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预料之内的结果,可她那颗心还是禁不住地蹦跳着,指间轻轻地触碰着离婚证上面的名字。心思早就想一团乱糟糟的线,无法解开来。
一本接着一本离婚证,他这个举动就像是一双大手拨开她心底里那层薄薄的雾霾,一些事情就要呼之欲出。
万千千丝毫不敢抬起头来,视线定定地落在那离婚证书上,轻柔地开口询问,“顾檀风,这又是何必呢?她现在正在医院,生着你们的孩子啊。”
“千千,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听到万千千那句话,顾檀风脸上没有呈现出一些其他情绪来,只是那英俊的眉宇略微皱褶一下,且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仿佛在控诉着万千千。
“顾檀风,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懂得呢?”万千千深深地谈起,依旧是没敢抬起头来与他那双眼睛对视。
下一秒,站立在她面前的顾檀风骤然离去,万千千能够感受得到从他身上溢出来的怒气,即便没有对上他那双眼睛,也知道瞳孔深处充满着怒火和不甘。
直至顾檀风离开之后,万千千那拿着离婚证的手更是无力上几分,默默地垂在身侧,两边手都有一个离婚证,可令她情绪这般变化的不是这两个小红本,而是顾檀风一次又一次的委曲求全。
回到家中后,万千千就跟两个孩子亲昵地亲一下,方才那些失魂落魄的情绪早就已经收拾起来了,表面没有什么异常。
万千千在家里全心全意地陪伴孩子们几天,官司胜利之后一个星期,万千千家里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身穿着病号服,昔日还存在着几分澄澈的眼眸在此时此刻都变得格外的浑浊,里面包含着太多情愫,有愤恨,有不甘……
“阿姨,有什么事吗?”看见梁悦榕那一瞬间,万千千整个人就高度戒备起来,嘴角那抹笑容禁不住僵化掉。身体更是有意无意地挡住家里的大门,避免她一冲动就进去对孩子造成什么伤害。
“怎么?连茶都不愿意让我喝一口了?”梁悦榕的嗓音里尽是冷嘲热讽,她精神极度敏感,轻微一个肢体语言都会落在她眼里。
“没有,只是里面刚刚喷了空气清新剂不怎么好闻,我们出去聊吧。”精神病人神经极其敏感,这点万千千是知晓的。所以她心里即便有千般不愿,语气上也依旧柔和到像是一团春风。
一旦刺激她那敏感神经,后果正如那日所见那般,那一幕记忆犹新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令她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连说话时语速都放慢些许。
两人渐渐地走到小区一个公园里,然后并肩坐在一个长椅上,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气氛一直沉默着。
直至在不远处打着篮球的人,一不小心地把球往这边掷过来。在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那球是朝着梁悦榕方向去的,可此时梁悦榕正在出神地思索着某事,万千千下意识地伸出手把那球给直接拍开。
可强大的冲击力依旧令她手腕感觉到一阵阵酥麻感觉,她还是默默地承受下这道疼痛感觉。
而梁悦榕也从神游之中回过神来,方才那一幕以及她扭动手腕时脸上出现那一抹疼痛之意格外明显,因此她感叹地说了一句,“难怪,长君会喜欢你。”
“啊?”正在琢磨着手腕时的万千千没听到她那细细的呢喃,加上风有一点点大,更是把她声音弄得模糊。
“你的孩子是顾家的。”这句话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且语气很是淡薄。
淡薄到万千千感觉心里有一种刺骨的凉意,此时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猫咪,浑身已经紧绷到一个程度,脸色渐渐地沉郁下来,也丝毫不顾及她还是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事情了。
停顿大概两三秒钟之后,梁悦榕那淡薄声音再度传来,“也就是陆云雪的孙子孙女,为什么呢?”
“阿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越是这般淡薄语气就越让万千千胆颤心惊,那些伪装在这一刻都撕毁开来,语气更是有点冲。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呢?我可是精神有问题的人,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意思呢?”梁悦榕脸上出现一抹天真无辜的笑容,仿佛她自己也在苦恼着这个问题,气得万千千一口气都闷在喉咙里。
梁悦榕并没有给万千千继续说些什么,也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径直地穿着那一身病服,流下又气又急的万千千。
就在梁悦榕离开不久后,万千千就接收到许长君电话,刚刚承受那些闷气立刻就脱口而出,几乎是咬牙切齿那般,“你自己的母亲不看好,还来问我?”
一句话后直接地把电话给挂掉,她的确实有点无理取闹了,可她根本没办法压下心底里那团怒意,默默地她都有一点后悔方才挡下那一个球了,给了她有警告自己的机会,现在她只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离开公园之后,万千千并没有回家,而是给陆云雪拨通一个电话直接问完地址之后便飙车前去。
待她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之后,脑海中渐渐地把上次和这次梁悦榕所说那些话给联系起来。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人名字,仿佛那个名字承载着她所有的愤怒,而那个名字正是‘陆云雪’,而不是顾家。
很快,万千千车子慢慢地驶入医院范围之内,并且停好车子立刻就朝着陆云雪所在楼层前去。一看见陆云雪,她连躺在病床上的万千情都顾不上,直接对陆云雪说,“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陆云雪先是一怔,没想到前后不过十分钟时间,她人已经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这里。眉宇之间那点急迫有着延伸的趋向,事情严重性仿佛挺大的。
两人双双离开病房,万千情所在病房是比较靠近顶楼,所以万千千选择和陆云雪上天台谈关于梁悦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