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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狗道

这件事情大约发生在抗日年代的东北地区,当时日本军国为了尽快摧毁我们国人的意志,实行了一个惨无人道的措施“三光”政策,即杀光烧光抢光。因为这个臭名昭著的政策当时东北许多地区都成了无人村,而且日军在杀光人之后为了防止瘟疫要么把尸体直接烧成灰,要么就是挖一个万人坑,直接把尸体乱埋其中。

那个年代世道乱得很,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狗护院,而且大多数都不只一条。人死了,狗怎么办?

当然义犬忠心护主的事情也有,但是那些只是个例,事实上人死之时天性对危险的感知让这些狗早就逃之夭夭,从而变成了流浪狗。当时因为三光政策食物短缺,幸存的人连树皮都啃不上,谁还会管这些狗呢。于是这些流浪狗三五一群,几寨几村凑到一起为生存而奋斗,至于它们吃的是什么,当然只有那些掩埋于地原本主人的尸体……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我们高中语文老师有次讲过的一篇莫言的小说。当时莫言得诺贝尔奖没多久,我们老师是个忠实的莫言迷,他就给我们讲了莫言的一个叫做《狗道》的小说,里面就说到高密东北乡被日军侵略后,家狗变成了野狗,几个乡村数百条狗聚在一起专吃尸体,甚至在尸体吃光之时还袭击那些幸存的村民,非常的凶狠。

我这么一说小奎看了我一眼直接偏了题语气微酸说:“没想到你这种人还知道莫言。”

我瞪了一眼,张嘴就答:“老子是文化人,你以为跟你这种土鳖一样?”

没想到小奎一副忘记了什么的似的问达赞:“刚刚是谁连光线折射都不知道来着?”

我顿时老脸一红,这个真不能怪我,虽然我是理科生但我向来对文学方面的事情更感兴趣,至于我的物理,高中理综总分110,我向来都是在30分左右徘徊。

许是看出了我的窘境,达赞难得替我解围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去神庙要紧。”顿了顿又说:“我们族长是全族最有文化的人,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自夸。”

我僵了一下,他娘的这还是在讽刺我!

不过经过这一番玩笑以后我们之前那种压抑的气氛减轻了许多,小奎看了看我怀里的小黑狗皱眉说:“你抱着它干嘛,这么小一点还不够塞牙缝的,把它扔了。”

我立马把小黑狗紧紧抱在怀里,拒绝说:“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它这么小母亲又死了,把它扔这里不是看着它饿死吗?”

达赞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是我发现达赞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我心里还在想怎么了,就听见小奎语气有些严肃说:“把它放下!我们前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危险,你抱着这么一个累赘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有几只手应对,指望我们一直救你?”

我一听顿时就不开心了,“什么叫一直救我,你救过我几次,我怎么觉得印象里全是你抛弃我的时候的样子?”

“你……”小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一阵青白,半天没吭声。

不知怎么的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开始压抑起来,达赞轻声说了句:“别吵了,走吧。”说着就往出口走。

小奎路过我旁边的时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低声说了句:“你这样让那小子怎么想,真是猪脑子。”

我还纳了闷了,我不就是救条小狗,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直等到达赞走到出口了我才反应过来,我救了条狗,但却放弃了两个人,难道在我心里人不如狗?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想通了这点我连忙跑上前想找达赞解释,但达赞和小奎已经开始顺着梯子往上爬,我只好等爬上去再说。

因为抱着小狗不方便所以我把腰带扎紧,让小黑狗钻进了我衣服里,大概是因为吃饱的缘故它有些昏昏欲睡,我这么折腾它它也没什么反应。

我爬着爬着前面的人突然不动了,我一头就撞在了小奎屁股上,这下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故意的是不是,快走啊!”

可是我的“走”字还没吐出来,就听到小奎和达赞同时吼了一声。

“别说话!”

“快,快下去!”

他们说完也不等我,直接就往下滑,我被这么一顶当时就踩滑了直接摔在了地上,那地上不知道是什么杂物膈到了我的屁股,痛的我直咧嘴。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阵剧烈的枪声和一声吃痛的呜呜声,紧接着达赞和小奎也下来了,不过他俩都是直接跳下来的,要比我稳得多。

小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我脸一黑说:“还坐着干什么,快把洞口堵上!”

他说话的时候达赞已经在搬东西堵窖口,我连忙坐起来边搬边问他:“怎么回事?”

