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身体四处观望寻找着那声音的来源处:“我在这儿。”他看着她胡乱的寻找再一次的出了声。
“你-在-干-嘛”再转一个身,看着他白色的背影坐在那屋顶之上,背影是那样的寂寥与萧索,像是他白衣上的点点竹叶,自顾飘零,满身萧瑟。
心里徒然的就生出一些疼惜之感:“我-上-不-去。”看着那样高的屋顶,她朝着那坐在屋顶上的人喊着,表示自己想上去却上不去的爱莫能助之感。
她看着他朝她的方向伸手,身体突然变得有些飘乎乎的就往着他方向飞去,直至自己坐在他的身旁她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惊奇与兴奋。
“惊讶吗?”他开口没有看向她,抬着头望向一边发出微弱光芒的月亮:“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能力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她收回自己的眼神也跟他一起看向那弦月,静静的听着他说话。
“我一生下来就是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来陪过我玩,没有人与我说话过,我不知道是谁生下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其实一直想有一个伙伴跟我一起讲话与玩耍。”他慢慢的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要动。”
她的想法自然是躲开,却很好的被他阻止了,感觉着他的难受,她停下了动作,闻着他身上的淡淡茶香没有再妨碍他。
“当我第一次发现我有这种能力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到处的大声叫唤着,我想让那个生我的人出来,想让她知道我很厉害,想让她知道我是最棒的,可是她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的人,如果你没有介意的话,那我应该算是你的朋友了吧。朋友这个词我曾经写了很多遍。”他靠着她的肩膀伸手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着。
一撇一横一勾,每一划他都写的很用心。
她歪着头想看到他的脸,可他藏得很好,她瞧不见他便不自主的伸手握住他在空中写着字的无比寒冷的手。
碰到那寒冷时她的眉头皱起,为什么这么冷?
“你看,我写的很好吧。”他没有再伸手,依旧靠着她的肩膀。
很久很久没有再继续说话。
他俩就这样静静的靠着。
在竹屋他们过了很多的日子,日子大多都是快乐的。
他去竹林砍了竹子做了很多的小玩意给她,他为她烧火做很多好吃的饭菜。
有一天,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他为她做的那些小东西,皱着眉头。
为什么这些天觉得他变得好看了?
她不断的自问着,最后她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吃饭了。”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努着嘴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错觉就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看着饭桌上的饭菜她说:“干嘛做这么多?”
自顾的坐在位子上便拿着筷子自顾的吃了起来。
“嗯,今天的太阳很好。”夹了一块新鲜的竹笋放入口中不断的点着头“你这手艺也越发的好了,对了……”在吃完一口竹笋后想起自己刚才所想的问题立马放下筷子眯着眼看着他:“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变得好看了?”
她看着他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突然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慌忙胡乱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眼前的饭碗就想着跑进自己的屋中好好的隐藏自己内心如小兔乱撞,可是他的手比她来的快,寒冷的触感令她一颤:“你呢?你觉得我好看吗?”
他的声音好似有魔力,令她有些紧张,局促的四处转着眼珠子,不住的咬着下唇,而后像想通了某件事,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从未有过的认真:“好看。”
仿佛时间静止了般,许久她都没有缓过来,直到唇上一抹冰凉的触感她才有些惊醒。
看着近在眼前的眉眼她觉得有些陌生,邪魅如冰的微眯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他的一字眉哪里去了?
皱着眉她猛地推开他。
眼前的男子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背影时所想象的样子,只是怎么可能,她有些不敢相信,伸手摩擦着自己的嘴唇,眼里有些微怒的光芒。
“你觉得我好看了,是因为你喜欢我了。”
他向她走进,可她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样子变了,不像之前的那个样子?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沿着高挺的鼻梁摸上他白净的额头。
“我曾梦到一个仙人说我遇到真爱就会发生面貌的改变,难道我变好看了?”他的语里满是惊叹与不敢相信,眼睛也睁得老大。
这使她的疑惑也慢慢的变成了原来如此,慢慢的开始说服自己的内心。
