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赌一下,赚个四百两。裴梓辛算计着,应该是够用。
见琉璃有些怏怏不乐,便逗她,“反正时间还早,这两块小石头,给你和我娘一人磨一块戴着玩可好?”
“不干,就这样给奴婢吧,以后奴婢想要什么再说。”心里却惦记着,现在不是乱花钱的时候。磨成玉佩,一定要花钱。
看出她的想法,裴梓辛都不知道说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好,还是说她天生财迷好。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裴梓辛随手将两块捂得有些温热的玉疙瘩塞到她手里,没好气道:“给你!两块石头疙瘩,看玩还是能当饭吃!”
说罢,她先一步往外走。
“哎呀,小姐,等等我呀。”琉璃忙提着裙摆追过去。
却不想,才跑两步,裴梓辛突然调过头来,猛地往回走,正与她撞个正着。
下巴碰鼻梁,还好没见红。
琉璃捂着鼻子,酸得直流眼泪,疑惑地看着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小姐,不解地问道:“小姐,怎么啦?”
裴梓辛低着头,也不说话,推着她往里面走,好似见了鬼一样!
对于她来说,是活见鬼了没错!
她暗怪自己,进来之前,为什么没有看一下,三皇子今天会抽风过来!
看到这前世的死敌,前世恶梦种种仿佛是吞天海啸般向她扑来,让她一颗心,刹时掀起惊涛骇浪!
顿时让她失了方寸。
本是回头进来,裴梓辛是抱着不想引起他的注意的想法。可此时她异常的动作,反而引起三皇子侧目看过来。
感觉到身后人的目光,裴梓辛强制自己理清情绪。现在她重生一回,不管是三皇子还是他,都不认识自己!就算认识,她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想到这里,裴梓辛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她蓦地转身,毅然面对。
可她才一转身,却对上一张玉雕般的面庞。惊得她蹬蹬向后退两步,又撞到琉璃身上。
裴梓辛的呼吸窒住片刻,才缓过来,垂头道:“您吓到我了。”
三皇子此时是便装常服,一身银白色的朱子深衣,用银丝绣着火焰纹。他一动,便能看到丝丝银闪闪的光亮。
知道的,是这料子新奇。不知道的,以为他身上会发光的。
这得看傻多少春心萌动的少女。
他以为,她也是其中之一。
三皇子嘴角微微一勾,眼角微微弯出一个好看的弧来。他饶有兴趣的打量裴梓辛片刻,问道:“姑娘可认识在下?”
裴梓辛眨眨眼睛,恍过神来,“自然是……不认得!”
没想到是这种答案,三皇子眼睛微张,眼角的弧睁开,随即又恢复原状。他眼睛微眯,使得眼角的笑意更浓。
他缓缓转身,似是要离去,却用眼角扫她,“不认得为何称呼在下‘您’?”
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裴梓辛也没想这样就骗过他。毕竟是老对手,对他也有几分了解。便从容道:“礼让三分,自然是待人接物的应有的礼貌。难道要像公子这般唐突,才是吗?”
三皇子蓦地瞪大双眼,似是惊奇,又觉有趣,随即笑道:“姑娘,你可不老实。”
虽然早知他是花花公子的调调,可听了这话,裴梓辛还是咯咯的笑起来,“老实人都被吃掉了,姑娘我,自然不是老实人。”
说罢,她便拉上琉璃就要走。
谁知,去路被一只盘龙玉骨扇拦住。
裴梓辛的目光,顺着玉扇而上,缓缓抬起头来,与三皇子对视。脸上扬起一丝笑意,似是与他玩笑,道:“怎么?此路不通,需要买路财吗?”
三后子将玉扇收回,“唰”地展开。玉扇摇拽生风,白晃晃的扇面映着他的脸,显得他的脸更加白皙。
“姑娘来赌石?”
虽然是疑问,但是他的眼睛,却向着琉璃怀里看去。
只觉得他不怀好意,琉璃下意识地护住怀里装银子的布包,往裴梓辛身后躲。
偏头看看她,裴梓辛脸上没什么变化,只道:“来这里,自然是玩赌石的。”
“收成如何?”三皇子问的急切,感觉不妥,连忙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姑娘语出不凡,所以想认识一下而已。”
“公子可以问程师傅,开了三块,两块只开出了玩物。”裴梓辛含糊地说道。
另外一块才是重点吧!
三皇子闻言便笑,也不说破。反而对她更好奇几分,“姑娘倒是淡然,只是可惜……身边的丫环。”
被点名说自己上不了台面,琉璃的脸上烧得通红。
“都是些小家子气的,公子计较就显得您也跟着小家子气了。”裴梓辛一抬一挤,让他无话可说。
可三皇子却不想这样放过她,再次拦住去路,“我赌姑娘不是小家子出来的。”
裴梓辛没想到他如此难缠。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她默默地攥紧双手,用有些生硬声调问道:“如果我说不赌呢?”
三皇子收回玉扇,在手中把玩。状似无意地说道:“如果我真的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其实也不难。”
裴梓辛狠狠地抽一口气,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这位三皇子想赌什么,她都要他赌到哭为止!
“好,你说吧,要怎么赌!”
她就当小赌怡情,大赌怡财了!
听到她应下,三皇子的眉眼再次笑弯。
“不过,如果要赌的话,彩头可不能小。”她有些负气的说道。
听罢,他就乐了,“姑娘身上有多少银子,就敢对我下豪赌的赌约?”
“我输了,我告诉你我是谁。如果你输了,自然要输些让我满意的彩头。”
裴梓辛眼睛亮亮的,里面满含着对他的不满和不悦,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不愿意,就不赌!
看出她眼里的意思,三皇子又笑弯了眼,“有意思,虽然我亏一点,不过既然是我提出的……那……就以这玉扇为赌注如何?”
裴梓辛微眯起眼睛,这玉扇是有来历的。乃是先皇所用之物,因为先皇特别喜欢这个孙儿,便赏给他。这玉扇也从不离他的身……
如今要用这玉扇做赌,他意为何?难道就笃定自己不会输,还是单纯的想试探她?
不知他所意为何,但知道他身份的程师傅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裴梓辛掂脚看着他手里的玉扇,仿佛没认出那盘龙一般,“我看着,扇骨玉料只是普通……”
言外之意便是:怕是不值钱!
虽然没明说,但她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
“这个你拿着,去你父亲那里,保证你能从你父亲那里换到你想要的。”看出她不信,他又补充道:“不管它价值几何,但……”
三皇子用玉扇轻点自己的胸膛,“这个比较有价值。”
裴梓辛做出一副不信的表情,“你先说怎么赌,莫要欺负姑娘家。”
“我赌姑娘……”三皇子的目光投向裴梓辛。