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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雅面的前世今生

我想起黄三奇曾经跟我说过,戏园子里开台,望江月登台,并希望小哲平一郎来“戳活”(戏园子里开台时,客人专门来点某某唱手唱某某曲子,叫戳活。点一曲儿叫一拨儿。)但是后来小哲平一郎并没有去,第二天,望江月在唱霸王别姬的时候直接抹了脖子,横尸当场,而直到最后望江月入殓,小哲平一郎都再也没有出现过,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子镜中,两个人沉默以对了许久,最后还是望江月打破了沉默,两人开始断断续续的交谈,大概意思是,小哲平一郎决定要回日本,望江月不希望他回去,两个人争执了一会儿,小哲平一郎就转身离开了。

望江月沉着脸哭了一会儿,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碎了。我注意到,这个时候,屋子里还没有那块据说是摆在梳妆台上的母镜的。

子镜里的时间流逝得很快,画面跳转的很凌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哲平一郎又一次出现在了屋子里,并从手边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铜镜和一块手镜,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梳妆台上,并附上了一封印有樱花印记的信封。

望江月回来之后,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直到小丫鬟来催人,他才随手把印有樱花印信的信封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子镜的画面一阵晃动,我发现子镜里的画面只限于这个房间,发生在房间外的一切事物都是看不到的。

望江月离开之后,子镜里的画面再一次动荡起来,紧接着,一个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人物出现在望江月的房间里——陈伶。

陈伶走进了望江月的房间,在垃圾桶里捡到了那封信。

画面里,陈伶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梳妆台上的手镜,一边拆开了小哲平一郎留下来的信。

陈伶打开了信纸,一块赤红色的小牌子从信封中掉了出来。

“凤凰令?”我诧异的回头看了眼殷泣。

殷泣淡淡叹了口气儿,“你不会觉得,这东西一直就长在我身体里的吧?”

我挠了挠头,“那是如何?”

“一次偶然的机会,这东西附在我身上了。”他显然不太愿意多谈,只模棱两可的说,“两年前我去过一次南京,经历了一些事儿,无意中得到了凤凰令。”

他虽然轻描淡写的说,但我可以肯定,那必然又是一段极为惨烈的经历。只是到底在南京发生了什么,陈伶会把子镜带到南京又丢失,而回到上海后,由花重金请殷泣帮她找回子镜?

真相我们无从得知,子镜里的陈伶已经在读过那封樱花信封里留下的信笺后,把子镜和凤凰令草草塞进包包里就离开了。

子镜里再次出现一片虚无,房间里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那么的清晰。

“小哲平一郎为什么要把子母镜给望江月?”金四喜问殷泣。

“我怎么知道?”殷泣懒洋洋打了个哈气,脸色惨白一片,整个人斜倚在墙边,显得特别的疲惫。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他,心里百般难受,如果不是我,他也许根本就不会牵扯进来。可我此时此刻却又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把内疚憋在心里。

子镜里的波纹再次荡漾开来,陈伶再一次出现的镜子里。这时,她身上还穿着戏服,裙摆边缘染着几分血迹,脚下的月白锦缎绣云纹的朝方上一片血迹,随着她的进入,身后暗灰色的地板上留下一排血脚印。

从时间上推算,这个时候,望江月已经死了。

望江月一死,陈伶就来到了望江月的房间,这显然有些怪异。

她疯了似的在屋子里乱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然后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从旁边的八宝盒里拿出把剪刀。

房间很静,静得仿佛能听见她强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

陈伶自杀了!

