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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骤起骤落

不争万年,只争一息之间。

岳赋撞击在墙壁上之后,整个人倒了下去……然而,他并不是真的倒下去,而是假装倒下地顺势倒下。

他倒下的一瞬间,断罪剑匣对准了西门飘。

“你,已经死了。”

西门飘看见那黑漆漆的剑匣中央,是一根铁管,有个扁平的口子,这一刹那间,那个口子正正对着他。

‘我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西门飘很想这样说,却根本没有机会与时间。

因为,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口子里亮起一道闪光。

此一刻,西门飘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实际上,那口子不是在发光,而是以极高的速度射出一片菱形的剑片,剑片表面极其光亮,反射楼里的灯光,以致人的肉眼看起来,就像是一道闪光一般。

断罪剑匣,一共有四部,除了杀神、诛魔、斩仙,还有最后的一部:日天。

然而,皇帝就是天,岳赋根本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个名字。那图册上最后一部的名字被涂改掉,上边原本写着的,便是‘日天’二字。

这日天一部,就是岳赋先前一直想着造,却因为工艺水平限制,造不出来的‘超科学的电磁炮’。

当然,在威力上来说,与动画里的还是差很远就是。

说是炮,实际上却是强弩,之前弹射六把剑的,都是一道机簧,而这‘日天剑’,则是由三道机簧弹射。那个开有扁平口子的铁管,是一个磁场轨道。

日天剑从机簧上获得了初动能之后,经过磁场轨道的二次加速,射出来的速度,已经不是立命境能够与之对抗。

西门飘只觉得那个黑洞洞的扁口子闪了一下,他的身体,已经被日天剑所洞穿!最后,日天剑还射穿了西风烟雨楼的墙壁,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过了良久,西门飘才缓缓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胸膛左下方,正潺潺地流着鲜血……他伸手指了指岳赋,然后摇晃了两下,后仰着倒了下去。

西门飘败了,那些打手帮众,被荆长生杀了数个,余下负隅顽抗的最后几个人,见此情形,纷纷丢下武器一哄而散,只有最为忠心的一人,还犹豫了一下,才转身逃逸。

因为方才那射击的姿势,根本无法瞄准,日天剑并没有打中头部或者心脏这种能够立刻致命的要害。所以,西门飘受此一击,并没有立刻死亡,但岳赋从创口的位置与及流出的血水颜色观察,西门飘的肝大概已经被打烂了,肯定救不活,只不过是暂时没断气而已。

岳赋把六把剑收回断罪剑匣,余下的那把日天剑是找不到了,只能找机会再让匠人打造一把。

“长生,我们把他抬到河边吧。”

荆长生随意地点了点头。如今的他,浑身是血,手里那把本来掉漆快要掉光的木剑,又是涂满了漆。这下岳赋才知道,那把木剑本来就没有油漆,上边的油漆,其实全是干了的血迹。

荆长生考国士监的推荐函,是从靖国公的镇北军手上争取到的,靠的就是那把木剑屠杀了一个魔蛮部落得来的战功。

荆长生的善恶观非常简单粗暴,谁待他好,谁就是好人,比如他师父,比如他大哥大嫂,比如小韩酸,比如杨倩欣。

只要与好人作对的,就是坏人,他的剑,便能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

两个疯子,在西风烟雨楼里大闹一场之后,像抬死猪一样,把西门飘抬到情怀河畔。这个时候,西门飘已经断气了,岳赋又从河边的柳树上折了树枝,把西门飘固定成一个跪地低头的认罪姿势。

然后,这两个疯子开始对附近的青楼,及过往的画舫叫喊,把附近的失足妇女全部叫了出来。等到来的人足够多了,岳赋便开始宣读西门飘的罪状,主要就是关于小倩姑娘被逼良为娼,以及把夫妻二人浸猪笼的罪行。

宣读完罪状,那些姑娘们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随即,岳赋大声问道:“西门飘,你认不认罪?”

西门飘早就断气了,自然就不可能认罪了,只不过,岳赋又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句:“既然你认罪,本官奉陛下之命,管辖天下‘狎妓’之事,从良老妓被人所害,自然是本官的职责范围之内,现在本官就履行职责,让你接受陛下正义的制裁。”

岳赋说罢,让断罪剑匣弹出一把斩仙剑,然后以阴雷术法控制剑,一剑把西门飘的头颅斩了下来。

随即,有几个女人大呼大喊,扑到西门飘的身上大哭,借着附近画舫上的灯光,岳赋认出,那好几个女人都是青楼里的老鸨。包括红袖添香的红姐儿,霓裳坊的柳姨。

岳赋当看不见听不着,抓起西门飘的头发,把头颅提了起来。

“大人,给飘哥留个全尸吧大人。”红姐儿哭得泪眼婆娑,替西门飘求情。

“不,本官还要拿这个人头到陛下那儿交差。”岳赋冷冷地说了一句,转头就走,西门飘那些老相好们,哭得更加凄惨了。

“大哥,俺们砍完人,现在是不是回去了啊?”荆长生问岳赋。

岳赋从怀里摸出些银两,交给荆长生,道:“长生你先回去,我还有些手尾要处理,你回去的路上,顺便给你大嫂带些宵夜,不然她又要发脾气了。”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荆长生已经认定了赵红伊就是大嫂。

