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不知该怎么接话,当时他为了盯王晓军而不愿意离开,没想到到最后是真的出了事。如果不是杨丰坚持去找林清雨,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林清雨依旧以为林霄还在香港。
林清雨作为当事人的女儿,对于这一件事情的了解恐怕还是最不清楚的那一个。在场的几人里,除了林清雨外,杨丰是机缘巧合遇到了林霄,凌月和凌雪则是通过某种办法调查得知,从调查到派遣一队特种部队过来,这速度简直逆天了。
林霄尴尬的说道:“我之前遇到了些意外,所以就没离开”
林清雨开心的拉着杨丰介绍给林霄,在她的意识中还以为这是杨丰和林霄第一次见面,有种向家长介绍男朋友的小心翼翼:“对了,这是我朋友杨丰”
林霄道:“哦,早上我们见过了”
林清雨看向杨丰,询问道:“见过了?”
“见识过了”杨丰没有对林霄多客气,他已经见识过林霄有多无情。
能够为了那一千万将林清雨的事情都甩在一边,能够在学校门前不去看一眼随时遇到危险的林清雨,甚至在林清雨很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做出了“有可能是手机没电了”这样的推断。
如果不是林清雨几次都在关键的时候遇到了杨丰,事情可能就会发展得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林霄当然明白杨丰说的见识过了是什么意思,生怕杨丰多说什么似的抓住了林清雨的小胳膊说道:“清雨,你先和我回去,我给你转学到公司那边的学校去,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见到林清雨没事,又得知了放高利贷和带钱跑路的都是王晓军,林霄也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更何况,他担心杨丰说出早上的事情。
对于林霄说的不放心,杨丰也只是一笑,放心?是放心她死在外面吧。
“我自己去医院吧,没事儿”疏不间亲,杨丰也不想多说什么,即便他心里希望林清雨留下。
“转学?”林清雨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问林霄,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杨丰的脸上。
杨丰不是圣人,也不是演员,虽然他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不悦的表情就摆在脸上。
林清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大声说道:“我不转学!”
本来林清雨最希望见到的人应该就是林霄,但是此刻心里却一直有个芥蒂,仿佛一团毛线越拉越乱。刚刚的电话中,面对她在王晓军的手中,林霄的犹豫让她心如刀割。
他们是父女!
林霄在犹豫什么?
而且,她真的不想转学,不想离开这里。
“清雨,怎么了?”林清雨自小就很听他的话,从来没有违逆过他,林清雨肯帝的一句“我不转学”让他心底一痛,仿佛身上被割掉了一块肉。
疏不间亲,这个时候的气氛怪异,其他人也并不想多说什么。
杨丰也等林清雨自己抉择。
这时身侧一双温润如玉的小手抱住了他的手臂,下意识的就将他的手臂紧紧“锁在”胸前。似乎是觉得抱得还不够紧,林清雨还用力夹得更紧几分。
这是林清雨的小习惯,她总喜欢在问一些比较纠结的问题时,将抱枕或者书抱在胸前,这样能够缓解她的紧张。和抓衣角,玩手指等小习惯是一样的。
凌雪眉头微微一皱,用眼神提醒林清雨,但是林清雨现在正在纠葛中,那里能注意到她的眼神。
再看向杨丰,他居然一脸享受的样子!
凌雪不知怎么就是一肚子火,冷哼着将头扭开。
林清雨想了很久才问道:“如果说,杨丰没有来救我,你会不会赎我?”
“卖掉那座老宅赎你?”林霄声音嘶哑了几分。
“恩”林清雨应道。
林清雨死死的盯着林霄,眼神清明,她只想知道答案。
林霄知道他没有办法撒谎,直接说道:“不会!”
众人沉默,这个时候没人能说什么。
林清雨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不敢问,害怕林霄的答案超出她的承受能力。
“我不回去了,我要先送杨丰去医院”林清雨做出了选择,抱住杨丰的手离开,眼里泪光闪烁。
这个时候还是凌雪给了林霄一个台阶下:“就剩下大半年就快高考了,转学对清雨没什么好处,还是就让她继续在这里吧”
“也好,也好”如果这个时候林霄还不顺坡下,他就枉费在商场混迹多年了。
几人离开,留下林霄一个人在后面缓缓走开,在众人指指点点下有些无地自容。
他为了追王晓军的一千万而甩下林清雨,最终不光丢了钱,还终于跟林清雨闹翻了。
还好他不知道那一千万现在在杨丰的手上,不然被他知道一千万和林清雨都被杨丰勾搭走了,也许会后悔得想吞了旁边的车。
凌雪的车就停在外面,是一辆白色的轿车。
刚刚上车林清雨就扑进杨丰怀里大哭起来,梨花带雨,闻者心疼。
杨丰都顾不上手上的伤,将林清雨抱在怀中,低声安慰道:“也许有什么误会,等过些天了找他再问问是为什么?”
林清雨直摇头。
“我早就该知道的,他都已经好几年没有认真和我说过话了,每次他都说公司稳定了就会抽空回来。可是每次公司稳定之后他就会扩大公司,然后就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根本就不关心我和妈妈,我十三岁的时候妈妈得了肝癌,他连看都没回来看一眼,就连丧事都多亏了邻居们的帮忙。他跟本就没有在意过我们!”
这一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导火索,将以往积累的所有矛盾一次性爆发,这样的爆发和火山爆发一样,往往都是不可收拾的。
凌雪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瞥见杨丰和林清雨,忍不住心里在发酸,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光是为了林清雨父亲的无情,更是因为曾经心中的那一丝悸动。
凌雪的宿舍。
紫荆花孤独的生长在阳台上,它的根被禁锢在一个小小的花盆中,只能尽力将无精打采的枝叶伸出房檐的束缚,祈求上苍能够赐予一丝难得的光辉。
但是,得到的光辉终究难以让她花枝招展于蓝天白玉之下,除非,有人将花盆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