小奎神色有些惊惧说:“刚才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眼睛,什么眼睛?难道是住在这里的人?我心思顿时活略起来说:“我上去看看。”

达赞一把拉住我说:“你看什么,那上面是个怪物,你上去找死?”

原来达赞往上爬的时候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因为刚才那条小黑狗的事情分了心所以没注意,可是爬着爬着他突然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了,现在明明是白天,这出口也太黑了些,居然没多少光透下来。同时达赞闻到了一股恶臭,当时还觉得是窖里面腐烂的狗尸,可是越往上爬味道越重,还有些不知名的液体滴到了他的脸上,达赞就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结果居然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正堵在上面,要是达赞就这么爬上去绝对要被一口吞了。达赞吓了一跳但是还算镇静想趁那怪物没反应过来之前回到地窖,但是没想到我突然吼了一嗓子,那怪物明显是受惊了,达赞连忙就开枪射击,小奎慌乱间就看到一双巨眼,连忙和达赞一起跳了下来。

我听他们这么一说,马上脑补了下那怪物的形象,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这怪物为什么要堵在门口不下来呢,难道是怕我们还是它根本下不来?

想到这里我阻止了他们说:“等一下,不管上面是什么,要是能下来它不早就下来了,还能等到你们堵住这里?”

达赞愣了一下,果然发现上面毫无动静,他想了想说:“会不会是窖口太小了,它下不来?”

我一想还真有可能,一般情况下不管什么生物嘴巴都是要比身体小的,当然有些比如鳄鱼之类的生物也是例外,但是既然它嘴巴能把洞口堵的毫不漏风,身体肯定下不来。

想通了这一点我打开手电朝上面照了一下,发现那东西居然已经不见了。难道是见伏击我们落空所以逃跑了?

我小心翼翼地照着上面,正要跟达赞他们说话,突然就看到窖口冒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那双眼睛充满怨毒地看着我,就像一个恶鬼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然飞下来吃了我一样,我吓了一大跳,紧接着窖口一黑,上面就再没了动静。

我愣了一下,怎么看着这上面的东西这么像石头?我心里顿时冒出来一个不好的想法,连忙爬了上去,小奎两个人则端着枪在下面为我保驾护航。等我爬上去一看心里就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这上面真的是个石头,我用手推了一下那石头纹丝不动,怎么着也得有四五百斤重。妈的那怪物觉得吃不到居然把窖口堵住了想闷死我们!

达赞这时才惊魂未定地说:“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小奎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也是条狗?”

我愣了一下,什么狗能长这么大,这么大张嘴岂不是比牛还大?

蓦然我想起小奎刚刚说的奇事,心里陡然冒出一个猜测:难道它是吃死尸长大的?

小奎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脸色有些难看说:“看样子这里的原住民已经遭遇了不测,我们找他们帮忙的想法落空了。”

可是如果这里的人都死光了,那么尸体在哪里,为什么我们一路走过来根本没有遇到呢?

现在我们已经被困在了地窖里,小奎试着去推了一下那块石头,当然也是纹丝不动,,而且因为梯子不是很宽,推石头只容一人发力,换句话说用人力根本没法直接推开它。

我们陷入了困境,都坐在了地上,就在那狗妈妈腐烂的味道我都闻习惯了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说:“老是在这里坐着也不是办法,要不用炸药把窖口炸开?”

小奎翻了翻白眼说:“你会爆破吗?万一那玩意儿还在上面你把窖口炸大了反而方便它下来,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我顿时来了气:“那好歹我也在想办法,光在这里坐着就能出去了?”

小奎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达赞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小奎一指某个角落说:“钻狗道。”

之前我在地窖的时候就被一条狗袭击过,当时小奎他们下来以后那条狗就从那条狗洞窜出去了,我之后就没在意,没想到小奎居然会想到这种办法。

“可是你怎么知道狗洞尽头有什么,万一这条洞是通往另一个狗窝的我们不是给那些野狗送外卖吗,还他娘送的是自己。”

小奎噎了一下,半晌才说:“我只负责提建议,至于做不做看你们。”

我和达赞对视一眼,达赞苦笑一声说:“其实这种地窖建在房屋之下,如果我们用炸药的话很可能导致房屋倒塌,到时候我们直接就会埋在地下。跟砸成肉饼比起来我宁愿去狗窝走一圈。”

我们刚刚站到狗洞旁就感觉到一阵风吹过,有风就说明里面不是封闭的,也就是说这个很可能就是出口,我跟小奎对视一眼,他率先钻了进去,我和达赞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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