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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鬼号码

我想象到当我踏上故土面对父老乡亲时,他们向我绽放着热情的笑脸,围在我身边嘘寒问暖,年长的老人会抹着眼泪向我讲起我父母在村子里生活时的情景,孩子们围在我的身边快乐的奔跑叫喊。甚至还有可能镇子里的干部,也会亲自过来和我握手……!

最后我不得不抑制住想象力,因为我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力弄的眼泪汪汪了。可下了飞机以后,我再次见识到理想在遭遇现实时,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我如想象中一般,微笑着来到村子里,可乡亲们并没有按照我理想出来的,做出让我感动的举动,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感到芒刺在背,异样、警惕和鄙夷。

我几乎没有看见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有一个中年人笑嘻嘻的走到我跟前对我说:“不要以为你穿戴的和镇里的干部一样我们就相信你,走吧,今年我们已经遇到好多来村子里行骗的骗子了,他们都和你一样,我们不会再上当受骗啦。”

我惊愕哑然之余,带着满腹的委屈和忧伤离开了武汉。提前回到浙江。机场依然人声鼎沸,马路上依然车水马龙,行人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匆忙与冷漠。但是我却感受到安全感,最少,冷漠有时候比异样和不信任,更容易让人接受。于是,我的心情就如同这天的阳光一样灿烂起来。

回到家里时,时间刚好是下午两点整。我插上充电器打开已经关机好几个小时的手机,开机后“叮咚、叮咚”的短信铃声络绎不绝。逐个看了看,是芷若向我表达思念的,以及老周老李的挂念短信。我准备回复他们说我已经回来了,“叮咚”又是一条短信,那是个陌生的号码,打开一看,内容让我一头雾水。

“你还记得我们在海边看日出的那个晚上吗?”什么大海?什么日出?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头雾水!删掉短息没有理会它,短信又来了,还是这个陌生号码发的,“我知道你看到了短信,你不想理我,故意逃避而已。”

这可有点意思了,我想了想,一个搞恶作剧的念头油然升起,于是便按动着按键回复短信,“我记得啊,那个晚上的你所作所为是那么的愚蠢,那么的让人难忘啊。”在短信回执报告显示的那一刻,我有些惊讶,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都不想,就说出这样的话呢?

“唉,这么久没有联系,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副放荡不羁的性格呢?难道你不觉的那个早上,当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会让人感受重获新生的感觉吗?”我把这条短信连着看了两遍,觉得这似乎是个女人发过来。

女人!我立刻想到了老李,一定是这个家伙在故意整我,好啊,想整我先让我整整你吧。“我想你了,咱们见下面好吗?”回完短信,我在猜测老李接下来怎么回答我。可我等了半天短信也没有再过来。

按照那个号码,我拨了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电子音毫无感情的在话筒里响起。空号?空号还能发短信?“叮咚”正在我纳闷的时候,短信又来了,“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我们彼此已经走的太远,无法再回头了。”

我忽然想起有的手机可以把号码设定成空号,看完短信,我马上认定一定是老李干的。他的女人一大堆,说不定两个人激情一波完了,而第二波的能量又没有蓄足,闲着没事拿我开涮来着。

再打了下那个号码,还是空号。接着我直接拨打老李的电话,几声等待音结束后,老李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小子怎么想起我来了?在武汉玩的还开心吧?”老李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有气无力。

“嗯,还可以了,你呢?在干嘛呢?”

“咳咳咳……我能干嘛,躺在床上呗。”

果然如我所料,我接着说:“是不是身边还躺着一个未来别人的老婆,或者已经是别人的老婆的女人呢?”

