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默侧耳听一下,是常宁的声音,他走到门口微拉开一点缝隙,“宁宁,有事?牛柳已经睡了。”
常宁随意顺门缝看向里看,试探着小声问,“你,你们---可以---这样睡---吗?”
常默意识到妹妹对于他和牛柳的关系有一知半解,在太后独揽大权的家中他和妹妹必然属同一战壕战友,他无奈摇摇头,“我正头疼,牛柳只是我请来的救兵而已。”
常宁指指楼下轻声,“太后睡了?”
常默点点头,“比她平时就寝晚一小时,刚睡。”
“她有意的,若楠房间在楼下,现在下去怕是也不方便。我把又白抱我屋去,你俩谁去又白房间吧。宝宝床小,让她去比较合适。”说完常宁转身往儿子房间走。
常默拉住常宁,“宁宁,牛柳是我的客人,对她客气点。”
常宁皱皱鼻子,“怎么客气?我不会!”
常默回床边想叫牛柳,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又不忍心,于是俯身抱起她,刚要出门,算了还是她在这睡吧,人家已经够委屈了,再到弄个更陌生的环境,怎能睡安心。
思及此,常默绕过床尾往床头走,无意间闻到牛柳身上淡淡清幽的香气,不由得多去看她清秀恬淡的脸,细长的眉毛、羽翼般的睫毛、轻抿的樱唇……
以前也这样抱过她,那时她非伤即病,自己完全是心无旁骛,而现在在自己卧室里,这样抱着她,凭空增添几许别样的情愫。
常默把牛柳轻轻放下,正往回抽胳膊,牛柳却因脖子下细微的皮肤摩擦醒了,她睁着大眼慌乱、又迷茫地看着常默。
常默忙解释,“太晚了,你在这将就一下吧。”
牛柳半坐起来,看看眼前的大床,这,我怎么能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再去看常默,常默还来不及抽回自己胳膊,两人的脸近在几公分间,牛柳瞬间脸上绯红,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常默迅速抽回胳膊,拉开二人之间距离,“你在我房间睡,我去又白房间。”
牛柳坐直身,拉一下常默,连忙在被子上写几个字,“这是你房间,你在这,我去宝宝房间。”
常默看着一脸别扭的牛柳,“也好,我带你过去。”
牛柳下床机械地跟着常默往外走,困意全无。晚上借宿在男人家里,她还是第一次,尽管身边有他,也不安心。
走进陈又白随处可见花花绿绿玩具的宝宝房,常默眉头微皱转身看着牛柳,“23:00多了,送你回去,吵醒你家里人也不好。就委屈你在这将就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带你走。晚上有事,发信息叫我。”
牛柳在自己衣服口袋摸摸,没带电话!常默看着她的动作,“电话,在我房间。等等,我去给你拿。”
常默出门,牛柳坐在1.5宽的宝宝床上,摸摸天蓝色带托马斯图案的被子、枕头,手边有件衣服,她拎起来看看,是件女士的紫色长款背心式睡衣。
牛柳看看关着的门,这该是常宁借给我的吧,她没多想刚脱掉T恤准备换睡衣,门外传来常默轻轻的敲门声。
小丫头不会回应,常默直接推门进去,牛柳忙乱之下睡衣掉在地上。只穿着内衣面对男人,牛柳慌忙抓起被子护在身前,腾地从脸红到脖子。
常默顿觉自己无礼,急忙退出去关好门,站在门口无奈叹气。今天真是让她糗大了,唉,从认识这丫头,她似乎就没什么好运气。
牛柳红着脸,尴尬地拉开门时,常默也好意思看她,“牛柳,刚刚----,抱歉……”,似乎不解释更好一点,“手机给你,我帮你拿杯牛奶,晚餐肯定没吃好,睡前喝奶有助于安眠。”
牛柳接过常默递给自己的东西,红着脸点头,表示感谢。
常默抬起手想安慰性地拍拍牛柳肩膀,手抬到一半,看到她睡衣外肩头雪白的肌肤,又放下手,“早点休息。”
牛柳躺在陈又白的小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回想刚刚那一幕更觉尴尬无比。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住在常家,纯属被动接受,日后与期被动应对,不如主动迎合。
打定主义后,牛柳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得耳边传大吼声,“妈妈,我床上有个女人!妈妈,她睡在我床上!妈妈……”
牛柳被吵醒坐起来,看到陈又白正一脸惊奇、站在门口,对着门外奶声奶气的大喊,她连忙跑门口去拉陈又白,朝他用力摆手,孩子不喊了,却已经惊动常默、常宁跑出各自的房间。
常默匆匆往楼下看一眼,等常宁走到陈又白房间,连忙关上门,“又白,阿姨喜欢你,才睡在你的房间的。就像你喜欢妈妈,要去妈妈房间睡一样。”
陈又白眨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地看着牛柳,“你喜欢我吗?”
先和常家的小朋友建立良好关系,是在这立足的第一步,牛柳蹲下,伸手摸摸陈又白团团的小脸,用力点头。
常宁看看牛柳,“你看阿姨长这么漂亮,你喜不喜欢阿姨?”
陈又白咬着小手指一脸认真,若有所思看着牛柳,“一会儿小舅妈,一会儿阿姨,到底要叫什么?”
常宁无奈把陈又白抱在怀里,一脸母爱的温柔,“你私底下想叫什么都可以,但是在外人面前叫阿姨,阿姨的名字叫牛柳,你可以叫她牛阿姨。”
陈又白听完妈妈的话,开心地笑起来,大眼睛不错神地盯着牛柳,“我最爱吃牛肉了,我喜欢牛柳!我不想叫阿姨,我就叫你牛柳!”
牛柳浅笑着点点头。
“又白,不可以直呼阿姨名字,太没礼貌了!”常宁轻责一句。
陈又白从妈妈身上下来,去拉牛柳的手,“她不是阿姨,她是我的女人,我就要叫她牛柳!”
一旁的常默忽然火了,“怎么说话呢?你从哪学来乱七八糟的话,什么你的女人,你懂什么,叫阿姨!”
小男孩也来了脾气,扯着嗓子冲舅舅大喊起来,“电视里都这样演的,她睡我床上,她就是我的女人,我就要叫她牛柳!”
房门忽然开了,常家太后面凝寒霜站在门口,“又白,你刚刚说什么,把你的话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