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水晶灯亮得刺眼,可姜浩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直盯盯地看着那些闪亮的灯泡发呆,过去的洒脱都跑到哪儿去了?怎么会如此深陷,脑海里尽是唐佳怡的影子。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弯身抱着头,用双手狠狠地在头发上抓了几下。
“姜浩啊姜浩,到底该怎么办?”自言自语地说着,矛盾的心情让他倍受折磨,真的不做任何努力等着唐佳怡的选择吗?只要想到会失去唐佳怡,心就会不由自主地痛一下。谁的命中都注定了那么一个人,让你在这个人面前失去所有的原则。
他只好起身去酒柜里开了瓶红酒,倒了满满一杯,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最好能醉一点,不然,他不知道该如熬过这漫漫长夜。却越喝越想念心里的人,直到不醒人世。
何厚天也好不到哪去,姜浩走后,他想了很久,他更怕曾经带给唐佳怡的那些伤害会伴随他们一生,都说覆水难收,又说破镜重圆,可是谁都知道那裂痕无论怎样修补都会有道细细的疤痕,抹不去也擦不掉。他从不曾这样失去自信,便深深的叹了口气,兀自念叨着:“到底怎么样才是对你最好的?”
“你在说什么?”何母这时提着晚饭进来,听到何厚天自言自语不禁问了一句。
何厚天见是母亲,强拉了拉嘴角,“没什么,你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会儿?”
“怕你饿了,这两天,你滴水未沾,我煮了些粥给你。”何母一边说一边将保温饭盒拿出来,盛了点粥递给何厚天。何厚天完全没有胃口,又不忍心看着母亲失望,机械地将粥递进嘴里,心头的那丝惆怅萦绕着,总是叹气。
何母几次欲言又止,想问儿子唐佳怡的事,又不敢问,白天的情况她也看在眼里,多少知道姜浩和唐佳怡一起来,不会是普通的关系。可唐佳怡是儿子的心病,问了又怕凭添儿子的烦恼,也跟着叹起气来。
何厚天听到母亲叹气,连忙收拾了情绪,对何母说:“粥真香。”
“那你就多吃点。”
“不能多吃,胃要恢复几天的,不能让它突然负担太重。”何厚天专业地解释着,何母听着点头,“哦,明明怎么样了?”何厚天蓦地想起了曾明明,问何母。
何母又是一叹,“你没醒过来的时候,每天都来看,哎,这孩子也是命苦,病成那副样子,看着怪可怜的。”说着,她又看着儿子问:“是不是日子不多了?”
何厚天垂着眼帘,点点头,“嗯。”
何母毕竟还是一个传统而又善良的女人,连连摇头,为这个年轻的生命惋惜,过去的种种在生命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可她心里还是想问儿子关于唐佳怡的事。看了儿子几次,始终没有开口,还有问么?儿子会这么痛苦,一定是唐佳怡离开他了,加上白天那一幕,不禁感叹儿子的感情之路怎么会这么苦。
“哎,明明的爸妈可怎么办啊。”何母愁容不展,倒是老年人懂老年人的心情,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尝不是人间最大的悲哀。
“其实,这对明明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得了病之后,她所承受的一切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现在我反而羡慕她了,一了百了。”何厚天空洞地看着手里的那碗粥,话说得虽轻,听得何母心惊胆颤,她忙上前推了儿子一把:“你可不许再做傻事,这辈子,我和你爸爸欠你什么了?一次次的折腾我们老两口,好不容易……”何母欲言又止,她想说,好不容易还够了曾明明的债,重新有了盼头,儿子却又说上这样的话,何母怎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