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波低着头站在原地,齐向荣拿着那笔钱大摇大摆的作势要走。
牛成义见状连忙退出了小巷,刚才发生在眼前的情形让牛成义震撼不已,他连忙躲进一旁的灌木丛中,看着齐向荣大摇大摆驱车离开。
齐向荣离开后,张波迟迟没有从小巷里出来,牛成义出于好奇,便走上前去查看情况。
此时此刻,张波依旧站在原地,但牛成义可以看出他现在的状态和刚才截然不同。
张波的拳头站紧紧的攥在一起,眼神中也露出异样的光芒。
“等着。”
张波轻声嘀咕着,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却意味深重。
牛成义返回张波家门口的时候,南宫韵依旧站在原地焦急等待着,有牛成义的吩咐这姑娘非常听话,寸步没有离开。
见到牛成义回来后,南宫韵非常焦急的问道:“哥哥去什么地方了?”
牛成义瑶了摇头没说话,一把拉住南宫云的小手继续藏匿在之前的转角里。
大约过了两分钟,张波步履蹒跚杵着拐杖返回住处。
在张波回去之后,大概过了五分钟,牛成义才带着南宫韵回去。
等到两人回去的时候,张波已经回房去休息了。
南宫韵心中担心,但也没有露出太多异样,牛成义直接到了张波的房间,敲了敲门便进去了。
张波躺在床上并没合眼。
“老牛你怎么了?”张波强挤出一丝笑意对牛成义说道。
牛成义说:“刚好在街上碰到了韵儿妹子,所以就把她给送回来了,你怎么样?身体恢复的还好吧?”
张波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比划了个大拇指说:“硬朗着呢,要不了几天就能健步如飞了!”
此时张波表现出来的状态和没事人一样,牛成义心想你小子真会伪装。
随后牛成义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了,齐向荣那小子没再找你麻烦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牛成义如此问,也只是想要看看张波究竟是什么态度。
张波摇了摇头说:“我吩咐孙二雷将名下的酒吧全部出售,齐向荣也知道我是不想和他们再有瓜葛,也便没有再找我麻烦。”
牛成义挑了挑眉说:“真的?”
张波闪烁其词的回答道:“真的,吃一堑长一智,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还得报警处理。”
牛成义点了点头,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波冷不丁的说:“其实齐向荣的那笔货我根本就没销毁。”
张波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牛成义有些看不明白。
见牛成义如此疑惑的模样,张波哈哈大笑说道:“开玩笑的,这你也信?”
牛成义皱眉看着张波,直言不讳道:“你小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张波笑着说:“我要你看得懂干嘛,我只需要懂我的姑娘就行了。”
与张波简单寒暄几句,牛成义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南宫韵一直在客厅等着,见牛成义出来后,她小声问道:“哥哥刚才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牛成义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估计也是在家里呆着烦出去散散心,他前前后后也就离开十分钟了,能去多远?在这附近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对于张波之前向齐向荣下跪认错的事情,牛成义是绝口没提,这些事儿本来就已经让张波足够没面子,他不想让南宫韵才知道。
张波选择独自去承受这一切,牛成义清楚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明面上来看,张波断了齐向荣的货,被齐向荣海扁一顿后赔偿400万,跪地认错道歉告终。
但没人知道,这件事最后究竟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第二天下午,牛成义按照徐老先生的吩咐,又去了一趟退休干部疗养院。
好在宋文石老人的身子骨还算硬朗,他到疗养院的主要目的也就是调养一番,并没有接受任何医疗手段的治疗。
再者说,宋文石老人身上的都是些旧伤,想要一时半会治好也不太可能,也只能使用慢慢调理的方法。
而牛成义到疗养院后,又看到了齐向荣的那辆大切诺基。
现在牛成义对齐向荣非常厌恶,这孙子不但不干人事,而且心狠手辣。
最重要的是,在宋文石老人面前,他装的就是一副乖乖小子的样子,而且非常勤学,在宋文石为师的这件事情上,齐向荣似乎想要用自己的执着来打动宋文石老人。
牛成义到了疗养院的时候,宋文石老靠在太师椅上看书,眯瞪着眼睛像是随时都要睡着了一样。
而齐向荣也坐在一旁装模作样的翻着一本书,牛成义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家伙压根就没心看没心思看书,他只是想在宋文石老人面前多晃悠,也只有这样才能增加自己拜师成功的几率。
牛成义走到宋文石老人身边,笑着问道:“宋老先生,在疗养院这段时间住的可还习惯?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我尽量会满足你的。”
宋文石老人出人意料的没有呛声反驳牛成义,他反而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将手中的那本书放在一边,
他对牛成义说:“真的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吗?”
