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君那半张脸迅速红肿起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随后便传来一阵阵均匀呼吸声,万千千还没来得及郁闷,便想起还有一个大麻烦。
挥拳的顾檀风气息依旧平稳,那如同一汪死水的瞳眸依旧没有波澜。仿佛方才出拳那个人不是他似的,万千千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她欲要开口解释时,她又开始检讨自己以什么身份?可不解释,这僵局似乎无法打破。
“你由始至终,只对我一个人狠心。我捧上一颗心给你,你不屑一顾践踏,我狠下心对你,自己却比你更是伤痛百倍。”怎知,顾檀风这时又开始喃喃开口,在寂静空间中,他那些喃呢极为清晰。
这一番话也深深震撼着万千千,心中那些焦躁不安越发加剧。万千千呆滞看着顾檀风,从一开始,她本以为她用情至深,使自己陷入困境当中,便想挣脱开来。
万千千觉得眼眶很是苦涩,一股泛着心酸的泪水霸占着眼眶,一滴一滴又一滴汇聚成一条小溪,在她眨眼那一瞬间,泪水便开始缺堤。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滴答了多久,耳边恍然听到顾檀风那带着一丝疲倦,无奈以及绝望的声音,“你最想要的是互不干扰对吗?如果是这样,疼痛会不会休止。”
在那一刻,万千千觉得有人在她喉咙里安放了一根鱼刺,极其坚硬,上不去又下不来。把她所有的话堵住,剩余的只有硬咽。那些苦涩的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处凝聚成水滴落到床上。
房间里那抹黑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万千千把头埋在膝盖中,开始抽泣起来。明明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心脏那位置为何隐隐抽痛。
哭了很久很久,万千千才回过神来,把许长君送到医院去。一路上,她都没有回过神来,顾檀风的话令她心里滋生一头心魔。
许长君洗过胃后,医生又替他好好处理脸上的伤口,一直处于麻醉状态,万千千也没离开。
万千千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双目无神呆滞看着一处位置。这样的姿态持续多久她不知道,就连许长君醒过来时,她都没察觉。
“千千?”许长君睁开眼后便发现自己在医院,环顾一周后,便捕捉到一抹万千千那身影。
可万千千失魂落魄地看着一个地方,眼神很是呆滞,灵魂宛如被人抽走了,就连他开口喊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千千?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许长君的声音也提高些,把正在失魂落魄的万千千给唤回神来。
这药极其霸道,能最大限度激发人体潜在那些欲望,可在服用药效之后那些记忆都会被隐藏起来,一般是记不起来的。就如现在,许长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躺在医院,也不知道为何有反胃的感觉,更别说为什么脸上有一阵阵疼痛感。
被喊回神来的万千千先是迷茫看他一眼,随后脸上溢出一丝讶异,再接着就是松了一口气。
一秒之内,万千千脸上表情已是变化万千,而这些变化也清晰地落入许长君瞳眸当中,使得眉毛禁不住紧蹙一下。
“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一下医生。”万千千也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失态,连忙起身准备叫医生。
可就在她起身那一瞬间,她的手被许长君拉住,待她转过身来时便撞入许长君阴沉的目光当中,一时间被那视线给震住。
“我为什么会在哪里?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许长君心思很是慎密,在万千千那眼神闪躲和举止中,迅速察觉出不对劲。
而万千千脑筋也极其灵动,得知许长君不记得方才那些事情,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就恢复过来,脸上扯出一抹笑容,“你喝酒喝多了,酒精中毒,刚给你洗胃,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酒精中毒?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许长君心底里满满都是疑惑,可万千千说的话却无懈可击,她脸上那神情也极其淡定。
那依依不挠的询问迫使万千千嘴角那抹笑容僵化一下,一时之间没能找出个理由,就沉默了几秒钟。
万千千想要随意糊弄过去,可那双狭长眼眸却没有轻易放过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逼她道出一个答案来。
却在这时,医生惯例检查来了,查询一下许长君身体状况,并且询问一番后说道,“胃里的药物已经清洗干净,这几天不适宜吃太刺激的食物,吃一些流食养养胃比较好。”
“药物?”许长君紧抓住那医生话中的字眼,听到这两个字时,眉毛轻轻挑起,尾音还特意提高,增添一分疑惑。
一旁的万千千也听到了,脸上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神情再次僵住,暗地里默默地朝着医生使眼色,奈何医生完全看不到。
“嗯,你吸入一种有助于激发床事欲望的药物,这位小姐及时送你来医院洗胃,你才没事。”医生的用词极其详细,且提及到万千千。字眼之中那意思,显然让许长君好好感谢一下万千千。
许长君下一秒就开始使记忆倒流,回到晕倒前那一刻。见到最后一个人,喝的最后一个东西,那阵怒火渐渐燃烧起来。
一道轻微碎裂声音抵达万千千和医生耳朵里,之间许长君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个玻璃杯子,那光滑的平身,竟然出现一丝裂纹。
“那个,我还有别的病人需要查看,有情况再叫我。”医生见状,连忙离开。
留下万千千呆呆看着病床上那陷入无尽愤怒中的许长君,再过几秒。把碎裂声音再度响起,万千千连忙把他手中被子拿开,避免伤到手。
这一刻,许长君恍恍惚惚想起点什么事情,那些药效作用下失掉的记忆,这一刻逐渐迸发出来,一幕一幕,很是模糊,有时又清晰。
直至最后,他恍惚看见一抹熟悉身影,再与万千千失神连接起来,瞳孔中尽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