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听到儿子的喊声,抬头大声说,“又白,快下楼,吃饭了!你在和姐姐抢什么?”
太后再出来,口中就带着斥责,“你们像说相声一样,一句接一句的,女孩子的怎么都那么没淑女风范!大的没样,小的学样!宁宁,干脆给你拿个大喇叭,再拿个锣,去站楼外面边敲边喊得了!”
常宁陪着笑脸,“这不,您让叫孩子们吃饭吗!”
她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陈又白的大喊声,“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常宁为避免太后再生气,朝常默递个眼神,又往前走两步,拉着牛柳,“去吃饭,小孩子天天抢玩具,不用理会,一会儿就好了。”
常默迈步扶着太后在主位坐下,“妈,今天是您66大寿,本来是要大操大办的,您非说不操办了;那就当生日过,您就别动气了,全家人好好过个生日,您要喝点酒吗?”
“若楠姐姐,你给我,你给我!”陈又白依然喊着。
常若楠先于弟弟跑下楼,“不给!”
太后冷脸看向楼梯,“天天吵吵闹闹,还是哑巴好,能让人耳根清静点。”
常默听了太后的话,忙看向牛柳,想开口替她说话,但见牛柳朝自己轻摇头。他没说什么,看牛柳对“哑巴”称号置若罔闻的态度,心中有点自责,还有些感叹,小丫头会分轻重,忍耐力也不错。
常宁站在桌边,看着一前一后,边抢东西边下楼的小姐俩,“你们在抢什么!”
常若楠跑到姑姑身边,常宁才看清,她手里拿着一盒水彩笔和怀里还抱陈又白玩具车形的饼干盒子。
陈又白边叫着“妈妈”,边踉跄地跑着拉常若楠,“妈妈,那是我的!姐姐,还给我!”
常宁偷看眼太后,忙劝解说:“若楠,让着小弟弟好不好?”
常若楠打定主意不给,“不好!姑姑,偏心!”
牛柳坐着看看太后,也站起来帮常宁哄两个孩子,知道自己搞不定若楠,只能去安抚又白。
陈又白见到牛柳,也不像以前那样乖乖听话,扯着嗓子生气地大叫起来,“啊!啊!”,还是不停地拉扯姐姐。
常宁忙抱过又白,“好了,你是男孩子,要有绅士风度,让着姐姐好不?”
又白更乐意了,又大喊着,“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去找爷爷!”小男孩挣脱妈妈的怀抱,就往门口跑。
刚跑出两步,就听身后铁盒打开声,还有哗啦啦往外倒东西的声音。陈又白边往门口跑,边“哇,哇!”大哭起来。
常宁去追儿子,就听若楠大声说:“牛柳阿姨,这些番茄酱都是你给小弟弟的吗?还有,怎么你新买礼物,笔和水油里都没有红色的?”
牛柳被问愣了,太后看孙女倒了一桌子的肯德基小袋番茄酱和水彩笔,看向儿子沉声说,“常默,你看看没爹妈管的孩子,再好的生活条件、再好的家教都没用。这像什么样子!”
牛柳站在桌边,听身后又白越来越大“哇,哇,哇”的哭声,脑中飞速想着他之前在肯德基,多要番茄酱的表现,再联想更早之前小孩自导自演的“流血事件”,立刻明白了一切!
常默冷着脸,看若楠大眼睛瞪牛柳,要想等牛柳回答的架式,“若楠,快收起来。你是……”
牛柳忙按一下常默的手,朝他摇摇头,又走到若楠身边,拉她先在爸爸旁边的椅子坐下,自己站着,动作麻利地收拾若楠倒了满桌子的东西。
太后看牛柳的表现,这还有点做媳妇的样子。
常宁在门口哄不好儿子,正沉声训斥,“陈又白是不是把你惯坏了,外婆过生日,你能不能安静点!”
牛柳装好水笔后,又朝冷眼冷脸看着若楠的常默轻摇头,别训孩子!之后拿着又白的铁盒快步走到门口,蹲下把盒子交给大哭不止的又白,伸手帮她擦眼泪
常宁一脸严肃,还想再说儿子两句,牛柳朝她眨眨眼睛,用手轻拍拍又白抱怀里的盒子,摇摇头,又指指楼梯,嘴巴做着“番茄酱”的口型。
常宁皱皱鼻子,眼睛转转似乎没完全理解牛柳的意思。牛柳手指在常宁胳膊上写下:上次,摔下楼……
常宁恍然大悟,孩子闹得不可开交,又哭这么凶,是怕上次的事被揭穿!
牛柳搂着还在抽泣又白哄,朝常宁眨眨眼睛;常宁柔声劝道:“好了,不哭了,阿姨已经帮你把盒子拿回来了,去送回自己的房间,再下来吃饭吧。”
这时楼门开了,牛柳刚要抬头看,就听常宁淡淡说:“你怎么来了?”
陈安伦西装革履,手里拎着几个精制包装盒,脸上堆笑道,“咱妈过生日,我能不回来吗!”说完,他低头看着牛柳和抽泣的儿子,“又白,这是怎么了?”
牛柳慢慢站起来了,听常宁生冷话语,他们似乎并没和好。牛柳领指着又白手里的盒子拉一下常宁,又指指楼上,我先带又白把东西送楼上去。
常宁点点头,“又白,阿姨陪你送玩具,不哭了!”
牛柳边领又白往楼上走,边偷眼看陈安伦,朝朝他向里努努嘴。
陈安伦会意后点头,迈步往屋里走去,“妈,不好意思,路上塞车,晚了点。这是我爸、妈给您准备的礼物。”
太后抬头看向屋顶,有意大声说,“亲家真是客气了,还特意给老婆子准备礼物,带我谢谢你爸妈!大户人家就是懂礼数,不像那些小门小户,嫁女儿不露面,我这老婆子过个生日,更不会有当回事了!”
陈安伦听到身后的下楼声,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牛柳肯定是听到了太后的话,他堆着一脸笑,转身看看牛柳,“妈,小嫂子这才进门,还不了解家里的事!小嫂子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人。”
牛柳感激地朝陈安伦点点头,领着又白坐在若楠身边,又指着旁边的椅子让陈安伦坐,自己才走到桌对面在常宁旁边的位置坐下。
常默看着牛柳,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和陈安伦还缔结了革命友谊,童明雅在这家呆五六年,也没见陈安伦替她说句话,这小丫头与童明雅确实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