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霞夫妇离开后,余浩东虽然心里有些怅然,但是随即某种精神压力也消失了。剩下的人,大家就一起看电视里的新闻,聊天。过了一会,诊所有又来打吊针的。晓燕妈妈就过去了。余浩东昨天夜里在火车上没有休息好,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瞌睡。卢晓燕发现了,就站起来说,浩东哥,你今天晚上在我弟弟的床上睡吧。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知道你坐了一夜火车没休息好。
余浩东打了个愣怔清醒过来,连忙答应说好。
晓燕的父亲也说,小余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来一趟不容易,多玩几天。明天,叫晓燕领你到处看看。虽然农村没啥好玩的,去看看淮河也好。
余浩东确实有些累了,就站起身说,好的卢叔,那我先去休息了。
卢家的房子是五间正房,最东边的一间和和诊所之间连着一个门,那是卢晓燕父母的卧室。有时候,夜里有病人打针行动起来也比较方便。中间的两间是客厅兼餐厅,西面的两间中间有墙,最靠西的那间是卢晓燕的卧室,中间这一间则是卢晓燕弟弟的卧室。这间卧室两边都有门,一个门通往卢晓燕的卧室,另一个门则通往客厅。实际上就是一个过厅一样的房子。
卢晓燕领余浩东过去的时候,初中生的床已经收拾得很整齐。虽然被褥都不是新的,却已经被太阳晒过,手摸上去软绵绵的透着温暖。屋里也有个土暖气的暖气片,并不显得清冷。
“浩东哥,我给你弄点水,你洗洗脸洗洗脚吧。”一等余浩东来到床边坐定,卢晓燕就体贴地说。
“好吧,不过我自己去弄水吧。你告诉我地方就行了。”余浩东才转身铺开被子,他赶紧回头说自己去弄。
“不用了,我家的东西你不熟悉。我给你打一脸盆温水先洗洗脸,然后接就这些水再加点热水烫烫脚行么?”卢晓燕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行啊,怎么不行。不过我和你一起去吧。咱们男女有别,你给我端洗脚水叫你父亲看了对我是个什么印象?”余浩东说。
“那好,那你跟我去吧。”卢晓燕笑了笑说。
余浩东就和卢晓燕来到外面,晓燕的爸爸正带着花镜在看******时代的纪录片。卢晓燕打了一盆温水地给余浩东。他自己端起脸盆往回走。背后老教师说,洗洗吧,洗洗睡觉舒服。
余浩东连忙答应说,是的。
来到卧室里,余浩东把脸盆放在一个椅子上。卢晓燕随后给他送了一暖瓶热水和一条毛巾。
没有什么犹豫,余浩东低头赶紧洗了洗脸。洗完把洗脸水倒到脚底的一个塑料盆里,加一些热水烫脚。天冷了,洗洗脚再睡很舒服的。
余浩东洗完了脚,卢晓燕就送来了擦脚的旧毛巾。趁着余浩东抬腿擦脚的空当,卢晓燕端起床脚下的洗脚盆就去了西屋里。余浩东都来不及喊她。一会卢晓燕就拿着空盆回来说,西边还有一个门,水被她泼到院子里了。
“晓燕,谢谢你。你怎么给我倒洗脚水啊。我自己就好。”余浩东感动地说。
“没事,我从西边走他们又看不到。”卢晓燕翘着嘴巴忸怩的说。
余浩东坐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卢晓燕,一瞬间他在卢晓燕的脸上找到了亲人般的感觉。一想起这个身材苗条斯文白净的姑娘会是自己相守一生的那个人,余浩东就禁不住激动起来。
她的脸红了。接着就有些语调慌乱地说,浩东哥,你睡吧。我出去了,在这里待久了会叫人笑话的。
“傻丫头,谁会笑话你啊?你忘了我是来带你走的了?”余浩东盘腿坐在床上,暖暖地笑着看着卢晓燕。
卢晓燕迟疑了一下,往房间的东门看了看。东门关的很严实,客厅里传来电视节目里唱黄梅戏的声音。
“浩东哥,我爸他是个黄梅戏戏迷呢。喜欢严凤英喜欢马兰,他自己、我妈都会唱都喜欢唱。”卢晓燕一找到话题,神情一下子自然起来。她还大方地坐在余浩东的床边。
“晓燕那你会唱吗?”余浩东兴致勃勃地问道。
“会呢,我会唱《天仙配》。其实,我们安徽人多少都会唱一点黄梅戏的。”卢晓燕咬着下嘴唇把头一低,害羞地笑着说。
“呵呵,找个时间。我听听我们晓燕儿给我唱唱《天仙配》。”余浩东一叫‘我们晓燕儿’,口气是那么自然,那么不知不觉。这话一说完,余浩东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卢晓燕一听,抬起头看着余浩东,已经面如桃红,她往余浩东身边又挪了一点。
“浩东哥,以后我跟了你你可要对我好啊。别跟小乐一样,我嫂子那么好个人,跟了小乐直接是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我对你好呢。像我这样的人,我能找到你这么个女朋友。我心里只有感恩,感恩老天爷没对我赶尽杀绝。”余浩东动情地说。
“嗯,我弟弟学习一直是拔尖的。他这成绩日后考个重点大学问题不大。上了大学他就可能不回来了。所以,我们不管走多远,还是要回来,回到斩龙湾来守着我父母,给他们尽孝养老。你同意吗?”卢晓燕很认真地看着余浩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