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路上的时光里芣苡是可以考虑很多事情的,她不过只是觉得薄言的想法太过狭隘、太过自私。这妖界既然来了,况且知道有这样的祸事,他们就应该想着要帮他们解决才是,而不是想着出去玩耍自由。
他们如今是紫云学院的学子,是要拯救有苦难的人的,即使是妖,他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去帮助,这也是自然的啊。妖虽然自身有法力,但也有强者和弱者,如今这些东西他们解决不了啊,他们自然就应该去一起铲除才是,都是妖界的一员,为何想着离开呢?
“小白!”身后是薄言的声音,他看着身前的小小身影,运足功追了上来,脚步疾驰却不比他的心来的慌张。
对不起,多么重要的一个词,可小白竟是竟对着他讲了,他不喜欢听到这个词,这个词很难听,很讨厌,好像是世上最恶心的词语了,眼前那个瘦弱的身影还在继续奔跑着,他只能加快自己的速度。
他害怕,是的,很害怕,在她说出对不起那一刻,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害怕的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他了,好像是被丢弃一边的物件,很无助,很伤心,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即使是知道自己父亲死去的那一天,他也没这样无助过。
那个人,不过是他在千年前遇到的一只小白狐,她从来都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谁,却还是每日开心的说着:“我小小白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妖!”
那时候他们很快乐,可现在,一切的不快乐都找上门来了,他想要带她回去找以前的她,可是他也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小白,你听我说!听我说。”薄言追上了芣苡的步伐,抓着了她的手臂强迫的让她停住步伐,可是她没有抬头看他,仍旧低着头,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足尖、又好象是在无视着他。
这样的芣苡让薄言的心更加的受伤,让他的心更加的疼,那一巴掌不算什么,他可以让她打更多,只是不要这样对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感觉已经在悄悄的改变了。
“我知道我刚才的想法不好,我知道我是自私了点。可是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不想让你受伤,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生死。你也感觉的到这鼠怪越发的厉害了,我怕有一天我对付不了它,它伤害到你怎么办?若果有一天我死在了这样的鼠怪爪下,以后谁去保护你?神尊?鬼卿?还是某个仙者?我告诉你,无论是谁,只要不是我,我都不放心,我怕!你知道吗?我怕!我怕的不得了……”
到最后他的声音慢慢降下,言里有着止不住的颤抖,他是真的在害怕。
“小白,你别生气,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留下来,我留下来帮他们……”他伸手将她拢到自己的怀中。那一瞬他觉得他已经失去她了,他怕,真的怕。
那温暖如以前一般的温暖着她有些微冷的身体,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点点滴滴都是对她的好,都是对她说不出的情。刚刚是她过激了,她知道,所以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他。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因为他的想法才生气的,只是现在这一刻却是如此重要。她不想与他有瓜葛,无论因为什么她都不想和他有隔阂,他们在一起了这么多年,他陪伴了她这么久……
她将头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之上,隐隐的看到那拐角处一抹淡粉的衣角,是罗华,那个很漂亮的女子。
看着那淡粉慢慢消去,她的心也开始渐渐的变得不安。罗华是喜欢薄言的,她已经慢慢知道了知道。她也想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可是薄言……
眸中渐渐湿润了,她希望罗华不要讨厌她、至少不要是现在,其实一切又都无所谓了不是吗?只要薄言还在她的身边,只要她的师父还好好的,一切便就都会好好的。
回到房间的时候,罗华正坐在房中的书桌后拿着一本书籍正在看着。
这几日的日子颇为宁静,那鼠怪奇怪的竟是没有出现了。
这日,太阳甚好。
妖王的下属迈着步子进入寒江的房间当中,看着房间中的三人也不觉诧异,自顾的走到桌子的另一边站着思绪良久,终是组合一句较好的话语:“王上说,今日可以见你们。你们中午待会就随与罗华公主一同进宫吧。”
