嗽身,一来就将洛君鸾迎进了主屋。
入了牡丹堂,一股暖气便扑面而来。洛君鸾鼻子一酸,直酸出眼泪。惨白的小脸,方才回暖不少。
洛夫人一见洛君鸾来,便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眼里的温和慈爱不掩饰半分。
“女儿给母亲请安。”洛君鸾蹲下行礼。
洛夫人看着她的小脸心一疼,“快起,鸾儿快来母亲身边,瞧着冻坏了吧。”
洛君鸾依言坐到洛夫人身边,洛夫人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暖暖的温度传到手心,温暖了洛君鸾。
“书棋也是,怎么不给你带个手炉,冻坏我的鸾儿可要她好看。”洛夫人佯做生气,眼里心疼不假。
这洛君鸾自小体弱多病,洛夫人生怕磕着碰着,如今受了凉她也是不忍。
洛君鸾宽慰她:“母亲别再把我当瓷娃娃了,也怪不得书棋,我念着母亲,顾不得受凉不受凉。”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不然浅儿饶不了我。”说到洛君浅,洛夫人也是无奈,这洛君浅不粘她这母亲,反倒是最粘洛君鸾。“这天入凉,可得给府中人置备些熬冬的衣衫。”
“母亲怎么打算的?”
这备衣衫可是麻烦事,洛雄天得备五套,嫡母嫡女各四套,庶女姨娘各三套,再下来便是一等丫鬟各两套,其余的各一套。这笔费用可是是四季之中开销最大的了,再说府中人身材不同,量身定做又是一难事。
洛君鸾可记得,前世的冬天是几年来最冷的。冻死不少庄稼牛羊,百姓颗粒无收。她被困将军府不知外事,可洛雪蓉发放粮食,可是做了回善人。如此也平步青云,直得夏玄珏的青睐。
然而这次,洛君鸾不会给洛雪蓉这样的机会了。
“鸾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有,只是在想浅儿在国公府过得怎么样。许久不见,怪想她的。”
“呀,我说什么呢?这昨个儿浅儿还来信说想你了,让你去接她呢。你们姐妹,可是心灵相通。”洛夫人伤心地道,“浅儿可是亲你,竟忘了我这个母亲了。”
“母亲居然吃起女儿的醋了,浅儿听了可不是又要闹腾。”洛君鸾想起洛君浅那撒娇耍赖的招数,只怕洛夫人也招架不住。
洛夫人拍拍她的手,“也只有你降得住她了。今日,鸾儿去国公府一趟吧。一是接浅儿回府,再者瑞兰生了孩子,你也去看望看望,免得生分了。”
“女儿知道了。”
洛夫人要操持家事,又要思索那冬衫的事,随着日子将近,已是分身无力。这事,只得落在洛君鸾身上。
洛君鸾出了牡丹堂,秦嬷嬷便告知马车已经备好了。看来事情是耽误不得了。
“大小姐,路上小心些。你们顾着点大小姐,若磕了碰了,夫人可唯你们是问!”秦嬷嬷拿出大嬷嬷的气势,她是府中地位最高的嬷嬷,此话也是极具威慑力的。
由于气候寒凉,在外头跟着的书棋和书曲虽穿得保暖,可也忍不住寒颤直打。
车内的洛君鸾听着外头的抽气声,皱眉喊了停车。
书曲掀了帘子,“小姐可是想买些东西?”
洛君鸾摇摇头,对书曲道:“你和书棋进来,外头冷。”
“奴婢,奴婢不敢!”书曲不知所措,下人怎么能与主子同轿呢?
洛君鸾脸色冷了几分,“进来。”
书棋知洛君鸾性子,主子决定的事向来无人能改,大多时候是为了她们好,她们虽然惶恐,却也是倍觉暖心。
“书曲,我们进去吧。”书棋说道,对书曲使了使眼色。
书曲是新升的,如今是太过拘谨了。日后熟悉了洛君鸾,应是能放开些。
一路上,三人都未说话。洛君鸾依着夜夜噩梦,睡眠不大好,如今借此机会假寐一会儿。
镇国公府离将军府不远,不过两个时辰便到了。
洛君鸾下了马车,对着“镇国公府”几个字看许久。
镇国公府与护国公府并称大齐的两大百年大族,在朝中颇具威望。后封的辅国公和治国公,没有镇,护两族的那般强势。皇帝忌惮这两个大族,为了打压镇,护两个国公府,才设了辅国公府与治国公府,不过,却没有多大用处,反而还被另外两族接连打压。
洛君鸾记得,前世冬日花宴后,皇帝接到镇国公府和护国公府私通外敌的秘信,震怒之后,将两族通判死罪,锒铛入狱。护国公府的黄香儿,也被皇帝凌辱致死。
当时她听得夏司烨说,那是辅国公府和治国公府做得手脚。当时她不知镇国公府对洛夫人的重要性,也没有多大注意。在那之后不久,夏司烨得到治国公府与辅国公府的支持,夺得圣心。
如今看来,此事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