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第五个红灯前停下，程肃借着裴砺的外套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才意识清楚。
程肃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裴砺的侧脸，小声道，“谢谢你。”
裴砺闻言扭过头来，道，“要是我早就知道你被林澈带走，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救你，你还谢我么？”
程肃身子僵硬，感觉嘴巴张不开。
裴砺不解释，专注开车。
程肃胡乱猜测，他早就知道了？是一直跟着她吗？
程肃突然想起去买衣服时看到的熟悉的东西，好像就是这辆车。
不管裴砺出于什么目的，程肃现在身心完全解脱，都是因为他。
“谢谢。”程肃再次道。
裴砺道，“口头谢太没诚意。”
程肃缩手缩脚的坐着，低着头绞着他的衣服，好一会才道，“我明天就搬过去。”
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裴先生的嘴角勾了勾。
他顺便加了要求，“还要养活那只蠢狗。”
程肃理亏，只能点头。
“我不负责生活，房租自负。”
程肃这下不胡乱点头了。
那里的房子不是她租得起的，裴砺是业主，当然无所谓。
裴砺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问，“怎么？”
程肃硬着头皮道，“我随便找个地方住就好了，尽量离裴先生近一点。”
“你不是很有钱么？”
程肃哑口无言。
裴砺又道，“你可以问我借。”
程肃眼睛眨了眨，知道裴砺在想什么，她又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等不到答案的裴砺不要脸的威胁，“那我现在让任景把林澈带过来。”
程肃连忙点头，“我借。”
裴砺蓦的一笑，“乖。”
语气像是哄一只哈士奇。
程肃懊恼不已，车子滑进了小区停车场，慢慢停下来。
裴砺把她送到了他住的地方，程肃不禁想，什么意思？在他家过夜吗？
想到上次睡沙发，程肃头皮就发麻。
但是她现在的状况下车都难，别说要去找酒店将就一晚了，裴砺赶她走她也得想办法留下来。
而且她现在下车还是个尴尬的问题。
谁知裴砺下了车走到她这边，打开车门向她伸出双臂。
她还以为至少要挖苦一番。
裴砺的外套再大也没办法完全遮挡，她四肢又长，露出好大一截腿在外面，程肃缩着脖子，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还好电梯里没什么人，要不然就丢大了。
裴砺抱着程肃像是抱着个孩子，一点也不优雅，就一只手托着，程肃的胳膊腿儿都吊着，裴砺空出一只手开门，放下人的时候程肃已经没了知觉。
外套随着动作滑下来，裴砺定定的看了一会，眼神暗了暗。
但是他还不能这么禽兽。
客厅的沙发是沙发床，但是皮质很硬，程肃之前睡过一次很不舒服，但是现在太累了，四肢大张完全没有形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程肃被肚子的异样弄醒过来，睁开眼睛是黑漆漆的一片。
肚子咕噜咕噜的不停叫。
她睡得断了片儿，掐了一把自己不是梦，睡着之前的记忆很清晰，那也不是梦。
所以现在在裴砺家里。
在黑暗里程肃完全不熟悉这里的布局，但是又饿得难受，强行趴了一会，又想上厕所了。
饿可以忍，这个怎么忍？
程肃在安静的沙发上翻来覆去，不停的叹气。
憋了半个小时，程肃实在受不了，摸索着去开灯，灯在哪个方向来着？最后摸来摸去灯没找到，摔了七八个跟头。
疼得要失禁了。
越是急就越慌乱，程肃快憋不住了，不知道扫到什么东西，然后就是哐当一声巨响，传来打碎的东西。
程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继续顺着墙壁摸，腿都忍不住打哆嗦，也不知道摸了多久，终于摸到了快关。
客厅亮起来的那一刻，程肃差点就晕了过去。
她急匆匆的找卫生间在哪里，她来过一次有印象，跑过去的时候要路过裴砺的卧室，她顺势看了一眼，门突然就开了。
程肃吓得不敢再跑，夹着腿退了几步。
裴砺头发有点乱，睡眼朦胧，睡袍挂在身上露出大片胸膛，程肃眼睛一闭，再耽搁就要漏出来了。
裴砺似乎也看出了什么，没拦着。
程肃解决了生理问题，坐在马桶上抖了抖腿，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
她抽了张纸巾慢悠悠的擦了擦，提好裤子去洗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很难看，眼睛肿肿的，脸上也有些脏。
身上穿的是一套男士睡衣。
洗了把脸打开门，程肃先试探的看了看外面，客厅灯还亮着，但没看见裴砺。
应该是回去睡了。
程肃这样想着，蹑手蹑脚的走出去，走了几步觉得不对，一转头，看见裴砺环胸靠在卧室门框上，半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睨着她。
程肃干笑两声，“打扰你了。”
裴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转身进去的时候说了一句洗干净进来，然后关上门。
程肃不傻，洗干净进去，肯定是做那种事。
偏偏今晚上程肃还没有拒绝的权利。
程肃磨磨蹭蹭的又倒回去洗澡，浴室全是男士用品，沐浴露味道不是很香，是裴砺身上的味道。
程肃越洗越脸红，水雾的玻璃上仿佛看到了平时裴砺洗澡的样子，有型的肌肉线条，宽阔的肩膀，沉稳的五官……
这个澡洗得程肃差点就出不来了。
心里碰碰乱跳打开卧室的门，裴砺靠在床头打开了笔记本，脸上精神了一些，看样子也漱洗了。
“裴先生。”
距离床好一段距离，程肃就不敢往前走了。
她进来时特意看了看客厅的时钟，才凌晨四点多。
裴砺合上笔记本，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浑身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气息。
“过来。”
程肃不得不一小步一小步挪过去，脱了鞋爬上床，两人凑得近了，裴砺却没了动作。
程肃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做。
裴砺从她的眼睛一路向下，粉红的唇，漂亮的脖子，宽大睡衣下妙曼的身子，紧抓着被子的手。
程肃被他的视线看得无地自容，躲又躲不开，索性低着头。
裴砺慢慢靠近，直到热热的气息喷洒过来，然后托着她的腰把她抱过去。
“上来，自己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