牛成义半开玩笑地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不能太不合情理。”
宋文石说:“把这小子赶出去,合情理吗?”
牛成义瞬间来了精神,笑着说:“合情合理,没毛病!”
此时此刻,坐在一旁假装看书的齐向荣一脸尴尬。
他怎么也没想到宋文石居然会这么讨厌自己。
牛成义本来就看不惯齐向荣,对于这种明一套背里一套的家伙,牛成义最不待见。
齐向荣现在的脖子上还缠着绷带,没有人知道他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牛成义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齐向荣脖子上的绷带,笑着说道:“现在这项圈都出新款了,套在你的脖子上看起来一点都不土。”
齐向荣指着牛成义骂道:“你妈说什么呢?”
牛成义耸了耸肩说:“刚才宋老先生的话你也听说了,他现在让你滚!你如果识相的话也别让我出手,否则大家都难看。”
齐向荣瞅了一眼宋文石老先生,宋文石继续躺在躺椅上晃悠,对于齐向荣是不理不睬。
眼看着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齐向荣尽管脸皮厚但也架不住宋文石老人的驱赶。
他当即站起身来甩了下来袖子,对牛成义说道:“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牛成义嘴上也不饶人,他呛声道:“孙子,你以为我想管你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我管着这个疗养院,我才懒得搭理你!还有,宋老先生已经非常明确地表示过他不想见到你,所以以后这疗养院你不要再进来了,如果让我发现,看到你一次揍你!”
牛成义说话的时候,齐向荣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牛成义心想,当初在地下停车场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可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声线也改变了一些,在那种情况下齐向荣应该不会察觉到当时劫持他的就是自己。
齐向荣没好气的说道:“老子就算是来,你也不能拿老子怎么样!牛成义是吧?老子记住你了!以后走在街上小心点,小心被车撞死!“
此前牛成义对齐向荣还不是特别了解,在经过张波这件事情后,他知道这小子明面上看起来非常的普通,但实际上背地里精着呢。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齐向荣会派人故意制造些车祸,且不说撞死最起码也得撞个残废。
牛成义直言不讳道:“想找人撞死我?要撞的话现在就撞,我看你楼下停的那辆车挺结实的,要不咱俩下去试试?”
在宋文石老先生面前,齐向荣已经非常克制了,但有些张狂的话还是说出了口,更是引得宋文石老人的不满。
齐向荣恶狠狠地瞪了牛成义一眼,转身便离开了疗养院。
齐向荣走后,牛人一般靠在一边有意无意的问道:“宋老先生,这小子为什么死缠烂打非要拜你为师啊!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宋文石抬眼瞄了瞄牛成义,并没有回答,好像不愿意搭理他似的。
牛成义却厚着脸皮将凳子往宋文石老人身边挪了挪,他说道:“据我了解,老人如果长时间不说话很容易抑郁,为了你安全考虑你还是和我聊聊天吧,再怎么说我也是这护理院的看护医生,万一您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我也不好交差。”
听到牛成义这么一说,宋文石把脸一拉说道:“怎么?你是想盼着我得点什么病是吧?”
牛成义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按理来说你们老人就喜欢聊天才对,你怎么对什么人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宋文石却摇头说道:“年纪大了随时都可能死掉,跟你们这些小年轻有什么好聊的?聊来聊去无外乎人生苦短,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人情冷暖,这些东西我都看透了,再说下去也就没意思了。”
宋文石说话间瞄了一眼那放在桌上的小铁盒子,牛成义知道,那铁盒子里放的是老人满满的记忆,他逝去的战友以及曾经获得过的荣誉,那些带来伤病的战争,以及那些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