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前面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像“青春”中应该有的场景,后来……这对韶丽来说已经习惯了,却依旧不能做到麻木,还是害怕。
穿过长长的灰色走廊后,或许老爷——王贵曲又在屋里吞云吐雾了吧。韶丽尽量使自己做好一切准备。
刚到屋前就听见阵阵爽朗的笑声传来,那是老爷的,在他不抽大烟的时候总是如此的温柔,让人产生判若两人的错觉。仔细辨别那些话语,凌乱的可以拼凑成“好!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多谢亲家啦!”韶丽相信小姐也一定明白了,不然俊俏的小脸上不会一下白一下红的。两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爹爹,这是……”“来!袅雪!这就是你未来的公公了。”只见所谓的“公公”起身相迎,满是笑意。应该是因为有一个这么完美的儿媳妇吧!也难怪,我们小姐这么好,只怕是他们配不上呢!
“哎呀哎呀!你看这袅雪,真真是我那个傻儿子给我挑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袅雪,或许你还没有跟阿飞见过面吧,只希望你不要嫌弃了他啊,你这个儿媳妇我可是认定了的,不会改了!”见此状,王贵曲笑得更欢了——“这哪跟哪啊,只是怕朱少爷看不上我的女儿啊!”
这对于二位老爷来说是家常便饭的客套话,可却令韶丽和袅雪尴尬极了,只得默默退下,任由他们聊去罢!
“小姐,小姐!你觉得那朱飞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早就听闻朱家人的脾气坏,你还是不要答应这门亲事吧!”“好韶丽,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至于那朱飞……哎,随他去罢,日后的日子恐怕是如履薄冰了!连累了你啊……连累了你啊……”说着说着,袅雪早就一人漫无目的的在后院里走远了,韶丽也想让她静一静,考虑考虑。却只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小路上。
韶丽自己倒是不怕吃苦,只是委屈了从小就随称不上是要什么有什么,但好歹也是锦衣玉食的小姐啊!
回过神来韶丽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雨里站了老半天,都湿了衣裳。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风梦,他是不是也被雨淋了?韶丽当时并未顾及太多,拿起一把伞,忘记了老爷,忘记了朱家,忘记了袅雪……全世界就剩街头卖唱的蔡风梦!
沿着熟悉的街道再走一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卖小玩意儿的都收摊了,所有人都走了——包括风梦。韶丽一愣,伞掉了也没察觉到,缓缓走向他曾经站过的那个地方,把头抵着墙,抽泣着,就连身后有个声音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也没发现。只是在一双手搭上韶丽青瓷如水的肩膀,关心地问着“韶丽?韶丽?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喏!你的伞!可别感冒了!”时,韶丽才回过神来。
“风梦!你不是刚刚走了吗?怎么回来了?我……我担心……担心你没有伞,回不了家了!”“这说哪的话!我怎么可能还有‘家’?我晚上就睡这的!刚刚是把那二胡还给琴店老板去了,这不一来就看见有个姑娘在哭,感觉像你又不确认,所以走进了才敢喊你的!”“……睡这……风梦……”韶丽呜咽着,泪眼婆娑地望着风梦。“是啊,傻丫头,走吧我送你回去吧,姑娘家的这么晚了可不好独自出来哟”他的表情倒又让韶丽笑了起来,一哭一笑,竟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好,那我回去了,你不用送了……只是你晚上只得委屈了你就这么歇息了。”不由得啜泣起来的韶丽用力捂着嘴巴,任那眼泪顺着手背蜿蜒而下。“没事没事,我都习惯了!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嗯,不用。再见风梦,祝你有个好梦……”“也祝韶丽你有个好梦!”说完韶丽便独自离开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不带走任何一抹色彩。那孤独的背影只让人怜惜,连蔡风梦也想去拥抱一下她的冰冷温度……
待到韶丽回到王家,早就已经是深夜了,可是袅雪却没睡。一方面是因为韶丽突然不见了,还有就是她想睡也睡不着,因为——朱飞。其实他们本来一个青梅,一个竹马,关系好到没话说,只是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朱飞还是不是似当年那般——文质彬彬的,看了真叫人高兴。袅雪一直是把他当亲哥哥看的,怎么会有复杂的感情?这件事情也终究只是她自己的心事罢了。
“小姐小姐,韶丽该死,该死!竟一人跑到外面去了!”韶丽气喘吁吁地说着,只怕是小姐问了自己去干什么了。
“这大晚上的,下次出去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可把我着急着的!”袅雪亦是善解人意的,她知道,如果是韶丽愿意说的迟早会告诉自己的,倘若她不愿说,便只她一人知罢!
这个夜晚似乎过的特别漫长。已经不是度日如年了,也不是度分如年了,而是夸张得不像话的度秒如年了啊!韶丽根本就没有闭上过眼睛,最后干脆爬起来走到窗户前等日出。令人惊讶的是……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的韶丽,袅雪,沈梁,风梦也都在等待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