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姐,”大头顿了一下,说:“也许,这种方式对你来说,确实卑鄙了一些,但对我来说,别无他法,不过,我完全是出自对你的一片关心,并无任何恶意……”
看着大头一副可怜的模样,一副真诚的样子,想起他刚才因为自己被那个小平头踢了一脚,还被络腮胡子打了一拳而挂彩,心一下子就软了。
“好啦,这次姑且原谅你,你以后别再这样了,”潘霞看了看他堵在鼻孔里沾血的纸团,说:“你的鼻血也该止住了吧?如果没事的话,就去洗手间清洗一下,然后,回来陪我喝酒!”
“好的,谢谢!”大头连连点头,如释重负地朝洗手间方向走起,俨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嘻嘻,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潘霞忍不住好笑。
……
强劲的音乐再次奏响,镭射激光灯交替闪烁。
黑压压的人群随着音乐的节奏狂舞,在他们中间,有这样一群女子,她们有着精致美丽的面容,有着曼妙的身材。
在灯光下,她们是性感的舞蹈者,她们是这暗夜的精灵。
她们多半有着不幸的生活,经历着一场痛苦爱情,或者有着空虚的灵魂,只有在这里,她们会忘记烦恼,有着激情的释放。
社会是残忍和复杂的,而这个所谓的迪厅是社会的浓缩,缩小了社会的真善美,却无限放大了社会的丑陋及肮脏。
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人是会随着环境而变化的,这是人的天性。
于是,她们在这狂放的音乐中,在杂乱的人群里变化着,逐渐褪去心灵的清纯,最后或多或少地堕落了。
一是随着巨大虚荣的膨胀,背叛了自己,一是无止境的空虚变得无奈,她们在灯红酒绿中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方向。
“Everybody!动起来!释放你们的快感!Let’sgogogo!”DJ小姐声音粗哑,却充满了让人无法拒绝的狂热鼓动力。
疯狂的音乐突然轰响,震耳欲聋,将每个人的血脉都激励的无比贲张,镭射灯光强劲的在昏暗狂热的空间里碰撞。
T型台上,几个身材相仿,体态婀娜的少女正和着音乐跳跃劈叉踢腿跳——
她们蛇一般的身躯几乎完全裸露的扭动着,台下密密麻麻的男女在狂野的音乐中一样疯狂的舞动。
突然,T型台的灯光却突然熄灭了,音乐也嘎然而止。
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然而,黑暗只持续了几分钟,很快就被从T型台的上方打下一束强光所打破。
光束落在T型台上,形成一个圆形的光环,仿佛从黑暗中开辟了一个通道,光束开始游移,最后锁住跪在T型台正中央一个女人身上。
悠扬的笛声响起,随着乐声,女人动了起来,首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腕,肩膀,宛若波浪一般一节节开始抖动,只见她缓缓地挺起上身,仰面朝天,双手同时举向天空,仿佛要攫取什么。
灯光明亮而又强烈,把她身体每一处都照射得一览无遗——
颀长的脖子,饱满的胸,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大腿,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女人站了起来,颠着脚尖在T型台上来回跳跃,圆形的灯柱始终跟随着她,音乐改变了,变成了急促的琵琶声,且越来越急。
灯光也全部打亮了,更多的女人冲了上来,把独舞的女人高高的举起,音乐也达到了沸点——
女人像雕像一般支手擎天被簇拥着定格在半空中,在人群的尖叫声中,T型台上的灯光逐渐暗淡起来,画面慢慢地消失了,女人逐渐离去。
灯光逐渐变得柔和,浪漫、舒缓的音乐响起,一对对男男女女相继走进舞池里,开始拥着跳起了慢五舞。
潘霞似乎受到这种气氛感染,端起茶几上一个倒满啤酒的玻璃杯,放在嘴边,将头一昂,一口气喝得精光。
……
大头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回到8号卡座的时候,看见潘霞正将啤酒往肚子里灌,急忙上前阻止道:
“潘姐,你不能这样喝酒,这样会喝醉的!”
“我……我没事,”潘霞的脸红扑扑的,显然已有几分醉意,用手指着茶几对面的沙发说:“你别管我,先坐下吧,坐下来陪我喝酒!”
“那……好吧。”大头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
“谢谢你,谢谢你今晚为我受伤,我敬你一杯!”潘霞将一个啤酒杯交到大头手里,说:“对了,你叫大……大什么来着?”
“你就叫我大头吧。”
“嘻嘻,你这个绰号挺滑稽的,”潘霞笑了笑,端着啤酒杯与他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说:“来,干杯!”
说完,率先将杯子里的啤酒甩干。
大头见潘霞如此爽快,无奈地将杯中酒喝光。
潘霞随即拿起一个啤酒瓶,先将大头的酒杯斟满,然后,再替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说:
“来,咱们继续喝……”
“潘姐,我的酒量不行,这样喝急酒,特别容易醉,”大头征求道:“我们慢慢喝,行吗?”
“那行,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潘霞放下酒杯,笑眯眯地看着他,她现在觉得眼前这位羞涩的男青年特别可爱,对他一点也不反感了。
大头悻悻地说:“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喜欢我,才跟踪我的?”潘霞双手趴在茶几上,两眼直直地望着他。
“不……不是……”大头结结巴巴地说。
“那是因为什么?”潘霞追问道,
“因……因为……”大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回答不上来了吧?”潘霞媚笑道:“既然回答不上来,那就喝酒,来,我先罚你喝三杯酒!”
“这个……”大头面有难色。
“怎么?你不愿意?”潘霞眼睛忽闪忽闪的。
“愿……愿意,我……我喝……”大头不敢正视潘霞那双大眼睛,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接连了喝三杯。
潘霞见大头喝完酒后,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做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我还要罚你!”潘霞继续说。
“啊?还要罚呀?”大头茫然地望着她。
“是啊,要不然,我今天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潘霞撅起小嘴说。
“那你说吧,还准备惩罚我什么?”大头不解地问。
俗话说,最毒不过女人心,大头算是彻底领教到这个女人的厉害,他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