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郁兰不会这样的柔弱,可等我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郁兰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她的刹刀,她反着握刹刀,使出力气把刀扎进了我的后背。
伤口撕裂开的瞬间带来不止是剧烈疼痛,还有前所未有的惊讶,无论我多么精明,最终也没想到郁兰会动手杀我。
在我慢慢向后退步的过程中,我看到面无表情的郁兰,那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冰冷不一样,她已经彻头彻尾将我当做了陌生人,甚至是当做了敌人来看待。
我吐出来一大口血,身上的衬衫黏在了后背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伤口在流血,疼得我自己只想去挠。但我却渐渐失去了意识,大脑麻木得连句要对郁兰说的话都没有,就趴倒在地上,迎来了黑暗。
我不知这是不是死时才会有的感觉,心中的惟独在意那份遗憾,没能问清楚郁兰为什么。
也许正因为了这份遗憾,为我提供了绝大的信念,致使我产生一定要活下去的想法,睁开眼睛看到了阳间的事物。
我并没有死,而是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处于一种痴呆的状态,朦胧中记得我是躺在个山洞内,耳边时常听见有滴水的声音。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背后的伤口貌似经过了处理,已经不再流血。不觉中我又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竟发现在我身边照料我的是那只女鬼。
女鬼见我睁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那让我想起了郁兰天使般的微笑,错把她当成了郁兰,口中喊了郁兰的名字。
“郁兰?是那个背后捅你一刀的女人?没看出来,你还挺痴情嘛!”女鬼用手挡住嘴,偷笑着跟我开了句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的脑袋瞬间浮现出了郁兰用到捅我时的画面,不由得感叹道:“是啊!她为什么会对我下手?”
“我母亲常说,恋爱会使人变成傻瓜,我看这话没错,你是真傻了。”女鬼边说便走到了我的眼前,弯下腰来,她的长发垂下来,几乎是要接触到我的鼻头,和我四目相对,继续说道:“难道你都忘了,莫天师她最擅长的是用咒和下符吗?那个女人很明显是被莫天师控制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郁兰不可能杀我,她肯定是被人控制住了。”我瞪大了眼睛,心说着。
一般人越是想到关键的地方,对其他事情的警惕越高,会更加在意其他的事。
这时的我虽然想通了郁兰动手杀我的原因,但对女鬼起了戒心,好奇她是怎么知道些的。从一开始,女鬼的言行举止和刚我遇到我时,简直判若两人。
我如今处在陌生的山洞里,还不了解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便迷着眼睛紧盯女鬼看,一连串地问了她:“你到底是什么鬼?这又是什么地方?”
“呃……那我是该不该回答你呢?让我好好想想啊!”女鬼说话的同时挺直了身子,嘟起嘴来陷入了犹豫,眼神飘忽不定,左右来回地张望。
这使得我更加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又想到被镇压下在阴宅的鬼不可能离开阴宅太远,接着又问了她:“镇在阴宅下的鬼魂离不开阴宅,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神圣谈不上,我就是只普普通通的鬼罢了!不过,我要承认,是我骗了你。我们一家六口根本没有被莫天师杀害,一直以来都是负责帮她看守她放在阴宅里的些东西。之前是我故意引开的你,好让藏在暗中的莫天师趁机得手,控制那个叫郁兰的女人,为的是瓦解你全部的实力……”女鬼看不出严肃,仍然能在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容。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满满的算计,我听后激动得硬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用鄙夷的眼光就看女鬼,攒起拳头,怒说了句:“你们真卑鄙!信不信我灭了你们——”
“就凭现在的你?我一根手指头就能叫你起不来,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养好了伤再说吧!”女鬼讥笑着说道。
虽说听上去很让我火大,但我始终还是保持着冷静,女鬼没有说错,以我现在的状态,坐起来都冷汗直冒,她现在要是杀我,绝对不费吹灰之力。
我一想她能留着我这条命,让我活下来肯定会有别的目的,干脆把心一横,躺下来闭上眼睛,收回暴躁的脾气,跟她说:“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就直说吧!可你得告诉我郁兰她在哪儿,是否安让无恙。”
“真哒?”女鬼见到我的态度,无比的兴奋,想都没想就告诉了我:“那个叫郁兰,被莫天师带走了,你可以放心,莫天师说看看重了郁兰的天资,准备让郁兰做她的接班人,不会伤害她的。”
“接班人?”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说先不要激动,或许这样也好,起码郁兰在这段时日能获得安全,自己可以更能静下心来想办法逃出去。
女鬼又靠近了我,她的样子不像是要害我,更像是看上了我,惨白的脸蛋上貌似泛起了红晕。
这会儿女鬼突然跪下来啪到了我的胸口上,也不知哪来的幸福感,用一边的脸蹭着我,说:“以后你就做我的老公吧!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洞房,好不好?”
