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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顶天刀派

当辰奉光卸掉最后一道闪电的轰击,精疲力尽之际,忽然感到自己化作一缕青烟,向天上飘去。不知过了多久,辰奉光才感觉到自己的躯体,接着就有清脆的鸟叫传入耳中,又有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辰奉光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无数桃花映入眼帘,原来自己正在一片桃林中。

“这就是仙界么?”辰奉光也禁不住一阵兴奋。

辰奉光便漫步在这桃林中,气力也逐渐恢复过来。辰奉光略微加快脚步,想看桃林之外是何景象,不料走了许久,居然还没到尽头。辰奉光终于按捺不住,便提足力气,向上一纵身,跃到桃林上空,却见桃林一望无际。

辰奉光便落下来,继续走路。天色将晚,隐约望见前方有个石亭,便快步走上前去。老远就见亭檐挂着一块石匾,上刻三个大字:“迎仙亭”。

“果然是仙界!”辰奉光顿时如释重负。

这石亭三丈见方,正中有个石桌,桌旁有几个石凳,对面有个石柜,里面有许多崭新的衣裳,多是男装,也有女装。石亭旁边有个温泉,正微微冒着热气。辰奉光心中一喜,便脱了袍服,在温泉里泡了个澡,起来换了新衣,就躺在亭外石板上,数着漫天的星斗,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原来在这仙界,也有日出日落,也有云霞明灭,也有刮风下雨;有天地灵气之滋润,无老病饮食之烦忧。辰奉光一觉醒来,感到神清气爽,便继续前行。

走了几日,才出了桃林。桃林外却是一片森林。森林中除了青松翠柏、枯藤古树,也有寿鹿仙狐、灵禽玄鹤,辰奉光倒不觉得十分寂寞。

又走了几日,才出了森林,眼前却是一片草原。草原茫茫,异草之中点缀着奇花,抬头望天,只觉得心旷神怡。

又走了几日,终于望见草原尽头,是一条巍巍山脉。

辰奉光加快脚步,走了许久,就见山脚下有个青石大殿,山顶上有排青石小屋。辰奉光来到石殿前,见匾上刻着“引仙殿”三个大字。

殿门大开,殿中左右坐着十余名男子,左边上首一人案上放着文房四宝。突然,一人从山顶疾飞而来,落到殿前,却是位白发老翁。那老翁走进殿中,众人便一齐起身行礼。那老翁点点头,来到主位落座。有人向辰奉光叫道:“请飞升者入殿。”

辰奉光来到殿内,向那老翁行礼道:“晚辈辰奉光,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翁点头道:“我是接引仙君。他们是接引使者。”

接引仙君让辰奉光落座,又道:“辰奉光,我看你年纪不大,就已得道成仙,只要不出意外,就会与天地同寿,也算可喜可贺。往后你有何打算?”

辰奉光道:“晚辈看这仙界景色秀美,正想闲云野鹤,怡情养性。只是我本事低微,像我这般走法,不知何时才能游遍仙界?”突然心头一震,问道:“前辈说还有意外?”

接引仙君道:“想我们仙界,山河锦绣,谁不喜欢?就连魔族异类也来染指,你想闲云野鹤,只怕也难如愿。”

辰奉光大惊道:“魔族?”

接引仙君点头道:“魔族如今还占着仙迟山……你还想闲云野鹤吗?”

辰奉光肃然道:“晚辈身为人族,自当奋发图强,岂能苟活于世?但我修为浅薄……”

接引仙君道:“你若想拜师学艺,自有接引使者带你到门派中去。当然,你也可以自行修炼。”

辰奉光不假思索道:“晚辈资质愚钝,在凡间使的是阔叶刀,还请引我去学刀吧。”

接引仙君道:“那你就投入顶天刀派吧。”

说话间,左首那人已给辰奉光画了幅像,此时便在画像旁写上“顶天刀派”四字,又让辰奉光签字画押。

接引仙君对一位带刀男子道:“有劳方老弟送他一程。”

那人五十来岁模样,应诺走到辰奉光身边,说道:“在下顶天刀派方化愚,请随我来。”

二人出殿,方化愚右手拉着辰奉光,腾空而起,往北飞去。

辰奉光耳边风声呼啸,勉强睁开眼来,只见下方的山水向后疾驰而去,便想:“如此飞行,我这些天的行程恐怕不用一个时辰。”

接引使者每隔半个时辰就与辰奉光落下地来,小憩片刻。天色将黑,便找个凉亭,歇息一晚。

这几日,辰奉光但见山峰变幻,或奇险或巍峨,又有江河穿插其中,或汹涌或秀丽,不禁暗赞:“我们仙界果然一片锦绣!”

闲来辰奉光向方化愚请教,原来方化愚飞升已四百年,却不许辰奉光叫他前辈,只叫师兄。辰奉光奇道:“以使者年纪和修为,我岂敢以师兄相称?”

方化愚道:“我虽比你大些,在仙界却属于资历极浅的,本派祖师据说已飞升上万年了。我的修为在你看来或许很高,但跟仙君相比,却不知差多远!”

辰奉光便问:“仙君有何能?”