“咳咳咳……”话筒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唉,我倒想呢,可是这次你还真说错了,就我一个人在家里。”

“你怎么了?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有什么,只是有些发烧感冒,还死不了……咳咳……”咳嗽声代替了他后面的话。

挂掉电话,我觉得这不像是老李干的,那就是再无聊也不至于会无聊到,拖着病体和我开这种玩笑。想了半天我想不出到底是谁,算了,改天去看望他的时候,亲自问问他。想到这,索性把手机放到一边,打开衣柜去找衣服准备洗澡。

刚打开柜门,“咿呀”一声极度恐怖的惨叫声从衣柜内传出来,一个腐烂的,发着臭味的头颅朝我飞了过来。“啊!”我始料不及,倒退几步被茶几绊倒摔在地上,等我再爬起来的时候一看,哪里有什么头颅啊?

我疑惑的走到衣柜前,把柜门关上再重新打开,衣柜门“吱呀”响了一声,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芷若的一顶帽子。“自己吓唬自己!”我苦笑一声,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以往我洗澡之前,衣物都是芷若帮我找好,我对这些几乎一无所知。翻箱倒柜了半天,只找到一件T恤衫,而没有短裤。

接着再找,终于在床头柜里面找到了存放内衣的地方。打开抽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芷若的内衣裤整齐的叠放在一起,但是却没有我的。我翻动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在芷若那五颜六色、款式不一的内衣裤,以及长短不一色彩多样的丝袜中间找到了我短裤,它们被放在最里面,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拿起一条短裤,我准备关上抽屉,忽然,我看见抽屉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虽然我估计那里面装着的可能是芷若的日用品,但我的好奇心还是驱动我拿起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几件胸罩,还略带一些霉味。这几个胸罩的款式、颜色都相对其他的要老土很多,可能是芷若以前穿的。

“还真是节约,几件几年前的胸罩还当个宝贝似得,藏着掖着。”我轻笑自语,准备把它放回去,忽然我发现,这几件胸罩不但款式和其他的不一样,就连大小都不一样。尤其是那两个罩杯,大的几乎可以装下一个小玩具球。我看了下洗标上的尺码,居然是36D的。芷若什么时候有这么‘胸狠’的胸部了?她现在的胸部顶多34C,我暗自思忖。这时,卫生间内的热水器传来达到温度的提示音,我把袋子放回远处,走进卫生间里去洗澡。

洗完澡,我舒服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开门声吵醒,芷若下班回来了,我正准备起床出去迎接她,她倒是先开口说话了。我正纳闷她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仔细一听才发现原来她是在打电话或者接电话。

“嗯,这个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她的声音对于我而言是那么的熟悉。

也不知道她是在和谁通话,对方貌似把她气着了,我接着听见她说:“什么我小心注意啊,虽然他和他见过一次面,但是我会把握的很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您啊就放心好了。”

这句话让我感到很好奇,于是我耐心的继续听她说。

“诶、诶、诶、这样说过分了啊,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幅德行啊?目的达到了就在我们女人面前装大爷,我知道怎么做,用不着大爷您交代,小女子自有分寸。”芷若边说边向房间里走。

我听到脚步声朝我这边来,连忙躺下假装睡觉。芷若继续说:“你也怕被他知道啊?我比你更怕,我不敢想象如果被他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呀……”话还没有说完,她看见躺在床上的我,惊呼了一声。

我偷偷的眯开一点缝,看见她手脚无措的站在门口,一脸恐慌。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的走到床前,轻声叫了我一声,我继续假装沉睡。

芷若这才松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转身走到客厅,压低嗓门继续说:“他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刚才发现……什么?应该没有听见,我试探了一下,他睡的很死……嗯,我知道,你也一样多保重,拜拜……”

虽然我不知道和我的妻子芷若通话的是谁,但是我知道对方是个男人,而且听芷若的口吻和通话内容,似乎,我的妻子,我的这位年轻漂亮的妻子和他的关系还很不一般。我相信碰上这样的事情,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已婚的成年男人,都会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或许,脾气暴躁的会当场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个****,居然背着我偷汉子。”

