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多分钟后,许飞下来了。他的手里拎着一盒什么东西,脸色似乎有些幽暗疲惫。来到车跟前,他先拉开后门把盒子扔在后座,然后坐上副驾驶位置。
“走吧。”许飞搓了搓脸,声音疲惫地吐一口气和余浩东说。
“飞子,你要去哪里?你先送下我还是。”余浩东觑着他的脸色,一边打火一边问道。
“先出小区,去哪里我会及时告诉你。你怎么这么婆妈?”许飞声音很不耐烦地说。
余浩东沉默了,他立刻起步把车开出了检察院家属区。然后他本能地向城区公安分局那边开过去。
许飞沉默了一会,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号。
“喂,你在哪里?奥,你穿好衣服下来。我要立刻见到你。嗯,在你们宿舍楼下等我,一会就到。”许飞急冲冲地打完电话,啪的一声合上手机的翻盖。
“东子,对不起。我刚才不是冲你,我今天晚上不痛快。你看出来了?我的父母几时这么客气地巴结过谁?你看她那个矜持的样子,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你不知道,小时候两家住对门,她跟假小子似的经常打我。我觉得自己比她大一岁,没少让着她。直接惯出毛病来了。刚才我就想亲亲她的脸,这就不让我,还叫。妈的,早晚老子要收拾的她服服帖帖。”
“飞子,你这是何苦呢?她没喝酒,你当着我,满嘴酒气往人家脸上拱。佘琴琴像是有洁癖的,她肯定生气。”余浩东释然地对许飞说。
“呵——东子你往南拐咱们去凤凰酒店。我要拉上马艳丽。”许飞又吐了一口气说。
余浩东一怔,连忙把车从路口转头向南向凤凰酒店开去。
凤凰酒店的员工宿舍楼是在贵宾楼的顶楼,但是他们是一直走后面的消防通道门。
车开到那里,许飞没有如期发现马艳丽的身影。他不耐烦地又掏出手机喊道,我到了,你怎么还不下来?
一会功夫就看见穿着一件豆青色长羽绒服的马艳丽出现在楼梯口。许飞放下窗玻璃向她招手。马艳丽紧走几步上了车。
“东子,拉我去折桂园小区我房子那里。”许飞吩咐道。
余浩东随即调转车头,离开了凤凰酒店的员工宿舍楼“呜呜呜,许飞,你干什么!你疯了?你的嘴里全是酒气,弄得我恶心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余浩东刚把车拐上酒店外的玉河大街,许飞就在后排对马艳丽下手了。从倒车镜里,余浩东看到许飞不顾马艳丽的推搡,很霸气地挤住马艳丽的身子捧着她的脸狂吻。
余浩东看呆了。他又勉强地开出一百多米,终于忍不住在路边停下车。
“许飞,你俩别这样好吗?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安心开车啊?”余浩东很不悦地说。
许飞很尴尬地坐直了身子故意咳嗦一声。旁边的马艳丽脸色悲戚,她无助地捂了捂脸似乎要哭。但是她迅即开始整理被许飞弄蓬乱了的头发。
余浩东继续开车。过了一会,许飞说,对不起啊东子,我喝多了。妈的她佘琴琴清高,老子这里还有个不清高的。关了灯还不是都一样使唤!
马艳丽坐在旁边终于开始啜泣。许飞仗着酒气一声大喊,你妈的你哭什么啊你!老子又不会亏待了你。浩东不是外人,不会出去乱说什么。别******装得跟黄花闺女似的。矫情!
余浩东压抑着心里的厌恶,把车开到许飞那套复式楼的单元门前面。许飞说,东子你把车开走,明天我直接去你那里开。早回去休息吧。说完开门下了车,搂着马艳丽的脖子就上楼去了。
余浩东随即启动了车子,逃跑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边开着车往回走,余浩东心里一边莫名其妙地烦闷。在路口他故意闯了红灯,在到城区公安分局大门前时,余浩东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个狗世道,这帮狗人!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骂谁。骂了这一句,又放下窗玻璃恨恨地向外吐了一口痰,余浩东烦闷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正月初六,巡警大队开始全员正式上班了。
余浩东开始关心起法律自学考试的事情来。不上班他就骑上自行车去网吧里查阅有关资料。到书店买书。他明白,自己的家在山区,不到山穷水尽是不会回去的。回去也没有出路。可是在外面混,当协警能有多大的出息呢。岁月不饶人,他都二十五了。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不行啊。他虽然军事技能很过关,但是没文凭也不行。听那次许飞的意思,是想找机会叫自己去当特警。除了没文凭,其他他还是够格的。不行,得赶紧考文凭。争取两年考到专科。
余浩东迅速地调动起自己的精力,开始投入学习。所幸平时队里业务不多,每月出警的次数很有限。也就是偶尔会出去巡逻巡逻应应景。
过了正月十五,一切都正常起来。余浩东在打听着到自考办报名,开始自学修学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