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启事上所写的地址,一小时后,我来到了那个近郊的小村落。
也许是村里人都搬到村里盖的楼房住的原因,也或许是村头那几个高大的新坟的缘故,我总觉得这个村落被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所笼罩。
脑海里闪过了电影《寂静岭》的恐怖片段,就连《生化危机》的配角们也跟着飘了出来。我用力的摇了摇头,看老美大片看的太多,以至于都记杂了。我一个老大爷们怕什么,大不了把我拐走给人家当女婿罢了。
“胜利街……胜利街……胜利街!”我终于根据门牌号找到了那个地址。
大门是用木栅栏做成的,围墙都已经坍塌了一多半,还没有进去,院子里花花绿绿的东西就映入了我的眼中。
全是花圈和纸人纸马。死人专用。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要准备拍门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进去,还是不进去?我犹豫了。也许这是某个无聊的人开了一个玩笑,故意把人骗到这个制作丧葬用品的小作坊,捉弄人而已。想到我刚才还很虔诚很认真的样子,那个捉弄人的始作俑者看到我的表情时一定很鄙视,也很开心。
我自嘲的笑了几下,准备转身离去。
“既然都到门口了,就进来喝杯茶吧!”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年龄应该不大,很轻柔的音调。
我还在想里面的人是不是对我说话时,大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好吧,站在门口的只有我一人,我想赖也赖不掉了。
在庭院的一个角落,有个女子正在缓缓地敲敲打打着什么东西。看着她的背影,再加上她的声音,我断定她的年龄超不出三十岁。
既然是美女,那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那个女的之外,没有什么活物,也就放开胆子向那个女的身边走去。
“嗨美女,我是看了这则寻人启事后过来的。”我边走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已经折叠了好多层的小纸片。
“站住别动。”那个女的突然语气大变,她依旧是背对着我,手里的敲打并没有停下来。
“站在那里就行了,我问,你答,不要发问,也不要废话。”
我本来以为美女在前,能会有点什么小甜蜜的事情发生,没想到美女一下子变成了说话简约的新闻发言人。
“你明明是要我喝茶的。”我也临危不乱,我不相信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会对我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怎么样的。
“呵,胆子还蛮大的嘛!”那个女的笑着说,但仍旧头也不回。“既然你有非分之想,那就给你个机会。你要是敢与我对视半分钟不害怕,那你想干嘛我都依你。”
我不禁心中大喜,不就是与个柔弱女子对视吗,别说是一个了,就算是一百个美女同时看我一小时,我也绝对不会回避一秒钟的。
“看就看,但你可别赖皮哦。”我对这位神秘女子的轻率感到很悲哀,但也很赞叹。
说话间,我已经是来到了这位女子的身后。女子低头依旧敲敲打打,但在一声奇怪的声响之后,她停下来手中的锤子,然后在另一个奇怪声音之后,慢慢地站起并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我很期待的等待她华丽的转身,或许她是个美貌惊艳的女子,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有如此的自信心。亦或许,她是个我认识的人——说不定她就等着看我被捉弄的糗像。
然而,在看到她正面的一瞬间,我真的傻了——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紧贴在我后脑勺的那张脸!
她,正是那张脸!
本来早上睡醒之后,昨晚的具体细节我已经忘记了,但此时却全部都历历在目的想起了,因为她的脸——两个空洞洞早已经腐烂掉的眼窝,还有裸露出来的白花花的颧骨——
这明明就是“它”那张恐怖的脸!
别说半分钟了。就连一秒钟我都没坚持下去,就很窝囊的瘫倒在了地上,伴随着倒地的,是我那自由落体的脑袋——“嘣”的一声,我的脑壳迫降着陆了。
我完蛋了。晚上遇到鬼不说,大白天的居然还撞上了实实在在的鬼!
死了算了。临闭眼之前,我微笑着对自己说。
到了那边,我一定要和“它”在阎王爷面前好好评评理,凭什么非要吓死我呢?
“想死?没那么容易!”在我要闭眼的一瞬间,那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似乎不是我面前的这具尸体发出的。
一个长发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我的余光扫了扫她——她是个人,活人。
“辉哥,这个废物行不行啊?”这个女子指着我说。我不叫什么辉哥,看来她所说的“辉哥”不是指我。那“废物”就是指我喽。
“凑合着吧。”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从远处传来。“既然他能看到并且能看懂我们写的字条,那就说明他命理为大水。不管是不是阿神,只要他不死,我们就可以凑合着用。”
我气从心起,刚要站起来和她对骂一番,表明我不是废物,但刚要用力伸腿,眼睑却很失败的合上了。
我晕厥了过去。
怪不得眼皮子叫做“眼睑”果然是因为它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