荆长生也没细想,拿过银两就去买宵夜了。岳赋提着西门飘还在滴血的人头,从南城门入城。

天定京没有门禁,但晚上还是会加强戒备,守城门的京卫指挥司士兵见岳赋拿着个人头,大摇大摆地要走入城,立刻拿着武器对准了岳赋,大声喝住岳赋。

岳赋‘呸’地一口浓痰吐在一个小头领的脸上,霸气侧漏地骂道:“本官奉圣旨,管天下狎妓之事,这个人头,是奉陛下的号令取来的,如今本官正赶着入宫给陛下复命,坏了陛下的大事,你们全部通通都要诛九族!”

守城门的,都是些基层的城防官兵,从来就没见过李正元本人,岳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陛下,最后连诛九族都搬出来了,他们自然就心生怯弱。

“还不滚开?”岳赋又喝了一声,恶狠狠地一个个瞪过挡住他去路的官兵。

一个稍微大胆的小军官上前,质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竟然冒充朝廷命官,可知此乃大罪?”

岳赋又‘呸’的一口口水吐在这小军官的脸上,冷冷道:“你可听过,如今朝中,有一位圣眷正隆的宠臣。”

这事情,在朝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尽管这小军官职位低微,总是能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只不过,宠臣这种称谓呢,通常都是他人在岳赋背后讨论的时候说的,而且多是坏话。自称是陛下宠臣这种行径,岳赋又很可能是历史上的第一个。

岳赋见这军官的脸色发青,他又大声道:“本官正是陛下的宠臣,教坊司监事岳赋!负责代天子管辖天下狎妓之事,睁大你们的狗眼,给老子好好看清楚,滚开!”

众多士兵,无人敢冒这个风险,但是就这么放着一个全身是血,还提着人头的人进城,又非常不妥,正在他们犹豫之间,岳赋已经大摇大摆穿过了城门,走入了天定京。

被吐了口水的那名小军官,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擦干脸上的口水,去禀报禁卫指挥司的首官,护佑大将军傅君仪,请大将军出马处理这件事情。

这小军官因为不想负责任,所以不敢阻止岳赋,心想着这么大的责任,总不至于要他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司副使来承担,于是乎便想着把责任推卸到傅君仪的身上。

傅君仪听过此事,拿起丈八马槊,直接把这名副使拦腰劈开两半,然后骑上战马,追赶传言中的那位‘宠臣’。

京师重地,任由这种人自出自入,那还得了的?

岳赋走得大摇大摆,威风八面,这种走法,好处是显得理直气壮,再也没有人敢阻拦他,坏处就是走得比较慢。

傅君仪骑着马,一下子便追上了岳赋,岳赋听见背后‘格罗格罗’的急急的马蹄声,回身一看,刚好看见那丈八马槊刺向自己。

傅君仪一马槊刺入岳赋的肩膀,单手以马槊把岳赋挑了起来,怒目圆瞪,喝骂道:“臭小子,你就是所谓的宠臣?哼!”

岳赋像晴天娃娃一般挂在马槊上,气势丝毫不弱,亦无表露出任何的胆怯,他居然连护佑大将军都敢吐口水,然后继续装腔作势道:“本官便是教坊司监事岳赋,傅君仪,快快放本官下来,否则,本官参你一本,你全家上下老小,全部性命不保!”

傅君仪有些愕然,问道:“小子,你竟然认得本将军?”

岳赋见都没见过傅君仪,自然不可能认得他。只不过,天定京由禁卫指挥司镇守管辖,能够手持重兵器骑马疾驰的,除了那些远征凯旋的军队,就只有傅君仪这一号人物!

傅君仪就像是旗手一般,用马槊举着岳赋,快马跑到皇城之下,蒙一鸣听见有马蹄声,赶紧跑上皇城城头看个究竟,他站在城楼之上,见是傅君仪,便问道:“傅大将军,为何骑着战马,拿着丈八马槊跑到老子这儿来?”

傅君仪把马槊举高,伸到皇城的城楼之上,问道:“蒙统领,这混小子自称是陛下的宠臣岳赋,不知统领你认得不?”

蒙一鸣把灯笼举近岳赋,看清楚长相之后,也皱起了眉头,转头对傅君仪道:“这确实就是陛下的宠臣,那个挨了陛下一顿揍的教坊司监事,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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