也有可能会因此大打出手,根本不会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同样,我的心里也很难过与怒愤,但是我没有那样做。我的过去生活经历以及对芷若的爱,不允许我这样做。我从小由于体质差、个头小就饱受玩伴的孤立、鄙视和欺负,这就直接的造就了我后来的孤僻内向性格。参加工作后,我内向的性格又导致我不能很好的与人沟通交流,我的朋友少之又少。

同事们没有几个看我顺眼的,总认为我自视清高,故意疏远我。那只是他们不了解我而已。换句话简单的说,我是一个长期受排挤打压的人。这样的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特别能忍和承受委屈。

童年时代是这样,青年时期也是这样,这次,我还是选择忍。我忍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想知道,哪个男人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把我这位漂亮的妻子给勾走了!仅此而已,别无他意!同时,我也不会去责问芷若,我要等她自己告诉我,或者我自己去发现。

芷若挂掉电话,重新回到房间看了我一眼,见我还在睡觉,便放心的走了出去,我听她的脚步声,显得比之前要镇定许多。时间不大,我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我觉得没有再假装睡觉的必要,于是,便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造成睡眼惺惺的假象,走到客厅的饭桌前坐了下来。

厨房是玻璃隔断的,从里面很容易可以看到整个客厅。芷若看见我起来了,便脱下围裙笑脸盈盈的迎了上来,“亲爱的,你回来啦?”她今天的穿着打扮十分火辣迷人。

一件露肩低胸的黑色丝绸紧身小短裙,将她那迷人的曲线美发挥到极致,浑圆的臀部和那若隐若现的胸部,同样让人着迷,在金黄色披肩卷发的装饰下,显得浪荡风骚。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妇特有的骚韵,在那近乎少女的白皙肌肤的衬托下,不失女孩才有的纯情。一双暗黑豹纹色的、10厘米长的高跟,让她的身体********。随着她走动时腰肢的扭动,我看见芷若的裙摆下面,那红色的内裤欲露还遮若隐若现。我的内心苦涩的感叹,我的妻子是多么的迷人!

我挤出一丝笑容向她点点头,算是回答。

“怎么回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呢,搞的人家都有些不知所措呢。”她娇滴滴的、在我此时看来却是故作媚态的对我说。

我单手杵着头,用欣赏的目光侧身看着她,答非所问的对她说:“你今天真漂亮迷人!”

“噗”,她笑了起来,她居然笑了,而且还笑的全身都在抖动,笑的左右摇摆波涛汹涌。

我知道我这话并不好笑,我也知道她是在以笑的方式,掩饰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穿着的出去。

我记得我们俩结婚一周年几年日的那天,我曾经偷偷在网上为她订购了一条超短裙和一条吊带丝袜。等货送到家,她还羞涩的把我骂了一顿,我软磨硬泡好久,她才穿了一次,而且还只是局限于我们的两人世界里。今天,她居然穿着比超短裙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装扮出去,不得不说,这让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就像一个从来就没有过恋爱经验的女孩,突然有一天对我说:“我要去做小姐了!”一样荒诞。

芷若笑了好久才渐渐止住,这期间,我一直微笑着看着她一言不发。她走到我跟前,骑在我的大腿上,搂着我的脖子嘴唇凑到我耳边对我耳语:“那你喜欢我这样的性感装扮吗?”

“喜欢!”我的回答简短干脆和毫不犹豫。

她又笑了起来,浑圆的臀部在我大腿上摇来晃去的。

“晚上,我会让你更喜欢。”她在我耳边妩媚的吹了一口气,接着是一阵浪笑声。

我突然有些反感,轻轻的推开她,说:“去做饭吧,我肚子饿死了。”从我身上下来后芷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扭着屁股向厨房走去。

晚饭很丰富,也很无语,接下来是洗澡看电视,十点整准时熄灯。看来芷若是说话算话了,在这之前,她妩媚至极的向我笑,罕见的在没有熄灯的情况下,褪去了自己的睡衣。然后才把灯熄灭,黑暗中的她我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她此时很亢奋。

我如同一个只有躯体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则热情似火的钻进单被里面,忙忙碌碌。我伸手打开灯,低声问她:“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趴在我的大腿上停止动作,把长发向后甩了过去,抬头看我,眼神迷惑好奇,“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也会用嘴?这可是你一直排斥的行为!”

