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面临抉择,百般滋味萦绕心尖,有种痛,叫手心手背都是肉,割舍谁,都是难以忍受的痛,萧梦君不曾想,连水月央都给她出难题,又或是,她自己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放开君陌然,不曾幻想的画面,以后也不会发生,这必然,在亲情前,孰重孰轻,一番较量,仍没法得知。
如今,摆在萧梦君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摆平水月央,这朋友,必须在和君陌然不分开的前提下抱住,十多年的交情,不是一句话就能湮灭。
可以说,没了水月央,萧梦君便没了过去,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给谁留下回忆,二十多年存在与否,仅在水月央一念之间,因为,萧梦君的过去,只剩水月央了。
说来,也是无奈,改变不了的出身,是萧梦君一身的痛,这一点,加剧她对凌羽浩的幻想,深知孤儿的苦痛,更加不愿身边的孩子,再次尝试她的悲凉心酸。
不得已,萧梦君不得不将事实告知:“舒媚出逃,随时都有可能报复,我身处险境,这次来找你,不是真的想和你见面,而是我,生病了,生了任何药物都无法治疗的病。”
“什……什么?”水月央瞠目结舌,一改之前决绝。
苦涩一笑,萧梦君道:“我啊,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患得患失后,这,”她指着脑袋,“出了问题,总是胡思乱想,结果,就把凌羽浩幻想成我那夭折的孩子,对他宠溺,甚至不能让他分开我,为他,我变成了失了理智的母亲,医生说,只有让我多接触接触外界,让别人刷新我的脑子,才能不那么失常。”
萧梦君垂下眼眸:“这不,我的过去和朋友,只有你了,才会来找你的。”
看着眼前笑的苦涩的脸庞,水月央难以置信,那番话,她理解成萧梦君患了精神病,幻想症,三年没见,曾经高傲一世,美丽大方的女人,那个巨星,在她面前,无奈诉说自己病情,那可怜模样,惹人怜惜。
身为朋友的水月央,心痛到失声。
一向开朗的萧梦君,经历过什么,能变得这么糟,又是谁,敢这么折磨她。
水月央在心里恨的咬牙切齿。
“很抱歉啊,因为有事才来找你,可我真的没办法,这病,我得的很开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是,对周围的人造成很大影响,特别是我的宝贝,所以,我不能没有你。”
萧梦君起身上前,抱住水月央,示弱的,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在她耳边呢喃:“我再也不能当母亲了,这个孩子,这个家,我不能舍弃了,作为我的朋友,帮帮我的。”
又一爆炸消息,震得水月央开始怀疑人生,耳边轰隆隆的响。
其实这,也是萧梦君病根之一,造就她病的这么严重的祸根,她不曾像谁诉说这个苦,只能埋在心底,当怨念生根发芽,吃到苦果的,也只是她。
“我再也不能丢下任何人了,求求你,帮我,”萧梦君失神般呢喃。
“为什么……会……会不能当母亲,你是骗我的吧,你身子好好的,不过是流产,怎么就不能再怀了,肯定是医生学术不精,弄错了,一定是,你有没有好好查啊,你个笨蛋,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连这事都敢马虎,是那医生看错了,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查查,为什么不去啊。”
泪如雨下的水月央,狠心推开萧梦君,朝她嘶吼。
“我也想啊,可是我好痛,舒媚打的我好痛,那么粗的棍子落在我身上,浑身都痛,就算拼命保护肚子,就算不要这手、这胳膊都无所谓,可我……还是没能保护他,还被打的伤了根本,医生说我的情况后,我好恨啊,恨舒媚,恨所有人,更恨自己,是我无能,是我这个母亲无能,也许,这就是老天剥夺我做母亲的原因。”
激动话语,描绘着场景,水月央痛心入骨,想着,为什么她要在这小城,无忧无虑生活,为何不听从心的指引,好好寻找萧梦君,有她在身边,绝不会让别人这么欺负她的人。
萧梦君躺在地上,血流满地,满是伤痕的模样,刺痛眼球,刹那间,水月央闭上眼眸,呼吸急促,乱了阵脚,大脑乱成一团,身躯微微颤抖。
这过往,萧梦君不曾描述的这么仔细,也是真把水月央当成救命稻草,才把这悲伤一一倾诉。
“所以,别离开我,也别让我离开君陌然,就当他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我要祸害他一生,也别让我们分开。”
别人要求分手,萧梦君都是一笑而过,忘之脑后,只有水月央,她才会这么在意,不惜大费口舌求她改变想法。
话已至此,水月央还能说什么,萧梦君的痛是因为君陌然,喜也是因为她,未来好不好,不是她说了算,不是萧梦君说了算,老天让他们怎样,那就怎样吧。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散心的?”水月央软下气势。
看这架势,萧梦君喜上眉梢,再次抱住水月央:“嗯嗯,谢谢你的宽容。”
水月央擦干眼泪,别扭的说道:“才不是我宽容,我只是不想管你了,这是你选的路,就算跪下哭着,你也得给我走完,要死死抓住君陌然,感情得不到满足,就用钱满足,还怕他一富翁填不了你的口袋吗!”
“嗯嗯,抓不住人,就抓住他的钱包。”
有此好友,此生何求,和向奉在一起,是水月央为她出谋划策,让她一个感情白痴,逐渐懂得感情的重要性。
在她的内向被别人误会做作时,是水月央把被困在厕所的她解救,为她换下湿衣服。
她的作业被撕得稀碎时,是水月央帮她抓住真凶,还她一个公道。
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打工,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打流氓,十指相扣的手,整整一个青春,从未放开,其中感情,更不是一句话就能割舍下的。
没了水月央,萧梦君没了过去,水月央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