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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生情

虞悠本要离开,被他这么用力一带,整个人重新躺回原处。

慕渊动作敏捷,旋即拉过锦被将两人覆在锦被之内。眼看着公公已经闯进来,慕渊温热的气息落在虞悠耳畔,低低道:“虞悠,得罪了。”

虞悠睁眼望着他深邃的双眸,还来不及回神,一双柔软温热的唇已经覆在她的唇上,她惊异的大睁着双眼,双手使力推着慕渊。

慕渊手肘移动,已紧扣住她的掌心,绵软的气息流转在虞悠唇齿间,一阵草木清香沁入口鼻,舒适温柔。虞悠一愣神,渐渐安静下来,没有再做任何反抗的动作。

掌事公公已经进入寝殿,大睁着眼捂着嘴望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回不过神。接着松开手,哆哆嗦嗦道:“这……这是……”

“公公,别怪在下没提醒过您。”唐墨一负手而立,冷笑盯着掌事公公。

身后的女子手指用力的绞着锦帕,眼中怨毒之色升腾而起。

草木清香流转在口中,慕渊不觉间动了情,舌尖已不自觉的探入虞悠口中,眼神在此刻有了几分炙热,令虞悠心底猛地一惊。

唐墨一话音落时,慕渊才缓慢离开虞悠唇畔,抬头望过去时,眸色阴冷,愠怒道:“本宫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进来吗?”

“老奴知罪,请太子殿下恕罪。”公公再不敢多问,立刻俯身跪下,身后的宫女太监和那名女子也赶忙跟着跪下。

虞悠别过头,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慕渊脸色阴沉,压低声音道:“都给本宫滚!”

“老奴这就走。”掌事公公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摆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一堆人,狼狈不堪的往寝殿外跑。

唐墨一好笑的盯着那一行人狼狈的模样,转头望向慕渊,低首道:“殿下,属下也先退下。”

慕渊坐直身,微微颔首。唐墨一随后便折身退离。

寝殿内恢复安静,慕渊松口气,抬手将外袍捡起,却在低头看向里侧时,看到虞悠眼角的泪水。她紧闭着双眼,就算是受再多委屈,仍然能做到隐忍默不作声。

“今天,是我不对。”慕渊折身下床,俯身时,手指试探着洛在她的脸颊上,轻柔地替她擦拭眼泪。

虞悠往里侧躲了躲,随之睁开眼,垂眸道:“殿下没什么不对,人都是为了自己,何苦去想别人的感受。”虞悠吃力的坐起身,继而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请殿下派人送我回去。”她眼神清冷,似乎是真的并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

“虞悠,如果你不介意,本宫希望你会一直留下来。”

“留下来?”虞悠轻笑,“太子殿下让我留下,是让我自取其辱吗?我不过是个废人,就算留下,也是整个皇宫的笑话。我有自知之明,更何况,你我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利用。今日你救了我,我帮你这个忙,自此后,两不相欠。”她平静的说完,移动着双腿下床,心底却是更觉讽刺。因为慕靖,她必须要装废人,也因为慕靖,她才会受这么多冷眼,这些,都是慕靖欠她的,她一定会全部讨回来。

虞悠坐在床沿,却是再没动分毫,如果她非要逞强,又是自取其辱。

慕渊沉着眉穿好外袍,俯身将她抱起,安放在床上,顺手把锦被给她盖好,淡声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本宫一定派人送你回去,这个时候回去,永寿宫的人怕也是都已经休息,没有人照顾你,肯定不行。我就在外面守着,绝对不会再进来。”

虞悠垂眸默不作声,她知道,她没有资格争辩,因为没人送她,她也不能回去。

慕渊见她一如既往的安静,舒口气后折身离开。

外侧守着的唐墨一转身面对他,问道:“太子殿下,今日的事,明日要怎么跟皇后娘娘交待?”

“隐瞒实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留在这里的是虞悠,谁若是敢说出去,决不轻饶!”慕渊侧身坐下,拿起一本兵书翻看。

唐墨一蹙眉道:“可是殿下,今日那位淑媛的嘴,怕是堵不住。”

慕渊微叹口气,颇有些烦躁,那些女子的嘴,的确是堵不住,就算别人不说,今晚来的那名侧妃也会说。

“她那边,本宫自己会解决。”慕渊不再抬头,低下头看书。

唐墨一默了默,低问:“殿下今晚不休息吗?”

“不休息,反正还有好多事要忙,熬一熬,也无所谓。”

唐墨一撇嘴点了点头,折身离开大殿。殿内只剩慕渊和一名守夜的宫女。

夜色深沉,慕薰还未睡,侧倚在软榻上望着下方跪着的锦儿,懒懒问道:“听说今天虞悠撞到了头,险些丢了性命,是你做的吗?”