慢慢的点着头,在心里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最后相信了他。适时的开口:“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她的笑穿透竹林、穿过河山,传进他原是密不见隙的心。
“黄泉……”高大空旷的殿内,几层纱帐下的竹制摇椅。
鬼君殷孽正躺在那摇椅上半眯着眼:“黄泉,我又想你了,想我们的曾经,难道你都不想我吗?为什么还不出来见我?”他的话语凄凄,眼角处一滴晶莹的相思。
红色的绸缎在空中不住的摇晃着,不住的飘舞着,那红色好像是黑夜中的一抹相思,一抹悲伤数不尽的相思……
地府的另一处在那片竹林外的那处竹屋。
鬼卿与芣苡正坐在那竹屋的屋顶,此时夜色正好。
“那你喜欢她吗?”芣苡转头看着身边坐着的男子,他刚刚与她讲了有关黄泉的事情。那个女子如此美好,如此善良,甚至她都有些喜欢她了。
在鬼君的殿中,她看到鬼君满是伤痛的表情,是为了那个女子,那个叫黄泉的女子。
“喜欢吗?她是我的妹妹。”
他的回答在耳边出现,她蓦然的有些奇怪,这妹妹又是怎么回事?鬼卿说那个鬼君叫殷孽,本来是他的兄弟,可是两人也分开了,故而一人守着一处。
“我将她认做我的义妹,她很可爱。”感觉她的目光,鬼卿转过头低看着她。看着她眸中的光芒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那在空中挂着的弦月。
今晚的夜色好似回忆里的那夜。
芣苡扯着嘴角笑着,也抬头看起了那泛着微光的月,月色茫茫何处是归家?“那你有在一起的人吗?就像鬼君与黄泉那样。”只是有些事情她想明白,有些事情她想知道。
听了鬼君与黄泉的故事,她有些羡慕。
那个女子如今已不在爱人的身边,可爱她的人依旧在思念着她。
那个人还在想着办法让她回来,这份爱那么重,又那么深。
“呼呼。”一阵夜风刮过,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可是那寒冷还是无情的直接刺进了她的身体,她有些发颤的抖了抖身体。
“我现在一个人,你可以喜欢我。”身上突然一暖,她低头看着身上披着他的黑色外裳,外裳上是他特有的味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喜欢你。”
她还在享受着他给予的温暖,耳边的严肃认真的话语再次的将着她有些平静的心给击的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只是这涟漪终究与那东西是不一样的。
芣苡侧头脑袋看向鬼卿,他的容颜依旧如第一次一般的让人羡艳,只是她喜欢他吗?
她摇着头道:“我是喜欢你,可不是黄泉对殷孽的喜欢,是类似与我和大灰之间的那种感情。”
她的这种感情很微妙,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的人是谁,是一个现在一人去了别处的一身白衣的男子。
她喜欢鬼卿嘛?答案是肯定的,她喜欢他,就如她喜欢大灰一样的喜欢,这样的喜欢,在她的心里,像是亲情。
她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或许只是把他们都当作是自己亲人了吧。
鬼卿收好面上苦涩的笑,他其实知道的,知道芣苡心中的人是谁,只是他的心中仍旧会有着那么点点的希冀,仍旧会有着点点的希望,这个女子,注定是不同的,但注定不会是他的。
他和殷孽一样,活该这样孤单。
芣苡见着鬼卿的悲伤道了一句:“看,那朵云。”而后快速的跑到那张床上,不断的理着自己有些慌乱的情绪。
一个月的时间里,仙界、人界,各界都在准备着应付那魔兵,各界均有不少的伤亡,这应该正是举兵突进的时候可是奇怪的那魔兵竟又是悄悄的退了回去,再去看时,竟不见一个魔兵的痕迹。
只是听说波磐给天界送了两个字——闲落。
闫巳神君正在去寻找波磐的路上。
紫云学院内虽不如第一次来时那样的好景观,但被着自己的收拾的结果也是颇加满意。
芣苡、罗华、薄言正坐在庭院中的一处繁花花架下。
三人围着一个石桌,桌上摆着不少的水果与一壶酒还有四个精致的陶瓷杯。
“你们说这波磐怎么突然退兵了?”罗华伸手拿着桌上白盘里的一颗紫色的提子放进口中,咬着嘴里的提子疑惑的问道。
芣苡努着嘴摇着头望向一边的薄言,伸手也拿了一颗提子:“大灰我听说波磐给玉帝送了两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字吗?”
想来觉得这波磐也是大胆的紧,竟然是敢给玉帝送信,难道那波磐真有这么强吗?可是无论他怎样的强势,他终究是不被人所看的起,终究是被人厌恶,那生存着又有何意义?可是魔毕竟是魔,不需要这些无谓的东西。
“这、不清楚。只是这波磐突然的退兵,我总觉得有些怪异,给我们一记打击又自己突然的退去,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薄言拿着酒杯小饮了一口后便眯着眼看着桌上的果盘:“这些日子我们还是小心些。”
薄言的心里在奇怪着、疑惑着,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是那样的不和谐,那样的不合常理。
“嗯,对的。我们只是享受了一下那紧张的快要打战的氛围,可是战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我也是觉得不好的紧,莫不是波磐自知打不过我们的联手故而选择退兵,想要修养几日再继续吗?”芣苡也跟着薄言一起饮了口小酒,那小酒不似之前饮过的热烈,倒是有些微甜的感觉,手中拿着酒杯便站了起来。
在那花架下随意的四处转着,时而抬头看着那开的正好的紫色牵牛花,时而低头看看那翠绿的紧的小草叶子。
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在这里,芣苡猛地转一个漂亮的转身,裙摆掀起阵阵微风,微风中带着那些花儿的美好清香,双眼有些不适应光而微微眯起的看着那坐在屋顶上看着天空的男子,她大声的问道:“喂!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