等候许久未听见回音,他抬头看向桌子边的三人,眼里满是疑惑,难道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话?张了张嘴打算再重复一遍的时候,看到薄言站了起来,便又识相的闭了嘴。
“好。”薄言应道。
坐在马车上远远望去,那一扇暗青色中金黄色的的宫门就像是平地上突兀而起的一幢高伟的城墙。城墙里是坐落在树丛当中的座座宫殿,露出一个个玻璃瓦顶,好似繁华的花团、美而庄严。华丽的阁楼被一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透亮。
飞檐上是两条盘旋着的威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要腾空而去。
湛蓝的天空下,金城最华丽的宫殿上那金黄色的玻璃瓦顶重檐殿顶,显得格外的辉煌磅礴大气。
两人人跟在罗华的身后正要迈进那浩瀚的正殿当中时住了脚。
面前的宫殿就是妖王的宫殿了,妖王是一只老虎,也就是罗华的爹。
芣苡抬着脑袋看向站在她身前的人,嘴唇紧抿,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好的。
她与罗华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对立面的,这个人一直不喜欢她,她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地方做的不大对,却还是喜欢能讨得她欢心一些。
“哈哈,皇儿,你可来了!”薄言刚想好一个借口说自己临时有事,就听着那正殿里传出一个爽朗的声音,抬头望去,那正殿当中有一穿着金黄色龙袍的人正在走出。
待走到他们的身前,看着罗华对着金黄色龙炮的人行礼,芣苡知道他就是妖王了,那个传说中的妖王如今亲眼见到,竟是奇异的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害怕,害怕或许是关乎自己的内心吧。
虽然是妖王,但他的脸上顾是抹不去的岁月留下的痕迹,身材微胖或许是年少打战时那一身健壮身材所留下的瑰宝,芣苡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眼睛,眼睛虽大,可那眼睛却出奇的清明,仿佛看透世间所有的事,无论是好、是坏。所以芣苡很难相信他真的会是妖王,这与她这些年来所听到的形象都很不一样。
一时间看着那英明的妖王就坐在自己的身前,这着实觉得有些慌张。
因着他是妖王,就应是让人敬而远之的,这样的有些亲切又有些陌生的模样,真的与芣苡脑子中所了解的东西有太大的区别。
这样庄严的正殿中也是决不允许有不好的敬意或者有不好的举动发生。故而妖王只是笑着看着他们三个没有讲话,即使芣苡再觉得有些无聊也要强忍着不能开口,怕一开口就会破坏这庄严的环境。
“皇儿,你先下去吧。”半晌,妖王开口,却叫一边的罗华觉得疑惑,但也不敢有何不愿之意,对着妖王行了个礼,小心的看了两眼薄言,才退了下去。
有宫女进来端了茶水,又过了许久,久的芣苡都以为过了半年的时间。
那一直笑着点头的妖王再一次开口:“你就是我儿说的那个灭鼠怪的英雄?果然是英武不凡啊。”妖王左手搭在小桌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寒江。
“不敢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薄言低头,言中谦虚。
“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鼠怪已经有人与本王汇报过多次,之前也都是相安无事,不知怎会在这几日大肆的残害了如此之多的百姓,这却是我的罪过,是我这个当王的没有保护好他们。不过现在倒也没关系了,好像鼠怪已被你消灭干净了。”
他讲的云淡风轻,说的是自己的过错,可他的面上并没有一丝自己错误的表情,反而好像是在诉说着他人的事件。
见着他的模样,薄言越发觉得这个所谓的妖界之城很有问题,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都觉得怪异极了特别是眼前的皇帝。
薄言思索半天道:“远远不够!”他很肯定,这样的鼠怪绝对还会出现的,现在不出现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出现的。
“不不不,已经没了。本王想金城应该很安全了,你也不用再担心着金城,想去哪就去哪吧。”听到薄言的话,那妖王连忙抬手摇着,声音颇为肯定的答道,语里甚至还有催促其离去的意思。
“听本王说,那鼠怪已经没了。”
“来人,带壮士下去!”妖王拿起一边的茶杯饮了一口,便下了逐客令。
“尊敬的王,这鼠怪还没完!”这次开口的是芣苡,她早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妖界的王到了最后,还是与自己所理解的一般,可这个妖王为什么一直急着叫他们走,这鼠怪明明还有,明明不会杀完!他是明君?芣苡的疑问很深,或许是她多虑了,妖里头哪有明君?
“丫头,完了,真的完了。”那妖王依旧是满面的笑容,抬头看着芣苡,那面上的真情真意好似这鼠怪是真的没了,倒是他们多管闲事赖着不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