“的确是跟奴婢有关系,但是却不是奴婢做的。”锦儿低着头,平静回答。

“不是你?那会是谁?”慕薰冷淡一笑,瞥了锦儿一眼。

“是今日选妃,杜小姐授意徐淑媛所做,是她绊倒了奴婢,奴婢才失手将虞小姐推出去。”

“你倒是还有几分机灵,不过可惜,那虞悠却没摔死。”慕薰眼神阴冷,紧盯着锦儿。

“本来虞悠是会摔下台阶的,可是当时她自己弄伤了手转了一点位置,所以才会撞到柱子上,再加上有太子殿下维护,谁也不敢再对她不利,今天这事也就只能这样了。”

“看来,我这皇兄对虞悠倒是不错,他不会糊涂到真的喜欢一个残废吧!”慕薰讪讪垂眸,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指。

“公主,依奴婢看,太子殿下就算是不喜欢她,对她也真是太好了些,奴婢实在看不下去。”锦儿咬了咬唇,神色中夹杂着不忿。

“得了,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倒是很喜欢太子,可是你配吗?”慕薰语带讥讽,鄙夷的瞥了锦儿一眼。

锦儿浑身一颤,忙低首道:“奴婢不敢对太子殿下有非分之想,公主怕是误会了。”

慕薰冷笑道:“有没有非分之想,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公主也懒得多说,你回去吧!好好帮本公主办事,说不定本公主心思一动,哪天就把你送给太子,做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奴婢明白。”锦儿紧抿着唇,起身后,折身缓步离开,眼中倏然闪过泪光,多出来的只有怨恨。

慕薰直起身,抬手掩口打了个呵欠后,走回寝殿休息。

日光渐盛,安稳的休息一夜后,虞悠早早便醒来,直起身后,却不见慕渊的人。

殿中的宫女很快备好了洗漱之物走来,微笑道:“虞小姐,您醒了。”

虞悠淡声问:“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昨夜一直没有休息,很早便去上朝了,现在还没回来。”虞悠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因为要留她在这里,慕渊竟然一夜都没有休息,想来昨夜她生气,还真是小人之心了。

“奴婢服侍虞小姐熟梳洗吧!”宫女将备好的轮椅推上前,喊了另外一名宫女前来。两人帮着虞悠穿好衣服后,扶着她坐在轮椅上。

虞悠望着身上的衣衫,粉白色的衣衫之上绣着荷叶遮掩游弋的锦鲤镶边。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游戏碧波间。”虞悠浅然一笑,这衣服,她很喜欢。

“这衣服,是太子殿下命人给虞小姐准备的,您昨天的衣服染了血迹,已经送去浣衣局清洗,到时候会送回永寿宫。”宫女微笑说着,推着她洗漱后,随后推着她去梳头。

简单随意的发髻,没有太多修饰,这是她一向喜欢的样子,她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宫女就知道她会喜欢这个样子。直到宫女将一支玉钗取出来,别在她的发间,她才诧异的望着那支钗子,惊问:“这钗子哪里来的?”

“这钗子,是太子殿下命人准备的,说是虞小姐的东西啊!”宫女皱眉望着她吃惊的神色,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这钗子,的确是我的。”虞悠淡淡说着,想起那一日栖云殿外的刺客,她用那支玉钗打乱了慕靖的计划,也救了慕渊一次,可玉钗当时已经碎了。慕渊倒是有心,还真的重新做了一支还给她。

宫女虽然觉得虞悠的反应有些古怪,却没有再多想。

一切梳洗妥当,虞悠才问:“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太子殿下有吩咐,说是要等他回来,亲自送您回去,也省得有人刁难虞小姐。”宫女推她到外面,长青木排列在园中,苍翠挺拔。整个太子府也不会显得太萧条。

才停了一阵,外面想起窸窣的脚步声,虞悠抬头望去,竟然是皇后和杜萦,还有那名徐淑媛,后方跟着一大班宫女太监。

虞悠身后的宫女慌了神,急道:“这下糟糕了,奴婢疏忽,太子殿下交代过,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您在这里,这下可怎么办。”

虞悠回头望了眼宫女焦急的神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虞小姐,奴婢名叫菱儿。”

“好,菱儿,你别急,皇后娘娘来这里,就是因为她知道我在这里,推我过去行礼。只要我们不会太失礼,皇后也不敢太过份。”虞悠抓住菱儿的手,眼前的这个丫头个性单纯,倒是值得相信。

菱儿皱着眉点头,随后推着虞悠上前行礼。

虞悠一咬牙,又道:“菱儿,扶我跪下。”

“虞小姐,你的腿。”菱儿很是担忧。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们只能反客为主,这样皇后娘娘也找不到刁难的理由。”虞悠扶着扶手,试图自己下去。

菱儿苦着张小脸,赶忙扶着虞悠勉强下来。

虞悠双腿一软,俯跪在地,朗声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收住脚步,看着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虞悠,紧张的后退了一步。本来她还想借机刁难虞悠,可是虞悠现在跪在地上,已经够狼狈,礼节也是尽至,她实在挑不出虞悠的不是。

杜萦翻了个白眼,低低道:“姑母,这个残废敢勾引太子,实在太无耻了。”

“臣女昨日受伤,现在还没好,只是在太子府养伤,与太子之间,什么也没有。”虞悠低着头答话,态度谦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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