她直起身子,向前跪走了几步,俯身吻了我一下,说:“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做。”说完又退到原处,继续释放她的热情。

我心里一阵感动,我之前一直压抑着的愤怒,就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烟消云散。我默默的抬手熄灯。芷若很投入,也很卖力。我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一样任由她摆布。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衣柜,在听着她因极度兴奋而起的呻吟声中,我的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朦胧中,我似乎看见衣柜门上,有一个白色的人影,人影长发垂至腰际,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晰了。这是个女人,脸色惨白神情忧伤,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在对我说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依稀听见她像是在对我笑,“哈、哈、哈、”

为什么要对我笑?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我这一次居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慌,就这样看着她,她也看着我。芷若前奏完毕后便直起了身子,白色人影也随之消失!

天亮芷若上班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一直到中午才起床,经过一个晚上的彻夜思考,我选择了向现实妥协,就算我的妻子有外遇,我也装不知道。

走到卫生间洗嗽,我看见放在洗衣机上的、芷若换下来还没有来得及的一些衣物,衣服上还带着她留下的体香。拿在手里,往事瞬时历历在目,我记得这套内衣是一个月前,我们俩一起去内衣专卖店买来的,当时我觉得难为情,不愿意进去,她还笑话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和青涩少年似得!”

那时的她笑脸那么灿烂美丽,如今,仅过一月却世事无常,衣服虽在我手,可她的心我已不可至。放下衣服,我的内心一片苍凉!胡乱的吃点东西后,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又开始琢磨昨天下午那个莫名其妙的短信来。

打过去还是空号,我向对方发了一条短信,“有空吗?聊聊?”

“叮咚”短信几乎只有几秒时间就回复过来,对方反问:“我的本身就是空闲,我的时间永远不会流动,你说,我有空吗?”

这样的回复我看不打懂,沉思再三,敷衍而复:“呵呵,看来你是个很幽默且感性的女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这次的短信对方回复的稍慢一些,“告诉你了又怎么样呢?最终你还是选择将我遗忘,既然最后的归属是遗忘,何必再次经受相忘之苦!”

这样的回答,让我这次彻底感到无语了。一直一来,我都有写作的习惯,也时不时在一些杂志上发表几篇文绉绉的散文或打油诗之类的小玩意。自认文笔才华绝对可以去当一个中学语文老师,和这位相比较的话,我认为对方去做大学文科导师也无可厚非。我沉默良久,绞尽脑汁东拼西凑的才憋出一行字回复了过去,但却如石沉大海,对方没有再回复。

不行,我得想办法弄到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可是,我去哪里弄呢?移动的老总不是我大伯,电信联通的总裁也不是我二叔,人家不会把用户的信息透露给我的。

除非……我脑子里忽然映出一段电视剧的剧情。一个警察带着两个助手,风尘仆仆的赶到移动公司,推开他们负责人办公室的门,威风凛凛的拿出一张盖着红印章的纸,说:“我是市局刑警大队的,现在需要你们的配合,这是局长的批准令。”

映像刚消失,王崇文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找出他留给我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喂,请问是哪位?”这家伙的声音,总是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

我清了清嗓子,说:“王队长你好,我是市第一医院的柯斗!”

“哦,是你啊,找我有事吗?”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给他打电话。

“我有点小事找你帮忙,我想和你见面谈,不知道可以吗?”

对方迟疑了片刻,回答道:“可以,你在哪里?我去你那边。”

我告诉他我在家里,他回答一句半个小时到,就匆匆挂线!

半个小时王崇文开着警车准时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俩坐在小区公园里的石凳上寒暄几句,他便直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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