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
顾锦溪气得肝都在抖动,“好一个唐一兰,真把自己当靖王府的女主人了吗?”
好些天过去了,唐一兰自入府邸以来,就没来过一次紫薇轩,给顾锦溪请过安。
“侧妃娘娘,稍安勿躁,”云妈和蔼地声线,劝慰道,“些许是对方初来水土不服,忘了请安这一回事。”
“哼,水土不服?”顾锦溪冷哼了一声,“听说汀兰苑一日三餐,全都是大鱼大肉的备着,怎么会水土不服?”
新人入府,就该向长者请安。
顾锦溪本想等对方上门,给一个下马威,立立规矩,谁知对方这么不上道,完全躲在汀兰苑内,好吃好喝的,逍遥自在,分明就是漠视紫薇轩,没拿顾锦溪这个侧妃放在眼里。
所以,顾锦溪手往桌子上一拍,站起来,“走,去汀兰苑会会那个叫唐一兰的女子。”
“是,侧妃。”
云妈领着一众丫鬟仆妇,紧随在顾锦溪身后,开始往汀兰苑而去。
顾锦溪领着人,浩浩荡荡的穿过花园。
但突然一个莽撞不长眼的小丫头,端着个瓷碗从侧面跑出来,撞向了顾锦溪,导致手中的瓷碗哐噹一声‘落地开花’。
“贱婢,你不长眼吗?连本侧妃也敢冲撞!”
“对不起对不起……”
顾锦溪凶恶着一双杏目,指着眼前低头不停道歉的婢女,对身后的云妈道:“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是,侧妃。”
云妈呲着牙就上去,准备把人摁住,却感觉手背像被黄蜂蛰了一下,疼得忙收回手,嗷嗷叫个不停,“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真是没用,连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顾锦溪气得冷哼了一声,示意身后的大丫鬟领着两人上去,“忍冬你们几个上去把人摁在地上,先赏十个耳光,替我解解气。”
“我看谁敢扇她耳光。”
一记靓丽的声音从花圃后面扬起。
随后,唐一兰饶过花圃出现在众人眼前,却只是对杵在那里惊慌失措的幺儿道,“我不是让你去取一个碗吗,怎么还把碗给打了。”
“唐姑娘,我……”
“既然碎了,就再去取一个吧,少留在这里碍眼。”
“是。”
幺儿知道对方再给自己解围,也不收拾地上的碎碗片了,赶忙低头离去。
忍冬却把幺儿拦下,“不许走,没我们侧妃的吩咐,谁都不准离开。”冲撞了靖王府唯一尊贵的女子,看谁走的了。
花园里,锋芒四射。
唐一兰一脸淡定从容的看向前面那位,气势威仪的女子,道:“原来是顾侧妃,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一兰这厢有礼了。”
顾锦溪端着王府侧妃的气度,道:“你就是唐一兰?为何入府以来,未曾到紫薇轩向我请安,难道是不知王府的规矩?”
“偌大的王府,自是要讲规矩的了,原本一兰入府的第二天,准备向侧妃姐姐请安问好,可奈何初入王府后,便出现了水土不服征兆,为此就耽搁了请安一事,还望侧妃姐姐见谅。”
唐一兰这一套话,说得有头有尾,丝毫不惧怕对方的身份。
“什么姐姐,我可担当不起这一声称呼。”
顾锦溪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唐一兰,开口闭口的就姐姐叫个不停,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便一边打量着唐一兰的容姿,一边话里夹棒地道:“请不请安无所谓,可唐姑娘身体不适,好歹派个人给本侧妃通报一声,紫薇轩也好请个大夫过去瞧瞧,免得王爷一时回府责备起来,那本侧妃可就太冤枉了!”
唐一兰微垂下目光,不打算硬碰硬,“劳侧妃记挂,一兰的身体已好多了,既然择日不如撞日,那一兰就趁现在给侧妃请安,还请侧妃往后多多提携,让咱们共同伺候好王爷。”
“谁要跟你一起伺候王爷了?你什么身份,本侧妃什么身份,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自抬身份!”顾锦溪冷笑了一声,直接骂对方不要脸。
尤其是一听到对方要跟自己共侍一夫,而且还是一个出身江湖的女子,想想都气人,她宁愿宗政焰随便纳一个低等门户的官宦女子为妾,也好过外面那种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起码官宦世家的女子,知书达理懂规矩,会看眼色。
但是,这种江湖女子心术不正,根本不受规矩拘束,更多的是会一些旁门左道,让人难以拿捏。
“唐姑娘,你以为王爷接你回府,你从此以后就是人上人了吗?别太天真了,王爷或许只是觉得你尚有用处,才把你接回的王府,不然依你这个什么出身都没有的女人,对王爷是仕途有何帮助?所以,本侧妃还是劝你识时务一点,若有朝一日你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估计你连个贱婢都不是!既然有什么样的身份,就该有什么样的觉悟,别净做着些有的没的梦,惹人憎恶。”
唐一兰为头莞尔一笑,对于顾锦溪这一番直白的嘲讽,心中倒一点也不生气,她反倒有丝庆幸的是,这个顾侧妃真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轻易就会被激怒,也太难对付了。
所以,唐一兰不卑不亢地道:“侧妃姐姐说极为是,王爷之所以接一兰回府,除了要给一兰一个名分和交代外,更多的是因为一兰家传秘术对王爷甚有用处,所以一兰日后在府邸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侧妃姐姐多多担待,勿要生气。”
道完,唐一兰就朝幺儿那边走去,道:“跟我回汀兰苑,领罚吧。”
“是,唐姑娘。”
幺儿挣脱掉忍冬等人的束缚,跟在唐一兰身后,无视阻拦,准备离开花园。
“侧妃娘娘,这……”
云妈仅仅握着生疼的手腕,朝顾锦溪身边凑来,难道就这么放走唐一兰吗?
顾锦溪眯紧一双杏目,看着无视她的唐一兰,明晃晃地带走冲撞了自己的婢女,大摇大摆地离开。
忍冬倒是忠心,带着人再次上前把人拦下,喝道:“我说了,再不得侧妃娘娘的吩咐,谁都不许离开。”
“哦是吗?”唐一兰嘴角擒着一抹幽幽的笑意,看着眼前嚣张气焰且不怕死的忍冬,道:“可你们的侧妃也没说,没有不给我们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