是的,自杀了,剪刀从脖子上的大动脉划过,血喷在镜子上,但却很快的被铜镜吸收。铜镜里射出一道道红色的光亮,那柄搁从一开始就被陈伶捏在手里的子镜掉在地上,在母镜发出红光的瞬间剧烈的晃动起来。

凤凰令从陈伶的袖摆里掉了出来,翻出一道金色的光亮后,迅速和子镜贴合在了一起。

失真的子镜正好照着陈琳的脸,颈子里喷出来的血一滴一滴掉在子镜上,慢慢的,镜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

我想人生最不能预测的事儿并不一定是生死,有时候你可能连你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殷泣给我讲的故事本身就是个故事而已,却没想到子镜里照出了陈伶的前世。

前世的陈伶就是迦叶,而望江月,他正是那个害了她一生的罗摩。

迦叶的尸体最后因执念变成了雅面,可灵魂总还是没有能逃脱得了六道轮回,几经轮回后,变成了如今的陈伶,而罗摩成了望江月。

一段纠缠就此展开,并没有因为几千年过去而消弭掉。

子镜里,陈伶的脸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张雅面,那是与我和黄三奇脸上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它蠕动着,像是一块苍白的面片从陈伶脸上剥落下来,并快速的转进角落里,速度快得惊人。

这时,虚掩的门被推开,小哲平一郎再一次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他低头查看了一下陈伶,微微敛了敛眉,弯腰把陈伶抱了起来。

小哲平一郎把陈伶带走之后,子镜突然咔嘣一声脆响,凤凰令被弹了出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停在我脚边。

“怎么回事?”我诧异的看着殷泣,他脸色已经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金四喜连忙冲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殷博士,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说着,弯腰就要殷泣拦腰抱了起来。

我明明看到殷泣阴郁的脸色,暗暗替金四喜捏了一把冷汗。

“放我下来。”殷泣冷冷的说,金四喜大概是脑袋里面那根弦太粗了,殷泣都这么生冷的拨弄了,他还没半点反应的抱着人要往门口冲。

我张了张嘴,头一次见殷泣吃瘪,也乐得装傻充愣,把子镜和凤凰令,连同罗盘收了收,挪动轮椅跟了上去。

殷泣大概是真的伤得很重,不然以他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让金四喜抱着他离开北洋剧院。

把殷泣送进车里,金四喜才满头大喊的回来接我,等回到车子上的时候,殷泣已经微敛着眉靠着座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车子轰鸣着咆哮在街头,殷泣黑沉着脸坐在车上,眼刀子从上车开始就没离开过金四喜的后脑勺。

车开到市医院的时候,殷泣已经昏昏沉沉的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殷泣?”我轻轻唤了一声,殷泣嘤咛一声,撩了撩眼皮子,“送我回家。”说完,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又昏了过去。

这副样子回家肯定是不行的,我看了眼他身后车座的靠垫,已经****了一片,白色的衣服紧紧的黏在背上,血糊糊的让人心惊。

夜色有些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牡丹的香气。医院门口有一个巨大的花坛,花坛里种着许多品种的牡丹,夏日夜里,偶尔一阵风吹过,香味能飘出很远。

金四喜先把我和轮椅弄下车,然后去抱殷泣,回头对我说,“我先把他送进去,回头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一会儿,他点了点头,抱着殷泣往医院大门跑。

我吃力的挪动轮椅,感觉背后总有一道阴郁的目光正看着我。“是谁?”我猛地回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凤九娘。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受伤的缘故,她的脸色很不好,惨白惨白的,仿佛一张透明的玻璃,轻轻一碰就能碎了。

她慢慢走过来,我吓得连忙推动轮椅想要躲,不过显然不太成功,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冲了过来,苍白的脸上盯着两只赤红的眼睛,看人的时候,里面蓄着的水汽仿佛轻轻一抖就能掉下来。

“你别过来,我喊人了啊,你别过来。”我侧头看了一眼医院大门口,沮丧的发现,即便现在我喊,估计殷泣和金四喜也是听不见的。

凤九娘抿了抿唇,并不说话,只是走过来,双手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我往来时的路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无力的叹了口气儿,现在这副身坚志残的模样要逃走的几率等于零。

凤九娘没说话,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我不知道凤九娘是怎么走的,反正走着走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身边的景物变化很大,完全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条道路,而刚刚还离我不算太远的医院竟然再也看不见了,黑洞洞的夜色里,身边的事物仿佛在随着我的走过而渐渐消失。

我心中大惊,想到着可能又是凤九娘的奇门遁甲造成的,至于目的,肯定是阻止金四喜和殷泣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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