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川眼神如刀子一般掠过兰泽波澜不惊的脸,这个女人越发令他参悟不透了,自己居庙堂之高,参政议政,对于谁和谁是一派别自己比谁都清楚,他只是不愿意去记谁是谁的手下,这些小事小人物自然由手下去办理,但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医,居然能一眼认出北静王的参将,简直匪夷所思!
被认出身份的穆忠对着顾明川一抱拳行礼说道:“不是末将干扰顾王爷办案,我是替北静王到此地来办事,容卑职不恭,顾王爷是在查办药材走私一案,怎么在百味堂的大火现场?”
“穆参将不也在现场?敢问北静王派你来所为何事?”
顾明川冷哼一声,气势居高临下,没有直接答话穆忠,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轮不到一个三品的参将来盘问,至于自己要做什么,穆忠没资格管,北静王也管不上,虽然在表面上他和北静王还没有撕破脸皮,那是老王爷的情分还在,自己不能不顾及三分,但是,北静王如果干扰自己做这件事情,他是不会顾及那三分情分的。
“北静王是让卑职来请兰先生去王府一趟,治治他久治不愈的顽疾,江湖传闻兰先生治这些病颇有心得,北静王府请的大夫说了,兰先生出手必定药到病除。”
“呵呵,我怎么到哪里北静王的手下就跟到哪里,北静王对我还真是照顾有加,今天看来是想从我手上抢人了?如果北静王府缺少大夫,我顾王府倒是有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请你转告北静王,我随后就将人派过去,兰先生今天要去松江府问话,公务在身,恕不能久留!”
顾明川呵呵一笑,对穆忠他觉得没有必要留情面,他今天想带兰泽走,任何人都不行。
“兰先生,请!”顾明川很客气地用了一个请字,这是给了兰泽天大的面子,要不是有人拦着,他觉得用囚车来请兰泽也不过分。
“王爷,慢着,恕卑职冒犯,北静王说了,无论如何也带兰先生回去!”穆忠单膝跪下,右手握剑,后背微微弓起,进攻的姿势蓄势待发。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胶着状态,空气中的火药味十分浓厚,如果顾明川执意要带走兰泽,穆忠势必要出手,顾明川和北静王因为一个女医要撕破脸?怎么说也是两个堂堂的王爷,顾明川亲自来请兰泽已实属罕见,随便安排几个人小喽啰来请一个和药材走私案有关的嫌犯也合情合理,北静王也插了一脚,北静王权衡不了利弊吗?那可得罪的是顾小王爷。
江湖上谁人不知道顾王爷和北静王爷是义结金兰的兄弟?
萱草和荣姨看得一头雾水,萱草权衡利弊之后,叉着腰,一脸傲气地娇声说道:“堂主怎么和能与药材走私案有关系,今天,今天,我替堂主决定,就去北静王府,治病救人是百味堂的本分……”
萱草的话音还未落,伴随着破空尖锐的声音,数十只箭矢闪着寒光直奔顾明川和穆忠而来。
穆忠拔剑凌空而起,脚踏箭矢,如蜻蜓点水,移步幻影之间,利刃瞬间击落数只箭矢。
顾明川一个鹞子翻身,白衣飘起,淼淼然登临仙子一般,拂袖间,悉数尽收箭矢,转身将袖中箭矢得力齐发。
箭矢奔着来的方向回奔过去。
黑黢黢的残垣断壁之间,腾腾腾,蹿出来几个手拿大刀的黑衣人,击落箭矢,只见领头人一挥手,黑衣人冲着顾明川和穆忠杀去。
顾明川和穆忠显然不准备恋战,招招致命,几个黑衣人的功力不凡,却也不真正厮杀,只尽缠绕之术,直缠得顾明川和穆忠脱不得身。
几十个回合下来,顾明川和穆忠着急上火。
“停!”兰泽冷静地站在圈外,朱唇吐出一个字,虽然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众人,“荣姨,告诉他们不必伤了和气,让他们退下吧”。
荣姨挥了挥手,几个黑衣人几经跳跃,如收线的风筝一般,转身隐匿在了不远处的树林之中。
“王爷!”一群甲士不知道何时冒了出来,领头一风尘气息浓厚的娇弱女人跪倒在顾明川的面前,右手虽被裙裾水袖遮挡,仍能看出一明显烫伤疤痕。
“现场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顾明川挥了挥手,这群甲士推到顾明川身后。
兰泽抬头看到领头的女人,不由得一愣,她不是被韩卓阳藏匿起来了吗?她怎么出现在顾明川的身边?原来是她和顾明川在自己和韩卓阳面前唱了一出苦肉计,一股恨意一丝一丝地从骨头缝里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