跟鬼洞房?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女鬼不杀我的目的竟然是相让我做他的老公,要不是我浑身使不上力气,我听到她提出的要求,绝对会把她推到一边叫她滚蛋。
可毕竟我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只好腾出手来推着女鬼的肩膀,边跟她客客气气地说道:“这位美女,我长得太丑,又没什么能力,怕是配不上你啊!”
别看女鬼身材瘦弱,但分量也不轻,我推来推去压根就推不动她,反倒是让她更死死压住,她显然很陶醉,说道:“不,我觉得你是我做鬼这二十多年来见过最帅的,你就从了我吧!”
爸爸你在天之灵能听到吗?我活到现在,头一次被个女鬼的非礼告白,尽管我背后的伤口不再流血,但此时此刻,我的心是在滴血的。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要面前这只女鬼当鬼老婆,凭着这一原则,我决定先稳住女鬼,跟她说:“那起码,我们双方也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吧?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都是谁,今晚洞房恐怕不妥吧?”
“说的也对!”女鬼终于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忽然醒悟过来,从我身上离开,跪坐在地上,嘀咕了两句:“我爷爷姥姥老妈老爸老弟都还不知道呢——”
“对啊!我想你就算是鬼,也不愿意闪婚吧?”我忙说道,心里却想的是只要能给我时间恢复,老子不把你们一家闹个鸡犬不宁,我就不姓毛。
女鬼这下决定带我去见她的家人,便出去找来了把轮椅,抬我坐上去,她在后面推着我,朝洞口外面走去了。
出了洞口,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我隐约感觉到了自己下方是条木质的楼梯,自己闻到了发霉的木头味。
女鬼毫不费力地推着我沿着楼梯向上移动,那种上下的颠簸,只叫我上牙跟下牙来回碰撞,不得已咬紧了牙根。
好在楼梯不是很长,经过楼梯上来后,我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个面积超大的客厅,如同现代的二层别墅一样,还有一层在上面。
整体上看来还很古老的,采用的是全木制的解构,但要比我家的义庄还要老破烂,墙壁和地板好多处都有着一人宽的窟窿,窗户都只剩下个木框,唯有边角还卡着小块的碎彩色玻璃。
房顶上挂着的是铁质的圆形烛台,已经上了锈,大约有六七个烛台,上面糊着不少白色的蜡烛燃烧后留下的蜡泪,就那么一两根快要燃烧殆尽的白烛还在燃烧,烛焰竟是淡蓝色的,有点像是百姓家中常用的天然气燃烧时产生的火焰颜色。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家中虽然没有任何一件现代的电器,但家具都是现代的,沙发、茶几、古董架……略偏欧式的风格,应有尽有。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呆的地方不是什么山洞,而是没有经过装修过的所挖的地窖。
女鬼推着我走到了沙发前,便叫我先在这里等她一会儿,她兴匆匆地跑去了楼上,说是要把她跟我通婚的事,告知她的家人。
我又扫了两眼周围的环境,并且试着活动了几下手脚。我扭过头去,撩起背后的衣服,用手摸了摸背后,意外的发现,背后一点伤口也没有。
这让我回过头时皱起了眉头,心想着难道不是女鬼给我用了什么药?我的伤口才能这么快得到愈合,那样的话郁兰的刹刀又到了谁的手里?
而正在我打算等女鬼回来,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她,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时,楼上传来了段极其沙哑的老人声音:“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伙子,得到了我孙女儿的欢心,吵着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