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他们如约来到君家,萧梦君心境大不如前,总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闷的难受,痴呆般的站在原地,两眼无神。
君陌然温柔抚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没关系,如果你觉得难受或不习惯,可以立刻回去,我不会逼迫你什么,更不会做让你难受的事。”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本分,是他曾许下的诺言。
摇摇头,她将凌乱心思一一收拾,待呼吸慢慢轻抚,婉约的挽住他的胳膊,眸光温馨:“不用,已经退缩数次,我不想再逃避了。”
君陌然欣然同意,一味的逃避,对谁都没好处,再说,今日他能强忍着不在意,却无法保证日后依旧不在意。
这事,是他心里一块大石,日日压抑着他。
萧梦君所牺牲的,日后他会数倍奉还。
迈开踏向君家的步伐,每一步缓慢且慎重,君陌然敲门的声响,在萧梦君耳中响彻天际,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摇摆。
佣人开门后,并未表现太大吃惊,退后几步弯着腰问好,然后离开,在君陌然的带领下,她才得以真正欣赏豪门风范。
精致典雅的欧式风格,几个青花瓷在拐角处非但不破坏美感,反倒增添几分古典美,首先步入眼帘的,是墙上硕大的画卷,在她眼中,本是普通毫无特点的涂鸦,可左下角的人名让她大吃一惊,眸色不由亮了几分,何鸿燊,名流圈里出了名的画家,本身就是富家公子,画得一手好画,因天资聪颖且宣传有度,他的画已经被吵到上千万乃至数亿一幅。
许多人不懂画也不懂美,有时候买来就是撑门面,毕竟何鸿燊每年只出两幅画,物以稀为贵,有时候,拥有他的画就是一种豪门象征。
仅一眼,萧梦君就对这样的家庭望而生却。
被震撼的她,已经无心观赏,低着头跟在君陌然身后。
大厅中,一家三口都在等待,看见他们眼神责怪,好似他们迟到一样。
君陌然并未喊人,带着萧梦君直接坐到他们对面,自顾自的倒水,知道她平时并不爱喝这清水,宠溺她的他,都会在家里备上许多果汁。
觉得萧梦君情绪不好,需要什么东西安慰的他,对不远处的阿姨说:“帮我榨一些新鲜橙汁。”
这一举动,让所有吃惊。
严峻到极致的氛围,还说这样随意轻松话语,到底想怎样。
君豪不由皱紧眉,沉声道:“你觉得现在是喝这种东西的时候吗?”
君陌然淡淡一笑,摆摆手让阿姨下去准备:“为什么不行,你们到底把这事当成多严重?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又能有多严重。”
一句话解决,在旁人眼中,君陌然太过狂傲,这小小的事让股市波荡多日,数万人受到牵连,更让本市一月都被这事围绕。
他们这些主人公,没睡过一天好觉,君豪他们更是被个个旧友探访,诸多人等着看他们笑话,而他们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君豪从小到大,未吃过这种苦,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儿子打脸。
很快,压抑的愤怒爆发,挥落桌子上的水杯,透明液体桌上地上,他们的衣服都被溅到,萧梦君更是吓得闭紧双眼。
君陌然则本能护住她,将她搂进怀中,紧紧抱着。
几乎是下一秒,他暴怒,呵斥:“您这是何必!如果不想谈,不谈便是,在这放肆什么!”
“放肆?我俩到底是谁放肆,你忤逆长辈,让公司陷入危机,让股东摇摆,为了她破坏原则,到底是谁放肆,是谁被蒙住双眼做蠢事!”
君陌然怒目圆睁:“是,一切都是我,那又如何,公司恢复,股东被征服,和以前一样,只是我身旁多了个女人,她到底做错什么,你们这么容不得她!”
“就因为她是萧梦君,是一个没钱没势的孤儿,还是在大染缸待过的戏子,君家血统从未被杂碎污染,生来高贵的你,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认为我们能容许你胡乱结婚吗?”
“为什么,这些都是你们的想法,时代改变,思想进化,为何你们还停留在自己的那个年代,我与她真心相爱,想在一起,仅此而已,如果这次你们叫我回来,并非同意这事,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君陌然干脆利落,不愿与之纠缠,君豪总找出莫名其妙又可笑的理由,肯反驳已经是他的忍让。
君家人这次喊他回来,本就想好好静下心,将这事完美结局,省得落人口舌,豪门是非多的是人想一探究竟,丢了这么多次脸,君家渐渐承担不起。
“等一下,陌然,爸妈这次喊你回来,也不想和你吵架,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们的理由,既然不同,都是一家人,何必争锋相对,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样不好吗?无论是我们失去你这个儿子,还是你失去我们,都会造成严重伤害。你也不想群众指责她吧。”
伍圆圆立马站出调和,她怕继续下去,非但没有结果,还将本就脆弱的父子情斩断,作为母亲,她不能失去儿子,作为公司股东,她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手下。
君陌然从伍圆圆言语措辞中,察觉他们的决定已经得出,正等他用同等好处对换,既已有对策,不必多费口舌。
萧梦君在他怀中,睁着眼一片漆黑,紧紧抓住他的衣领,渐渐松开,来不及整理妆容,小声道:“只要不让我们分开,您提出的要求,我们一定会完成。”
萧梦君大大方方退让,父母的养育恩,必须偿还,这与其他毫无瓜葛。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拐弯抹角,如果你们非要在一起,会彻底失去家产继承权,他所拥有的,只是现在拥有的,而他和你的婚宴必须由我们一手包办,当你们不在一起,或是离婚,你必须净身出户,交出持有股份和所有现金首饰。”这些完全是为君陌然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