方化愚道:“以仙君之能,开山裂地易如反掌。”

辰奉光想起凡间师门开山刀派,名为“开山”,实则只能开碑裂石,不禁对仙君之境颇为神往。

方化愚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仙君之上,还有神君,神君之能,高深莫测!”

辰奉光心想:“方师兄修炼四百年,竟还未成为仙君,也不知我要修炼多久才能有所突破?”

却听方化愚接着道:“祖师说要突破境界,时间固然重要,领悟却更重要。突破到仙君之境,有的人只要几十年,有的人却要几百年。据说五百年不能突破,将终身无望。”

辰奉光疑虑略消,说道:“辛苦师兄了!不知师兄担任接引使者已多少年了?为本派接引了多少弟子?”

方化愚道:“我做接引使者已一百多年了,这些年来,约有千人成仙,接引到本派的连你在内,正好六十位。”

辰奉光惊道:“原来一年就有十人飞升吗?可我却听说我们函州一百年都没人飞升了!”

方化愚道:“不错。我们人族,生活在九百九十九州中,你原来的函州,只是其中之一。”

辰奉光暗想:“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便问:“那仙界如今有多少人?”

方化愚道:“如今本派约有六千人,算起来仙界约有十万人吧。”

辰奉光想道:“我们仙界人数不少,其中定不乏仙君、神君,那魔族不知何等强大,竟能染指仙界?”不禁默然。

接仙山边,横着条大河,有几百里宽。方化愚带辰奉光飞越河流,来到两山之间的一片草原上,这草原也有数百里宽。二人在草原上空继续飞行,草原上也常有凉亭让人歇息。

原来仙界规矩,仙人若要外出远行,为免争端,不可从它山飞过,而须从各山交界处绕行。仙界各山,交界处或是河流,或是草原。

辰奉光一路行来,但见在山上,在水边,偶尔有一幢宫殿,或几间房舍。

二人晓行夜宿,数日后,飞到一条山脉上空。此山树木茂盛,远望绿中带黑,方化愚道:“这就是本派仙悯山。”

仙悯山方圆四五万里,二人在山中又走了两日,忽见远处山顶有座恢宏的石殿,二人落到殿门前,只见高达三丈的殿门上,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顶天刀派”。

方化愚朗声道:“祖师,本派新弟子辰奉光带到。”

就有个平和的声音从殿中传出:“进来吧。”

方化愚打开殿门,带辰奉光入殿。辰奉光见殿内十分宽敞,前方远处有个石案,案后坐着一位男子,看似三十岁左右,却有几绺白发。辰奉光暗想:“看来祖师大约三十岁就已得道成仙了。”

二人来到祖师案前一丈外停住,辰奉光跪拜道:“弟子辰奉光,拜见祖师。”

祖师微微点头道:“起来吧。辰奉光,你多大年纪了?”

辰奉光起身说道:“弟子二十八岁。”

祖师微微一惊道:“二十八?”

辰奉光道:“弟子资质愚钝,只因两位棋仙点化,我才得以早升仙界。”接着将自己观棋悟道之事说了一遍。

祖师听罢,呵呵笑道:“原来你遇上了妙手二仙,日后若有机缘,你们自会再见。辰奉光,你看何为修行之道?”

辰奉光略一思索,答道:“弟子以为,首先要刻苦,不可玩物丧志;其次要专心,所学不可太杂;其三要领悟,这却需要悟性或机缘。”

祖师点头道:“武学修为,每到一个关口,若不能领悟,就将停滞不前,时间一久,就再也无法突破。不然,这仙界岂不是谁飞升越久修为就越高了?但是,领悟却又十分玄妙。有些道理,有的人永远也不明白,有的人却视为常理。只要你心中存念,与人比武,可以悟;生死关头,可以悟;游山玩水,可以悟;看世间百态,也可以悟。你可明白?”

辰奉光喜道:“多谢祖师指点!”

祖师说道:“我将顶天刀法心诀传给你。半年后,我会在此开坛论道,听到钟声,你就上来。平时若有疑问,就请教各位师兄。”

祖师说罢,辰奉光就感到脑海似乎被针刺了一下,一段深奥的刀法已然牢牢记住,又听祖师说道:“我还有后天玄功,每经历一次生死考验,经脉就会再造,内力更进一步,不过极少人练,你可想练?”

辰奉光不假思索道:“弟子不敢妄想。”

方化愚在旁边暗自惊奇:“我投入本派后,从不曾听说过后天玄功,没想到今天祖师却跟辰师弟提起!辰师弟却又对后天玄功毫无兴趣!”

祖师也有些吃惊,“哦”了一声。

辰奉光道:“弟子以为,如此奇功,必定既要有惊人天资,更要有惊人气运,弟子不练也罢。”

“无贪念,不强求,才可能达到武学最高境界,只可惜没几人能真正做到。”祖师叹道,突然声音严厉起来:“辰奉光,本派戒律,只有三条:一、不得私自下凡;二、不得结交歼邪;三、不得恃强凌弱。你可记住了!”

辰奉光道:“弟子谨记!”

祖师让辰奉光背诵了一遍,说道:“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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